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這嘶啞的聲音,幾兄弟先是面露喜色,隨即又愣了,面面相覷起來。
是啊,周姐出了這么大的事,這都過去幾天了,怎么沒見到江牧之的身影呢?
以他的個性,不是該直接來醫(yī)院日夜不睡地守著嗎?
謝舒撓了撓頭,語氣里帶著不確定。
“應(yīng)該,應(yīng)該還不知道這件事吧。”
不知道嗎?
不知道也好。
看著滴滴答答的藥水瓶,周青窈舒了一口氣。
幾兄弟看她臉色慢慢緩和下來,以為她已經(jīng)想通了,又湊上來嘰嘰喳喳個不停。
“周姐,我們查到了,徐逸舟那天帶的那個女的,是他剛談的女朋友,是云港莊家的三小姐,他們倆在國外留學時就認識了,前兩天剛確認關(guān)系,昨天徐逸舟說的驚喜,就是打算帶她來,好當眾打你的臉!”
莊家?
難怪開得起全球限量款跑車。
周青窈思忖著,并沒有接話。
幾兄弟沒了顧忌,越說越興奮。
“莊嘉祐咱們卻是動不了,那就找徐逸舟算賬!他耍了周姐這么多年,現(xiàn)在攀上新的高枝了,就忘恩負義反咬咱們一口,我看他是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對對對,周姐,只要你開口,我們保準想辦法弄他,不是喜歡釣妹子,咱們把他這些年做的事情捅出去,看還有誰看得上他!”
面對他們提出的種種報復行徑,周青窈始終沉默著。
慢慢的,大家似乎察覺到了什么,都收起笑,小心翼翼地試探起來。
“周姐,你不會心軟了吧?他都露出真面目了,你何必呢?”
“是啊,他不過就長了張好看皮囊而已,實際心黑的很,姐,你可千萬別犯傻啊,選他還不如選江牧之呢!”
“什么叫不如?我看牧之就很好,這些年跟在周姐身邊從沒惹過事,還幫忙收拾了不少爛攤子,人又有上進心,不甩徐逸舟十萬八千里!”
聽到江牧之這個名字,周青窈那張冰塊一樣的臉,終于解凍了。
她四下環(huán)顧了一圈,聲音沉沉的,帶著前所未有的堅定。
“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的名字,也不用去找他什么賬,就這樣一刀兩斷,就行?!?br>“可是他……”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確切回應(yīng)過要和我在一起,不過是我在一廂情愿、自以為是而已!”
事到如今,周青窈不得不承認這一事實。
房間里一下就安靜了下來。
看著他們臉上那不情不愿的臉色,周青窈眸光閃動,語氣緩和了下來。
“我的男朋友,是江牧之,以前是他,現(xiàn)在是他,以后,也只會是他?!?br>吊完今天的點滴后,周青窈起身去了隔壁病房,見到了還在修養(yǎng)中的父母。
二老還在生她的氣,看到她進來,紛紛挪開了視線。
周青窈知道自己辜負了父母的期望,也知道自己走了十年錯路讓她們寒心了,當場就跪了下來認錯。
“爸,媽,對不起,這些年是我錯了,我不該置周家于不顧,任性妄為讓你們?yōu)槲也倭诉@么多心,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想明白了,以后不會再忤逆你們,也會聽你們的話回到集團,接過我本該背負的擔子?!?br>聽到這話,周母的臉色微微松動了些,周父還余怒未消,看都沒看她一眼,只當沒聽見。
周青窈也不含糊,對著冰冷的地板砰砰地磕起頭。
一聲又一聲,在病房里不?;厥幹?。
等她額頭都磕破皮了,周父才皺著眉叫停。
“行了,起來吧,你能開竅就已經(jīng)是老天保佑了,傷養(yǎng)好就給我滾到公司報道!”
周青窈卻沒有聽話站起來,筆挺地跪在地上,一臉毅然地看向她們。
“可以往后延期兩個月嗎?我想先結(jié)婚?!?br>聽到這兩個字,周父拿起桌上的茶杯就往她臉上砸了過去,整張臉氣得通紅。
“結(jié)婚?你打算和誰結(jié)???徐逸舟???周青窈,你腦子進水了是吧?他害得你手都廢了你還想嫁她?你是不是想氣死我和你媽!”
茶杯擦著周青窈的耳朵飛過去,摔的粉碎。
滾燙的茶濺在她受傷,將剛換好的紗布都打濕了。
她無瑕顧忌這些,看著生氣的父母解釋了起來。
“不是他,是我男朋友,談了六年了,我想嫁他?!?br>六年?怎么一點風聲都沒聽見?
二老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眼里看到了難以置信。
最后還是周母唱起了白臉,好聲好氣地問了幾個問題。
“在一起這么久,怎么不帶回來給我們看看?是哪家公子?。俊?br>周青窈臉上的表情頓了幾秒,很快又恢復如常。
她謹慎思考了一番,才琢磨出一個比較合適的回答。
“他不是豪門出身,家境普通,我怕你們不同意,所以才一直瞞著?!?br>幾句話又讓周父吹胡子瞪眼起來,他剛要發(fā)作,周母連忙攔住他。
“既然知道我們不會同意,那你為什么要提結(jié)婚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