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jié)婚第五十年,兒子為妻子舉辦了一場盛大的金婚宴。
金婚宴的主角,卻不是我。
是妻子相識五十多年的師兄。
看著臺上他們緊握的雙手,我只覺得自己像個小丑!
“他怎么出現(xiàn)在這兒?”
“人家男才女貌,他非要橫插一腳!”
“一個吃軟飯的,有什么資格跟許大的教授相提并論?”
兒子親自將我趕走,所有人都覺得我不配站在這里。
我氣極反笑。
趴在我身上吸血五十年,他們好像忘了。
現(xiàn)在他們所擁有的一切,我都可以收回!
……“五十年與你同行,這是你跟我的金婚!”
紅色橫幅下,兩個名字并排而立。
李雨寒和宋杰希。
看到這個橫幅時,我?guī)缀跽玖⒉蛔 ?br>
多可笑!
金婚宴的主角,是我妻子和另外一個人!
可在場的眾人沒人覺得不對,大家喜氣洋洋,舉杯祝賀他們。
“兩位真是情比金堅,這么多年走過來不容易啊!”
“是啊,患難見真情,你們這也算走到白頭了。”
我看到人群中,有妻子帶的研究生。
那人嬉皮笑臉,對著宋杰希道。
“師爹,我也敬你一杯酒!
以后多多照顧!”
那個我曾經(jīng)偷偷塞錢給他,怕他因為家庭原因讀不了研的男生,此刻全然換了一副嘴臉。
他對著宋杰希各種奉承,一點也沒有在我面前的不耐煩。
而更讓我憤怒的是,聽到師爹二字,李雨寒完全沒有想糾正的意思,反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宋杰希得意地舉起酒杯:“你是雨寒的弟子,我當(dāng)然會照顧。”
他的口氣理所應(yīng)當(dāng),就這樣接受了師爹這個稱呼。
一股股熱血往我腦袋里沖。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才是李雨寒的丈夫!
今天早上,鄰居帶著羨慕的語氣跟我說,兒子偷偷準(zhǔn)備了一場金婚宴,說是要給我驚喜。
話里話外,都是羨慕我有個孝順的兒子。
剛聽到時,我也驚喜萬分。
一大早就換好了最得體的衣服,又買了新皮鞋,結(jié)果我看到了什么?
是金婚宴,但是不是我和李雨寒的金婚宴!
看著他們倆穿著大紅喜服,我只覺得自己出現(xiàn)在這里像個笑話。
正當(dāng)我臉色鐵青,準(zhǔn)備開口時,有人發(fā)現(xiàn)了我。
“喬家駿,你怎么也來了?”
這話一出,氣氛立刻冷了下來。
宴會上眾人面面相覷,忍不住私底下指指點點。
“大喜日子,他怎么來了?”
“真是掃興!
每次李雨寒和宋杰希的好日子,他都要出來煞風(fēng)景。”
“算了,別說了。
他這樣的人,能娶李雨寒這樣的生物界大拿,看得緊也正常。”
“看得再緊有什么用,不還是配不上人家?”
下面的人說話越說越難聽,完全沒有避著我的意思。
甚至可以說,就是想讓我聽到。
過去五十年,他們一直是這么看我的。
李雨寒和宋杰希才是天生一對,而我,才是那個突兀插進(jìn)他們之間的釘子!
眾人話說的難聽,也不及李雨寒的臉色難看。
她掃了我一眼,眼底的嫌棄藏都懶得藏。
“你不在家里待著,怎么跑這兒來了?”
我顫抖著手,指著大廳拉起的橫幅。
“我妻子的金婚宴,我這個法律上的丈夫,為什么不能出現(xiàn)?”
李雨寒面色鐵青,她理直氣壯。
“這是我和師兄相識五十周年的紀(jì)念日,用金婚兩個字怎么不行了?”
“你一個大男人,能不能別一天到晚就為了這點兒小事斤斤計較!”
正說著,宋杰希過來挽住了李雨寒的胳膊,又往我手里塞了個酒杯。
“好了,來了都是客人。
雨寒,你也別生家駿的氣了?!?br>
說著,他又以主人的姿態(tài),伸手往角落一指。
“既然來了,給你加個座,你坐那里吧?!?br>
我看著他倆的親密姿態(tài),差點兒沒氣暈過去。
“宋杰希,你是以什么身份跟我說這話的!”
他的意思是,讓我這個正牌丈夫,坐在臺下,看他和我妻子的金婚宴嗎?
我知道他一向?qū)钣旰行⌒乃?,但沒想到他居然能無恥成這樣!
“爸,你怎么來了?”
“先把電腦關(guān)了!”
剛從后臺出來的兒子看到了我,慌忙將一卷錄像帶塞回了抽屜里。
一邊伸手指揮工作人員關(guān)掉電腦,一邊過來拉我。
“你趕緊回去,別在這兒搗亂!”
我看著眼前的兒子,他的表情一如既往地厭煩。
好?。?br>
都是我在自作多情,居然以為他會有一天良心發(fā)現(xiàn),對我有一點點父子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