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揪心的疼痛,再看看眼前的男人,我心中愈發(fā)害怕。
我又縮了縮腳,小聲喏喏道。
[我......我真的可以自己來。]
獵戶大抵對我也是不滿的,聽到我的話之后,他抬起頭有黑沉沉的眼睛盯著我看了許久。
他不說話,可渾身上下的氣勢卻格外的嚇人,就像是爹爹口中那山里的野狼,會吃人肉喝人血,還會把骨頭都嚼碎,連個全尸都不會給人留下。
我害怕極了,想往后縮又不敢動,感覺心臟都要停止跳動。
我看著他抬手的動作心里害怕,下意識就抬手想擋住。
他該不會是要打我吧?
我不知道,也不敢看,只敢畏畏縮縮的躲在那里等著挨打,可我等了好久都沒等到身上傳來疼痛。
只是腳底傳來一陣刺痛和溫熱的觸感。
我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瞄了他一眼,卻發(fā)現獵戶正在用一條毛巾替我擦腳。
那毛巾沾了水,擦掉我腳上的泥濘時刺激到傷口,傷口傳來一陣鈍鈍的痛,但我卻不覺得有什么。
這樣的疼比起我身上的傷口來說簡直是稀松平常,或許是因為被打多了,我對疼痛也已經麻木了,這樣的疼痛我并不覺得有什么。
我甚至覺得這樣的疼比不上我心中的恐懼來的多一點。
我不說話,縮了縮腳但是獵戶捏住了我的腳踝。
[別動。]
[不要讓我重復第二次。]
我原本還想掙扎的動作瞬間僵硬在原地,只能呆愣愣地看著他。
獵戶看著粗魯,但為我洗腳的動作卻很溫柔,有那么一瞬間,我覺得我有想哭的沖動。
從來沒人待我這般好過,也從來沒人待我這般溫柔過。
在家里的時候,我永遠都只能是服侍人的那一個,即便身上帶了傷,即便生了病,娘親和爹爹也依舊要讓我去檢查砍木,做秀活賣錢給哥哥讀書。
我連飯都吃不飽,連衣服都穿不暖,哪里敢奢求有人這樣待我,哪里敢奢求有人能在我生病受傷的時候替我檢查傷口,替我上藥?
我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想法,也不敢有這樣的想法,爹爹和娘親的寵愛永遠是留給哥哥的,家里的一切都是留給哥哥的。
我只是一個要嫁人的賠錢貨,爹爹和娘親能夠給我一口飯讓我活到現在長到這么大已經是不易了,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娘親從小就這么對我說,所以我早已習慣了他們對我的態(tài)度,可如今突然有一個人對我這般好,我卻覺得不習慣,甚至想哭。
我也不知道我為何想哭,但就是覺得難過。
也許我真的不配過上什么好日子吧,我就該是勞碌的命。
我不敢亂動,只能眼睜睜看著獵戶替我擦完腳上的泥,又拿出一個小藥罐子,然后把小藥罐子里的藥攆在指腹,用指腹輕輕的涂在我腳上的傷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