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我推著陸季川回了他家,從此開啟了我的攻略任務(wù)。
一手包辦了陸季川的一切。
在他抗拒運動的時候,拼命拽起他“陸季川,你到底還想不想活了!”
在他又一次偷上天臺準(zhǔn)備一躍而下的時候攔住他。
“陸季川,你真的舍得去死嗎?”
“你舍得你的鋼琴架嗎?你的鋼琴夢還沒實現(xiàn),你還沒站在鋼琴界的最頂峰,你就要去死了。”
“你這輩子,不就白活了嗎?”
陸季川伏在我的肩頭,整個人無力地靠在我身上,只有肩頭逐漸被打濕的衣料和腰間盡力抱緊的雙手。
才能證明,陸季川,他還想活下去。
日復(fù)一日的相處下去,陸季川對我的態(tài)度從一開始的大罵我滾,到現(xiàn)在,會溫柔的喊我名字,讓我給他喂飯吃。
喂完飯,陸季川費力地握住我手。
“余香,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
我閃了閃眼眸“因為,我想再聽你彈一次鋼琴?!?br>
“你的琴音真的很好聽?!?br>
我聽過陸季川以前的琴音,他喜歡彈貝多芬的曲子。
貝多芬的曲子,悲得透人心底。
可我卻在陸季川那聽到截然不同的生氣。
那晚,是陸季川患上漸凍癥五年來第一次坐在鋼琴架前。
已經(jīng)扭曲無力的雙手落在琴鍵上,斷斷續(xù)續(xù)的敲出樂聲。
一聲一聲,擊在我心上。
也是那晚,我攻略成功,陸季川愛上了我。
系統(tǒng)給我聽了陸季川的心聲,那是他未宣之于口的愛。
陸季川說希望有朝一日他能再彈一首完整的曲子給我聽。
他說他只想給我一個人彈曲子聽。
說,他恨自己快要死了。
那天晚上,我看著陸季川逐漸消瘦凹下去的臉頰,心里滾燙翻涌。
眼里閃過一幕幕都是他坐在鋼琴架前,指尖生風(fēng),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模樣。
高傲的,有生氣的,像個活人。
系統(tǒng)告訴我,陸季川三天后就會死亡,我可以選擇現(xiàn)在走,也可以選擇三天后走。
我在腦海里問系統(tǒng)“系統(tǒng),陸季川的漸凍癥,還有救嗎?”
不可以,漸凍癥是絕癥。
“那如果把他的漸凍癥移到我身上呢?我替他承受這一切?!?br>
系統(tǒng)短暫沉默后可以,但你回不去之前的世界,你會在三年內(nèi)因為漸凍癥死在這個世界。
“好?!?br>
宿主,你確定了嗎?
“確定了?!?br>
我想看陸季川在鋼琴架前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樣子,想聽他獨給我一人彈的完整曲子。
于是,三天后,陸季川的漸凍癥奇跡般的好了。
而我卻逐漸的開始出現(xiàn)行動緩慢,說不清話,甚至就連給自己梳頭發(fā)也不行了。
陸季川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就開始常常把我一個人留在家里。
不再陪我看電視,不再和我一起到外面散步,不再給我彈琴聽。
在一次次給我洗身子時,露出不耐的表情。
可他似乎忘記了,我給他洗了五年的身子了,推著他出去散了五年的步。
患難與共,相互扶持,都是騙人的。
瞎子只會在復(fù)明的第一天就丟掉陪伴著他度過漫長黑夜的拐杖。
曾經(jīng)愛我的陸季川也變了。
我也是時候該從一場假意編織的美夢中清醒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