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錯愕之后,蕭煉趕忙跪倒在地,而后連連磕頭道:
“我知錯了,日后再不敢如此!”
葉叢云聞言,神情平淡的點了點頭。
“好了,你先下去吧?!?br>
面對這難得的機會,蕭煉自然不敢多說什么。
因為以他的資質(zhì)而言,根本是沒指望留在這宗門之中的。
所以要是錯過了這個機會,日后便更不會有什么指望。
將二人遣退之后,葉叢云不由緩緩嘆了口氣。
在他看來,如今的大周表明上看去雖然固若金湯一般,但暗地里卻早已經(jīng)危若累卵。
這妖族犯邊的情況,也是一年比一年嚴重。
至于朝廷,也是眼看著,就已經(jīng)要到了無人可用的地步了。
否則他們是絕不會從各大宗門內(nèi)抽調(diào)人手的。
因為以這些宗門的實力而言,在一定程度上,他們是可以比擬一方諸侯的。
所以朝廷若不是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基本上是不會抽調(diào)他們出來做事的。
畢竟稍有不慎,就極容易惹出動亂來。
若真是如此,這大周天子怕是也不見得還有余力來解決這個麻煩。
而說到底,這葉叢云也只是個物外之人。
所以他既沒有心思,也沒有能力去處理,這山門以外的家國大事。
對于葉叢云來說,他能做的,和要做的。
也只有守住自己山門中的這點香火了。
然此時,在這整個大周,懷有和葉叢云一樣想法的人,卻也并不在少數(shù)。
大周,朝堂。
此時文武百官,神情靜默。
他們一時間,面面相覷,可最后卻是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坐在龍椅上的軒皇在瞧見這一幕后。
他極為不悅的冷哼了一聲。
隨后道:
“諸位愛卿,你們可都是朝中的肱股之臣。”
“如今我大周屢受妖族侵犯,怎么,你們就想不出一個應對之策嗎?”
面對軒皇的追問。
眾人也都不約而同的把頭垂了下去。
這倒不是說,他們不愿意為國效力。
只是此次妖族來勢洶洶,這短短不過半年的時間,邊陲九郡就有一大半的城池陷落。
而對此,朝廷也是直接派出了冀親王迎戰(zhàn)。
可屢次交手,敗多勝少,以至于如今局勢,依舊不甚明朗,而在樣的情況下。
顯然是需要另外保舉人選了。
但面對這種險境,又有誰敢貿(mào)然領命呢?
見左右遲疑不決。
夏州侯微微嘆氣,他知道以自己的身份而言。
這件事情,若沒人應承,那必然是會落到自己頭上的。
既然如此,那自己還不如主動接下。
想到這里,他一按腰中長劍,當即便準備閃身站出來。
然就在此時,卻突然有人搶在了他的前頭站了出來。
“陛下,臣劉錦保舉一人,若有人此人領軍,定能一舉擊退妖族!”
這劉瑾乃是兵部侍郎,其自身修為也頗為高深,所以在朝中說話,也還是有著一定份量的。
見他站出來了之后,夏州侯微微瞇起了自己的眼睛。
因為按照他的猜測,這劉瑾搞這么一出,也不亞于是脫了褲子放屁。
畢竟繞來繞去,這最后要辦事的怕也只有自己。
所以就在他準備起身之時。
劉瑾突然道:“臣斗膽保舉,九皇子周英,出征御敵!”
一聽到周英的名字,夏州侯臉色當即就變得極為難看了起來。
果然還不等他開口,這朝中群臣瞬間沸騰。
“劉瑾你在胡說些什么?”
“就是,這九皇子如何堪當此大任?”
“圣上,這劉瑾實乃忤逆之徒!還望圣上嚴懲!”
......
一時間這朝中紛亂不止。
而夏州侯的臉色,在此時也不見得能好看多少。
他雙目緊閉,心中不由自主的回憶起了一些陳年往事。
因為按照常理來說,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在見到了周英才是。
周英雖然作為軒皇九子,但自小是從自己身邊長大的。
他小小年紀,就已經(jīng)習得了一身上乘武藝。
在對抗妖族之時,他也屢建奇功。
硬要說起來,如今大夏江山可有三分之一的國土都是他周英打下來的。
可奈何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周英功高蓋主,朝廷一直文書,將其貶為庶民。
身旁同僚,十二虎衛(wèi),都以亂黨名義誅殺。
若不是夏州侯死命護持。
他周英是活不到今天的。
所以此時一聽,要將周英放出,這朝中大臣自然是要沸反盈天了。
而在夏州侯看來,軒皇也沒有答應此事的理由才對。
退一萬步不說,若情況實在危急,他尚且能親自領兵出征。
那又何須去取用這枚棋子呢?
然就在夏州侯思索之際。
軒皇徑直道:“臨安侯,你去獄中把人提出來?!?br>
“若其認錯伏法,就準許他戴罪立功?!?br>
聞言,五皇子臨安侯閃身一步,站出領命道:
“兒臣領命!”
將事情安排下去之后,軒皇當即宣布退朝。
對于今日朝中之事,這一眾朝臣,一個個費解萬分。
因為他們實在想不明白,這軒皇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今日之事,看似是商量,可實際上,卻像極了一場自導自演的鬧劇。
難道這一切都是軒皇早已經(jīng)謀劃好的嗎?
當他也實在沒有理由這么做啊?!
眼見朝臣議論紛紛,可夏州侯的目光卻變得越發(fā)深邃了起來。
通過這種種反常的舉動。
他知道,這大周,終究是要亂了!
于此同時,八皇子在領了皇上口諭之后。
便當即帶著人,直奔關押周英的牢房而去。
當年周英入獄,倒也有他五皇子的一份功勞。
他原以為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再見到自己這個弟弟了。
可今日卻要去牢獄中將其撈出。
這二者心境,倒也實在是大相徑庭。
天牢中。
周英衣衫襤褸,面容枯瘦。
但他的眼中卻始終蘊含著一股子精神氣。
見周英如此模樣,五皇子心中倒也少了幾分畏懼。
他命左右道:
“把牢門打開,這里面的可是我至親兄弟,我要進去和他說話。”
左右隨從聞言,不由面露難色。
“主人,還是小心為上啊!”
五皇子冷哼一聲道:“廢什么話?!”
“我和九弟敘敘舊怎么了,他難道還能傷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