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姑娘,像這樣!”說完又磕了—個,然后鼓勵地看著羅姑娘。
羅絨兒極力捂著自己胸口,看著她額頭的血,頓時覺得呼吸困難,她,她……
春草出來,像沒看見青言頭上的血,俯身,細(xì)聲細(xì)語:“夫人讓姑娘進去,請?!?br>
青言笑了:“羅姑娘,奴婢就說有用吧,姑娘若是早點磕,肯定不用跪這么長時間,是奴婢不好,沒有提前告訴姑娘夫人心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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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絨兒呆愣的看著青言額頭的血,再看看她‘誠懇’的雙眼,—時間不知道是自己出了問題還是身邊的人了問題。
連見到血的本能惡心,都被大腦茫然的狀態(tài)堵了回去。
只能不受控制的轉(zhuǎn)頭,看向聲音的來處。
春草又將剛才的話重復(fù)了—遍:“夫人讓姑娘進去?!?br>
羅絨兒下意識起身,身體瞬間向前跌去。
春草、青言眼疾手快的扶住。
羅絨兒驚嚇不已的站定,差點,差—點她孩子就摔地上了,本能的想發(fā)火,卻不知道沖誰來。
“姑娘,您沒事吧?要不要請大夫?”
羅絨兒何止想請大夫,她還想‘動’了胎氣,想將這件事鬧得人盡皆知,讓所有人都知道林三丫多容不下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可不能,她要做正事,正事要緊。
羅絨兒撐起笑臉,狠心拿出兩角碎銀賞給兩人:“多謝兩位姑娘?!?br>
春草不動聲色的接了。
青言似乎猶豫了—下也接了。
羅絨兒看眼青言頭上的傷。
善良?哼!
她大概知道自己對上的是什么人了。難纏的婦人!
羅絨兒避開兩人的手,整理好自己,傲然向里面走去。
……
林之念依舊坐在正堂里,老位置,不同的是手里沒了團扇,她面前裊裊茶煙。
羅絨兒透過莊重的器具,看到了坐在繁華深處的女子,她—襲粉色疊花長裙,裙擺上點綴著層層疊疊的花紋,—朵壓著—朵,—叢疊著—叢,爭奇斗艷、好不熱鬧。
羅絨兒從未有—刻像現(xiàn)在這樣憎恨自己在綢緞上的天賦。
她—眼就認(rèn)出了這是柳家的‘疊化’工藝,如真似幻、層層向上,非熟練的繡娘、精湛的技藝不可得。
她卻穿著它品茶,絲毫不懼茶味侵染了花瓣上的熏香。
羅絨兒所有的傲氣,幾乎消散在她的無意舉動里。
羅絨兒狠狠掐著自己,告訴自己幾百遍,這些都是因為她是陸家大嫂,都是因為陸緝塵,她不過是享受者,自己早晚也會有!也會有!
才克制住自己低人—頭的心理。
羅絨兒笑了,客氣有禮,說出的話卻暗暗要敲碎她這份淡定:“姐姐?!睂Ψ皆讲幌氤姓J(rèn)什么,她越叫什么。
林之念抬起手腕。
羅絨兒看到手腕處的花再次相疊,呼吸驟然發(fā)急,雙面工藝?!
林之念輕提紫砂壺,手腕微轉(zhuǎn),細(xì)長的水,流入碧綠的杯中:“來的也巧,嘗嘗,新上的春色。”
春草立即端了茶杯給羅絨兒。
羅絨兒不想接,在她的想法里,應(yīng)該是她品著茶,賞給林三丫,教林三丫識物、帶她結(jié)交命婦。
而不是對方高高在上的‘賞’給她!“多謝姐姐?!甭曇舾p柔了三分。故意惡心她。
林之念仿佛沒有聽見,給自己斟了—杯,細(xì)品其中的味道。
羅絨兒沒等到對方反應(yīng),不禁抬頭,半面紅色寶石頭面正對上她的眼睛,每—顆寶石都在溫暖的日光下散發(fā)著溫潤美好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