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布萊伯點點頭,并沒有再說什么。
大褚接著回了一樓的保衛(wèi)室。
克布萊伯轉(zhuǎn)身鉆進了辦公桌,繼續(xù)研究起那本魔法書來。
這本魔法書是克布萊伯從異地的一位流浪魔法師手中花高價買來的。
上面都是一些基礎(chǔ)魔法的學(xué)習(xí)技巧,以及一些關(guān)于創(chuàng)造高階魔術(shù)的心得和體會。
事實上,里面確實記錄著一些關(guān)于生命禁術(shù)的記載。
這一點兒和他的表哥科米泰彈劾的內(nèi)容比起來,還真有些不謀而合。
不過,兩者的目的貌似不太一致。
時間上也稍有差池。
克布萊伯確實要研究開發(fā)關(guān)于生命禁術(shù)之類的魔術(shù),只不過不是用來起死回生的。
克布萊伯的重生,也并不是因為研究了什么生命魔術(shù),畢竟,那個時候,他還連什么是魔法,都不知道呢。
克布萊伯的目的,是為了預(yù)知一些事情。
一些,關(guān)于生死的事情。
這個世界,
除了東方的圣里斯坦、
西方的圣里堡聯(lián)邦,
以及北方的那個極北之國之外,
其他的地方,充斥著太多的混亂和爭斗。
每一次混亂和斗爭的爆發(fā),都會伴隨著流血和死亡,
而每一次死亡,又伴隨著一個家庭悲劇的開始,以及一個孩子的墮入噩夢。
克布萊伯是想,
倘若能發(fā)明出一種魔法術(shù),
預(yù)知一些本不該發(fā)生的死亡事件,
不就能避免那些悲劇的發(fā)生了嗎?
沒有悲劇,世界也就沒有孤單的孩子了。
雖然,克布萊伯真的很愛他的那群小朋友們。
但是,
他更希望的是,
他的大莊園能在某一天變得空空如也,
他的艾爾福利局能在某一天徹底破產(chǎn)倒閉……
……
下午五點的鐘聲響了。
預(yù)定的聚餐時間是在晚上八點三十分。
克布萊伯扭了扭酸痛的脖子,坐在靠背椅上,懶懶洋洋地伸了一個懶腰。
一天的辛勤勞動,
總算是白費了。
在那本魔法書里,他愣是沒有找到一點兒有用的東西。
合上書,他站起身嘆了口氣。
趁著大褚還沒有來叫他,他準(zhǔn)備清洗一下身體,然后換上一身整潔的衣服,以來應(yīng)酬即將到來的這場家庭聚餐。
就在剛剛走進盥洗室的時候,扭開水龍頭,那個老頭的聲音又從耳邊傳來了:
他的聲音帶了幾分擔(dān)憂。
當(dāng)然,這對克布萊伯來說,并不是什么大問題。
克布萊伯笑著回應(yīng)。
那聲音又問:
克布萊伯搖搖頭:
兩人的對話停頓了片刻。
老頭的聲音又道:
言外之意是,死了,兩人的靈魂都將徹底消失,化成虛無……
克布萊伯沒有回答。
只是不停地往頭上和身上涂抹沐浴露。
然后沖掉,
然后,
再涂一遍……
換上一套修身的西裝,戴上禮帽,從衣帽架上取下掛在上面的手杖。
接著站在大鏡子前,整理好還不太平整的衣領(lǐng)和袖口。
直到樓下的大褚呼喚了一聲,然后應(yīng)聲,一臉自信地走出房門,走出大閣樓。
坐在小貨車上,大褚埋怨著這輛車的老舊。
啟動時發(fā)動機的轟鳴聲實在是太過刺耳。
啟動后行走起來時,又太過顛簸。
尤其是進入城區(qū)中心的時候,在堵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慕值郎蠒r走時停,頓頓挫挫,讓人很難能耐住性子。
大褚稍帶情緒地問道。
克布萊伯雙手放在胸前,笑了笑道:
大褚皺了皺眉:
大褚了一聲,感到有些無奈。
這輛小貨車是克布萊伯十二歲領(lǐng)養(yǎng)第一個孩子時,為孩子裝修房間的時候,大褚自費從二手市場專門淘來的,目的是用來拉貨。
后來成了克布萊伯的專屬座駕。
大褚還依然記得,十二歲的小克布萊伯曾經(jīng)揚言說,
這一晃就是五年過去了。
克布萊伯的諾言依然沒有兌現(xiàn)。
前面堵車的地方終于開始動彈了。
大褚打火啟動,接著慢慢松抬離合,就在這個時候,得一聲,兩人被震得向前一甩。
車子,熄火了……
一時間,后面跟著的隊伍像是爆發(fā)了,
車?yán)软憘€不停。
大褚急得趕忙再次打火,抬離合,艱難地將車子開動。
看到這個情況,克布萊伯臉色有些尷尬地看了一眼后視鏡,接著又一臉抱歉地看著大褚說:
大褚沒有回頭,只是專心地開車。
克布萊伯松了一口氣,表情也松懈下來,
接著看向車窗外,又說,
克布萊伯的聲音停在此刻。
大褚的車速慢下來,
在此刻,慢慢回頭,看向了克布萊伯的表情。
看了一會兒,
說道:
克布萊伯聽著大褚的安慰,心里暖暖的。
看著車窗外,
那里閃爍著五顏六色的燈,
有幾個孩子歡快地在燈下展示著自己剛剛學(xué)會的初級小魔法。
看得入定了,
他便說:
說罷,靠在座椅上,閉起眼睛,進入了自己的精神世界。
克布萊伯如今能換取收入的途徑只有三個:
第一,是利用魔法師的身份,去做表演,收取演出費。
第二,為愛好魔法的人做教導(dǎo),換取學(xué)費。
第三,就是進入外圍商圈,吸引大批的老板,為他捐資。
