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你到底要怎么樣才愿意放過我?”
“看心情?!?br>“婉姐,裴昭哥是真的很想離開你,不如......”隋安掃了我一眼,眼底藏著嫉妒,轉(zhuǎn)身對上林婉,仍是乖順模樣,低聲勸道。
他迫切的希望我和林婉離婚,把我取而代之。
“這是我和他的事情?!绷滞翊驍嗨?,抬手摸著隋安的臉頰,神情溫柔:“放心,不論我和他怎么樣,都不會影響我們的關(guān)系。”
隋安乖巧的點點頭。
我冷眼看著兩人旁若無人的親昵,拿出手機準(zhǔn)備叫車離開。
“咔噠”一聲,在病房里聲音分外清晰。
厚重的硬紙張落在地上,才會有如此聲音。
名片很有質(zhì)感。
我立刻彎腰撿起來。
這張名片承載著我的希望,我分外重視。
“什么東西?”林婉眼神銳利,目光直直看向我手中的名片,“拿過來。”
我站在原地未動,冷淡道:“和你無關(guān)?!?br>“拿過來。”林婉重復(fù)。
見自己說話沒用,看了隋安一眼。
后者心領(lǐng)神會,立刻起身朝我走過來:“裴昭哥,就是給婉姐看一眼,你們是夫妻,不該對她有隱瞞?!?br>說到后面,帶著些許咬牙切齒的味道。
知道林婉改變主意不和我離婚,隋安心中有怨氣,不敢對林婉表露,只能對我發(fā)泄。
他逼近我,一只手摁著我的肩膀,把我整個人推到門板上。
肉體碰撞,聲響沉悶,門把手正好膈著后腰,疼痛不已。
我“嘶”了一聲,不忘把攥著名片的手藏在身后。
隋安另一只手精準(zhǔn)的抓住名片一角,大力抽出。
名片邊緣鋒利,把我的掌心劃出一道傷口,鮮紅血沾染在名片邊緣。
那張帶血的名片被隋安捏在手中,他得意看我一眼,轉(zhuǎn)身獻寶一樣把名片遞給林婉。
我低頭,看著掌心的傷痕出神。
傷口處仍然有鮮血涌出來,凝結(jié)成血珠,低落在地板上。
我卻感覺不到疼,只沖到林婉床邊:“還給我?!?br>隋安擋在我的身前,不讓我靠近:“裴昭哥,婉姐就是看一眼,難不成這東西見不得人?”
他剛才沒細(xì)看名片,惡意揣測:“該不會是提供上門服務(wù)的吧?”
沒得到我的認(rèn)同,他自話自說:“我知道你很久沒有那方面的生活了,但是你不能這樣墮落??!”
“滾開?!蔽彝扑灏玻袷且蛔?,巍然不動。
面對隋安一再挑釁,惡毒的話凝結(jié)在嘴邊,理智卻讓我硬生生忍下來。
按照多次和隋安交鋒的經(jīng)驗來看,這個時候和隋安爭執(zhí)對我沒有好處,有林婉維護,我永遠(yuǎn)是敗方。
甚至,林婉還會覺得我在和隋安爭風(fēng)吃醋。
所以,我只看向林婉。
林婉看清楚名片上面的字,神情莫測,最后化為嗤之以鼻:“裴昭,你的小把戲越來越?jīng)]有意思了。”
她用食指和中指夾著名片,隨意晃動,笑容輕蔑而不屑:“就算是找腦科專家,你也不應(yīng)該找她。”
指甲上的鉆隨著她的動作泛著光,冷冷刺痛我的眼睛。
“宋許之是我的朋友,她不會配合你演戲,也不會讓你通過這些可笑的手段引起我的注意?!?br>林婉的話讓我忘記掙扎,我后知后覺反應(yīng)過來,直直看著她:“宋許之是你的朋友?”
結(jié)婚以后,林婉很少主動和我提起她的朋友,更沒有帶著我去見她的朋友,所以我對林婉那些朋友的了解并不多。
拿到名片知道專家名字的瞬間,我只是覺得有些熟悉,并沒有細(xì)想在哪里聽到過。
原來是在林婉這里聽到的。
“宋許之這個壞蛋,明明答應(yīng)過今年要回來陪我過生日,又放我鴿子?!?br>“宋許之又不回我消息,估計是在忙?!?br>“宋許之......宋許之......宋許之?!?br>原來,宋許之九十腦科專家。
那一瞬,各種情緒交織在心頭。
憑著林婉的關(guān)系,說不定宋許之可以給我看病,但需要林婉的同意和牽線。
她到現(xiàn)在都不相信我的病,肯定不會幫我。
我苦笑:“到底要怎么樣你才會相信?”
林婉沉默一瞬,忽而惡劣一笑:“看來你真的很想見宋許之,不過她現(xiàn)在不是誰想見就能見的,你如果真的有病要治,不如,讓你們見一面?!?br>我的呼吸停滯一瞬,心中忍不住升起期待。
只要能見到宋許之,我的病就有希望治好,甚至不用治好,讓我多活一段時間都可以。
林婉掀開被子下床,走到我面前,仰臉看著我,那雙明媚的臉蛋嬌憨動人,紅唇啟合,字字誅心:“求我?!?br>她就是要把我的自尊心踩在腳底下,看著我卑賤到塵埃里。
“求人就該有求人的態(tài)度?!彼灏惭a充,“裴昭哥想要找婉姐的朋友看病,跪下來求婉姐應(yīng)該不過分吧!”
“不過分。”我扯動嘴角,毫無脾氣。
他們想要看見我什么樣子,我便展現(xiàn)什么樣子給他們看。
如果跪一下真的可以換來一次生的機會,也不是不可以。
我的骨氣,早就被年復(fù)一年日復(fù)一日的折磨蹉跎沒了。
我現(xiàn)在只想活下去,給自己爭取更多的時間完成以前沒有完成的事情。
說著,我后退一步,看著兩人,緩緩屈膝。
隋安瞳孔放大,眼眸里閃爍著興奮,視線盯著我一點點下跪。
林菀始終緊鎖著眉頭,冷眼看著我的動作,沒有阻止的意思。
心里最后一點期待也徹底消失,我低頭,結(jié)結(jié)實實跪在地上,垂眸看著眼前一小塊地板,喉間發(fā)緊:“求你。”
病房里一片沉寂。
許久沒有聽到回應(yīng),我抬頭看向林婉,恰好對上她探究的眼神。
那眼神復(fù)雜,我也看不透。
或許,林婉在得意。
曾經(jīng)高高在上的裴家大少跪在自己面前,任誰都會得意。
“我可以約宋許之出來,但如果她說你沒病,你以后就老實一點。”
林婉的視線在我臉上停留一瞬:“你的那點小花招,頂多騙騙我們外行,在宋許之面前,一定會被識破。”
我以沉默回應(yīng)。
宋許之能識破裝病,可我是真的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