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情嚴肅目光如炬:“你講!”
她接著說:“起初我和丈夫以為是寄信的人寫錯了地址,才把信寄到我們家。但是從那時候起,我們每個月都收到同樣的匿名信,只是有時候錢多一點,有時候少一點。由于這筆錢來路不明,所以我們不敢用,擔心錢的主人突然上門來拿回去,而我們雙手空空怎么辦?有一天我丈夫突然告訴我,與其提心吊膽地保管這筆錢,倒不如拿出一部分做小本買賣!就這樣,我們的包子店順利開張了。”
中年男子一口吞下另一半饅頭,由衷地說:“這饅頭真香,比我以前吃的好吃多了。是你做的嗎?”
“是我親手做的?!?br>“你丈夫做得對,我能見一面你的丈夫嗎?”
“當然可以?!彼q豫了一下答應了。
這時天已經(jīng)完全亮了,街道上逐漸恢復平時車水馬龍的景象。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公交車駛出市區(qū),在樹木茂盛的郊外山區(qū)間穿梭。
他們沉默著,仿佛整理各自顛簸的心事。
公交車緩緩地靠近站臺,門打開了。他們下了車,向一個小山坡走過去。這里脫離了市井的繁榮景象,安靜得有點可怕。
他們一前一后拾階而上,在一排排的石碑中間穿行,最后他們在一塊石碑前停下腳步。
“很遺憾,我丈夫只能以這樣的方式與你見面?!彼呎f邊從背包里取出當作祭品的糖果和一瓶酒、三只紅色的杯子,“今天是一周年忌日。”
她給杯里倒?jié)M酒,然后作禱告。
他什么都沒做,定定地盯著石碑上的相片,神情恍惚又悲涼。相片中的男人看上去神采奕奕,叫人很難相信石碑下竟躺著這么俊朗的靈魂。
“你丈夫撒謊?!彼卣f。
“什么?”她沒注意他講話,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丈夫作風端正,人緣也好,他知道那些錢的來歷,他不告訴你可能不讓你心里產(chǎn)生包袱??吹贸鰜硭麑δ愫芎?。”
“當然?!彼凉M眼愛意。
“不僅如此,你丈夫并不是孤兒,他的殘疾也不是生下來就是,而是手足相殘的后果,對方為此服了十年的苦役……”
“你是誰?”她驚愕地看著他。
中年男子屈身用手拭去相片上的灰塵說:“我是他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