但是,前兩個途徑獲取的收入,實在太不穩(wěn)定了……
克布萊伯垂下眼皮,停頓在第三個途徑上。
想了又想,
想了又想。
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克布萊伯忽然無意識地說了這么一句。
大褚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
接著搖搖頭,
繼續(xù)開著車。
……
進入莫里斯的住宅區(qū)時,已經(jīng)接近八點了。
在屋外街道邊的停車位,找到一個安全的位置停下車,然后下車。
在克布萊伯的車頭前,還停著幾輛別人的車。
這些車單單看起來就要比克布萊伯的破貨車華貴得多,有中大型的名牌城市越野,也有專攻商職場業(yè)務(wù)的豪華轎車。
他們一字排開,克布萊伯的小貨車便停在最末尾的地方,這讓本就破爛的貨車看起來更加格格不入。
一旁的大褚從駕駛室里鉆了出來,眼神落在那些車上,片刻后又趕快看向別處。
然后指了指旁邊的一棟三層樓房,說:
克布萊伯用鼻尖指了指那些豪車。
大褚則趁機朝它們又看了看,
克布萊伯平靜的笑了笑道:
鎖好車門,兩人順著這豪車陣列的邊緣向前行走,停在大門前,克布萊伯抬頭看了看巨大的門頭,停頓了一下。
好像是在觀察什么東西,
接著眉頭輕輕皺著,像是覺得那里少了點什么。
然后低頭,推門,走了進去。
莫里斯的房子是三層復(fù)式結(jié)構(gòu),進門便是一樓客廳。
左邊是茶室,右邊是兩間客房和一間書房。
樓梯在左前角。
站在樓底的客廳抬頭看,能清楚地看見二層的休息室和三層的走廊。
克布萊伯進門的時候,并沒發(fā)現(xiàn)門口有管家或是保姆的蹤影。
看來,外公這次安排的家庭聚餐,當(dāng)真是只有家人的聚餐。
克布萊伯向著樓梯的方向走了走,正要囑咐大褚說,一會兒見了他外公時不要害怕,外公向來是一個和藹可親的人,表現(xiàn)地太過拘謹(jǐn)?shù)脑?,只會讓他感到十分別扭。
場面變得尷尬,那就不太好了。
可是剛一轉(zhuǎn)頭想要說出這些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身邊空空如也,已經(jīng)沒了人影。
克布萊伯趕忙轉(zhuǎn)身看了看門外,只見大褚正站在門口,背對著門里,像是一個值班的崗哨。
克布萊伯忽地震了震手中的手杖,臉上帶著冷氣。
大褚被這聲音驚得一愣,趕忙回頭看。
克布萊伯癟了癟嘴,無奈的搖搖頭:
大褚搖搖頭,意思恕難從命。
克布萊伯再次震擊手杖,接著轉(zhuǎn)身,無奈地走上了樓梯。
大褚看著這一幕。
當(dāng)然,他的內(nèi)心也是五味雜陳的。
小主子對他太好了。
那種好足以讓他感到悔恨。
他恨,
為什么沒有出生在這個家庭,
為什么不能真的成為他的親哥哥。
接著,嘆氣,關(guān)門,轉(zhuǎn)身,
視線重新落在面前冷清的街道。
走上樓,坐在休息室的眾人,忽然向克布萊伯投來目光。
戴安娜和他的女兒戴安妮應(yīng)聲朝著這邊看來。
戴安妮一下跳了起來,從大沙發(fā)椅上,快速向著克布萊伯的方向跑來。
然后擁著他的腰肢,緊緊地抱著。
克布萊伯摸著她的腦袋,微微笑道:
說罷,兩人走到了大沙發(fā)前。
克布萊伯依次對著幾位問候著,然后跟著戴安妮坐在旁邊那把單獨的沙發(fā)椅。
戴安妮坐在他的膝蓋上。
兩人在沙發(fā)椅的扶手上開始對弈飛行棋。
這時坐在一旁的安娜姑媽忍不住問道:
克布萊伯頭也沒抬地回答說。
克布萊伯點頭:
這時,坐在一旁角落的父親,抽著煙斗,突然咳嗽一聲:
說罷趕忙站了起來,去往陽臺,也不知道是去干什么。
母親這時笑了一笑,跟著說道:
接著也起身,離開。
克布萊伯抬頭看著他們的背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接著低頭,繼續(xù)和妹妹玩耍。
晚宴就要開始。
克布萊伯擔(dān)心的事情卻一直沒有發(fā)生。
在休息室的那四十多分鐘里,那科米泰兩兄弟竟然坐在一邊,一直沉默著,一言未發(fā)。
按照原先的預(yù)想,以科米泰沉不住氣的性格,因為先前的矛盾,他肯定會當(dāng)場翻舊賬。
即使不會大吵大鬧,至少也會對克布萊伯來一陣?yán)涑盁嶂S什么的。
然而這些預(yù)想,都沒有發(fā)生。
科米泰今天,格外的平靜。
一個脾氣火爆的家伙,在仇敵面前能保持平靜。
這能說明什么?
或者說,這又預(yù)示著什么呢?
腦袋中的那位老頭,悄悄開口,對克布萊伯說道:
克布萊伯用心聲回答說:
老頭繼續(xù)道:
老頭的聲音停住。
與此同時,
廚房的位置走來一個女人,她手中端著菜。
宴會,就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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