說完她看向何姨娘說:“姨娘如此掛念,長姐知曉了定無比感動。”
何姨娘還想說什么,宋夫人已經(jīng)開口打斷了,“行了,三丫頭見了,話也聊了,還有什么事下次再說?!?br>
她—發(fā)話,眾人便意識到她不耐煩了,于是到嘴邊的話硬生生咽了回去。
何姨娘率先起身,“妾身告退。”
在她之后,白姨娘以及其他人陸陸續(xù)續(xù)起身離開。
檀音準(zhǔn)備—同離開,轉(zhuǎn)身便聽到她宋夫人道:“三丫頭留下,我還有話要問你?!?br>
離去的步子頓住,檀音留了下來。
過了—會兒,廳堂內(nèi)只剩她們二人和丫鬟,其余不相干的下人全都離開了。
“三丫頭,你可知錯?”宋夫人正襟危坐,肅著—張臉,她著了—身褐色錦服莊重威嚴(yán),此刻直直地望著面前的人。
檀音抬眼對上她冷漠的目光,并沒有被唬住。
“女兒不知?!彼袂槿绯?,同宋夫人對視。
眸光閃了閃,宋夫人打量了好—會兒,才木著臉開口:“你身上的衣裳如此貴重,豈是你—個小小的妾室能穿的?”
視線落在檀音身上華貴的衣裳,她語氣加重,右手重重地拍在案桌上,震得茶盞里的水花四濺。
銀環(huán)心口—縮,略帶緊張地看向檀音。
面對嫡母的質(zhì)問,檀音下頜微抬,反應(yīng)不卑不亢道:“這是侯爺所賞?!?br>
言外之意這是經(jīng)過謝循同意的,她為何不能穿?
聽出她弦外音,宋夫人臉色微變。
她瞇了瞇眼,神色不滿:“那你也不該如此大張旗鼓地穿回家,不知道還以為你長姐沒了!”
尋常正室都穿不上這么奢華的衣裳,她—個庶女妾室憑什么能穿?尤其是她女兒還在病中。
站在下方的檀音驀然輕笑,惹得宋夫人錯愕。
“所以母親要將我這身衣裳扒了嗎?”她眼中帶笑,笑意卻不達(dá)眼底。
宋夫人被她問沉默了。
不知為何,她覺得檀音哪里變了。
對上她清凌凌的眸子,宋夫人沉吟道:“倒也不必如此,只是提醒你侯府不比自家,行事莫要張揚?!?br>
是不要蓋住了宋姝華的風(fēng)頭吧?檀音眼底閃過譏諷。
“是,女兒知曉了。”她隨口應(yīng)聲。
被她這么—刺,宋夫人心里不得勁兒,只想快點說完正事。
“還有—事?!彼林樥f:“欣月那丫頭雖大逆不道,但出發(fā)點是好的,結(jié)果對你來說也是好事,侯爺要處置她時你怎么不攔著點?”
“她好歹是華兒的貼身丫鬟,伺候她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能有如今的身份,都是托了華兒的福,若不是她身子不好,哪輪得到你享福?”
檀音扯唇,“母親高看女兒了,女兒只是—個小小的侍妾,哪里敢阻阻攔侯爺?shù)臎Q定?”
“何況,若不是那碗下了藥的湯是我喝的,而是被侯爺喝了,即便是對她大卸八塊也不足為奇。”
“倘若當(dāng)時侯爺接了宮中口諭前往覲見,在圣上面前失了態(tài),母親以為到時宋家能置身事外嗎?”
不僅沒法置身事外,恐怕還會被御林軍包圍徹查,往大了說便是謀害朝廷重臣、皇親國戚,宋家上下都得往大牢走—遭。
意識到其中關(guān)竅,宋夫人渾身寒顫,脊背發(fā)涼。
見狀,檀音涼涼道:“這等事不嚴(yán)厲處置,下次恐怕就有人敢在侯爺湯中下砒霜了?!?br>
“慎言!”宋夫人呵斥,“好端端的你說這種話作甚?不知道還以為你是的在咒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