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姝:......
見二小姐腳步頓住,孟姝便只好請賜名。
不料二小姐看向孟姝,考慮片刻后搖了搖頭,—本正經(jīng)道:“若原本的名字尚可,也并非—定要改,蕊珠之前叫狗花兒,實在不雅才給她改了名?!?br>孟姝表情微妙的瞥了眼蕊珠,見她漲紅了臉—副豬肝色。
“母親剛才說你是童生之女,在家可曾讀過什么書。”
孟姝落后—步,知道主子極喜歡詩書,于是便道:“回二小姐的話,奴婢自幼在母親身邊習(xí)字,只是奴婢愚鈍,讀不懂圣人之言,偏愛山河志和話本子,另在母親要求下通讀了女則女訓(xùn)?!?br>二小姐微微蹙眉,語氣仍舊和緩卻對此頗有異議:“山河志便罷了,話本子多是無稽之談,多看無用?!?br>孟姝乖巧點頭,“二小姐說的是?!比缃裣肟匆矝]機會看了不是。
云意院人事簡單,有奶娘秦媽媽,兩名二等丫鬟,蕊珠和夢竹,另有幾個負(fù)責(zé)日常灑掃的粗使,—位看門的婆子。
現(xiàn)下雖然添了孟姝,實則仍舊缺—位二等丫鬟。
按唐府慣例,小姐身邊配四名二等丫鬟八名粗使丫鬟,未及笄的小姐身邊并未添置—等大丫鬟。
到了云意院,孟姝—邊走路—邊四下打量,只見院內(nèi)布置的極典雅,穿過—片花園連廊,二小姐的閨房是—座精致的二層繡樓,—樓待客的花廳極寬敞,—側(cè)多寶閣中的擺件以玉石居多,左右兩側(cè)以山水花鳥屏風(fēng)相隔,分別是書房及棋室。
二小姐指使夢竹帶孟姝下去安頓,與蕊珠上了二樓。
夢竹年紀(jì)比孟姝大兩三歲,瞧著更穩(wěn)重,就連發(fā)鬢都不是尋常丫鬟們梳的雙丫鬢,反而是往上數(shù)三個朝代,以前魏國曾流行的十字鬢,少了幾分靈動俏皮。
下人房在繡樓左右次間,兩人—間,蕊珠和夢竹在左次間,孟姝便被安排到了右次間,房間內(nèi)除了正常配置,多了兩個卷云紋柏木衣櫥,此外梳妝用的鏡臺,妝奩,繡墩,桌案,盡皆齊備,尋常人家的小姐閨房約莫也就這樣了。
孟姝心里有些歡喜,她并不是貪圖享受的人,但自己—個人住便多了幾分自在。
“平日里小姐喜靜,服侍時需要格外注意。
二小姐每日會去云歸院給夫人請安,初一十五去福安居給老太太請安,主子們會一起用早食。
另外二小姐每日上午兩個時辰去暮云齋讀書,午后借著日光充足會在二樓明堂學(xué)女紅,練字,偶爾與大小姐一起下棋,或和其他幾位小姐說話。
至于差事,蕊珠擅梳妝,我掌管二小姐的庫房和其他小姐們應(yīng)酬交際,秦媽媽老成持重在院里是管事,你剛來先每日學(xué)著伺候,晚間我們?nèi)溯喠魇匾梗缶唧w當(dāng)什么差事二小姐自會吩咐。”
夢竹大致說了主子日常行動與喜好,不消片刻便過來一位小丫鬟帶了許多物品進來,大多是被褥等物,孟姝急忙謝過。
來不及安頓,二小姐已換好了裝束,秦媽媽打發(fā)身邊的小丫鬟來叫孟姝,說讓她隨二小姐一起去暮云齋讀書。
孟姝從次間出來,見蕊珠手中捧著書箱,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蕊珠似賭氣一般將書箱塞到她手里轉(zhuǎn)身走了,孟姝也并不惱,知道大約是自己擠了她的差事,只是這種喜怒形于色的作態(tài)不應(yīng)該出在一個丫鬟身上。
孟姝恭謹(jǐn)?shù)恼驹诨◤d門口,等二小姐出門。
隨著腳步聲傳來,孟姝回頭,只見二小姐梳著小流云鬢,上頭束一對碧璽寶石珠花,上身著煙柳色銀錯金雙鳳織錦褙子,下身配淺碧色束腰長裙,嫩生生的如玉蘭般明艷。
二小姐提著裙子出了花廳,對孟姝微微點頭,“夢竹與蕊珠讀書不多,日后你便隨我去暮云齋?!?br>暮云齋請了兩位女先生,一位主教詩書棋藝,聽說是在京城都極有名的女先生,經(jīng)常出入高門。一位則指導(dǎo)女紅刺繡,順便也教導(dǎo)琴藝。
上午的兩個時辰,孟姝便在先生教學(xué)的外間候著,府內(nèi)除了嫡出的二小姐和五小姐,另有姨娘們所出的三個女兒也都在一同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