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凌月對白旭澤說。
“不用幫我了,我的身體沒事?!?br>
白旭澤蹙著眉頭,“可……你吃的太多了……不要命了?”
姬凌月覺得這話有異意,
她都沒吃午飯晚飯早飯,怎么就吃的多了?
不過感覺到肚子空空如也,姬凌月懷疑自己剛才吃那么多洗髓丹也是因為餓了。
白旭澤是真的為了姬凌月著急,像個做哥哥的樣子。
姬凌月便解釋一下。
“這可能是靈根被挖造成的,畢竟,三界中,五系靈根被挖的也就我了,會發(fā)生什么,我也不知道?!?br>
白旭澤也只能想到這一個結(jié)果,想到被挖的靈根,他無奈地嘆了口氣。
面對姬凌月,他總覺得無可奈何,溫潤如玉的男子,總是嘆氣。
不然,他不知道該如何表達現(xiàn)在的情緒。
“那妹妹,你這府上也沒有什么仆人。我遣人過來照顧你,你喜歡機靈點的還是……”
姬凌月瞇起眼睛。
“我問上次劍冢內(nèi)那兩個仆人,對了,他們還活著么?”
白旭澤想到,那兩個仆人,小公主好像問郡王要了去。
要接過來,也不是不行,不過,有點麻煩。
他感覺到白尹洛可憐,但是這種可憐,到了要幫她惹麻煩的地步么?
白旭澤深思了一下。
整個幽都郡都知道白旭澤是個溫潤如玉的公子,而他也在盡力扮演這樣一個角色。
他不知為何,從出生之時就有種執(zhí)念。
他要找一個人,而“溫潤如玉”,才是他該有的樣子。
他此時瞇了瞇眸子,又露出溫潤的表情。
“妹妹,你既然跟哥哥提了要求,那我會幫你滿足?!?br>
盡量。
白旭澤準備走,姬凌月卻突然叫住他。
“等等?!?br>
白旭澤身后的寶劍轉(zhuǎn)了個圈,停在他手中,白旭澤轉(zhuǎn)過身,語氣溫柔。
“還有什么要求?你盡管提,能滿足的,哥哥都滿足你。”
姬凌月盯著白旭澤溫潤的眸子看了半晌,她的眼睛慢慢瞇起似乎要將白旭澤看穿。
白旭澤身為結(jié)丹期修士,在整個國內(nèi)都鮮少有對手。
而他,卻仿佛被姬凌月一雙美眸看穿。
白旭澤一襲白衣,不由地垂眸,長睫輕顫,眉心不悅地蹙起。
“怎么了?如此看我?”
雖然不耐,但是不習慣和女子對視的他臉頰微微泛紅。
姬凌月和他隔著幾步遠,但是聲音異常清晰。
“你是在可憐我,還是,做戲?或者,兩者兼有之?”
白旭澤抬眸,看到了少女帶著傷疤的臉,這傷疤此時在她的臉上,也難掩她周身一股難言的氣質(zhì)。
可……
這臉……
白旭澤的唇動了動,想說什么,卻又不知該如何說起。
可憐么?
肯定可憐。
不過這世間可憐的人多了去了。
自己的妹妹,容貌被毀,五系靈根被挖,她本來可能是個曠世天才,卻淪為一個一個癡傻的被拋棄的廢物……
聽著很慘。
他原先只是覺得白尹洛可憐,就像對待路邊一只貓兒狗兒,他也會覺得可憐,所以幫扶一下。
做戲么?
倒是習慣了。
畢竟是血肉之親,如果他冷漠不聞不問,就不是一個溫潤如玉的公子該有的樣子。
可是親近……
白旭澤內(nèi)心還有一個聲音。
還有——執(zhí)念。
莫名的,執(zhí)念。
一眼的執(zhí)念。
原來,他對白尹洛也不過爾爾,保她不死,不過也就那樣。
可是等到自己的妹妹醒來,站在劍冢中央時,紅衣飛揚,眼尾的桀驁……
他總覺得這個畫面似曾相識。
仿佛,在夢中見過。
姬凌月不知道白旭澤停頓什么。
她笑笑接受了白旭澤的溫柔,可也知道,他的內(nèi)心仿佛并不是這樣。
姬凌月隨手折了一根樹枝,在指尖把玩。
“我不需要憐憫,也不必浪費你的時間。我既然能站在這里,自有我的辦法?!?br>
“人生啊,難得糊涂,你不用想太多。”
說完,她勾唇一笑,將樹枝遞過去。
“沒有了仙器,這世間能當武器的東西,還多的是?!?br>
白旭澤接過這根普通的樹枝,骨節(jié)分明的長指在樹枝上摩挲了一下。
他本就生的俊美,笑起來真當溫潤如玉,他拿著樹枝,忍不住感嘆一聲。
“是啊,人難得糊涂??墒牵绺缋τ谀恪?br>
其實也不是愧對于“白尹洛”,白旭澤知道,自己只是對于這個再次醒來的妹妹,有種想要保護她的感覺。
“我想辦法彌補你?!?br>
白旭澤聽到自己說。
內(nèi)心,他的聲音卻是這樣——
這么多年的夢肯定有古怪,我得搞明白。
多接觸接觸她,也許就懂了。
聽到白旭澤的話,姬凌月笑容幾許狂放。
“覺得愧對于我,那就拿酒來,陪我一醉方休!”
白旭澤是個滴酒不沾的人,從來斯文的很,可是此時此刻,聽到“拿酒來”這三個字,他猛然抬頭。
白皙的臉上還有未褪去的紅暈,看著俊朗的很。
他細細地打量著姬凌月,說著。
“好,哥哥將那兩個家丁帶過來,而后,陪你一醉方休。不過在此之前,你答應哥哥,不許再吃這洗髓丹了?!?br>
姬凌月覺得白旭澤自稱“哥哥”是在占她便宜。
她笑笑,點點頭,未語。
白旭澤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御劍而去,眸色中的愁容淡了些。
他回去之后,坐在自己的府邸上修煉。
他靜坐于室內(nèi),卻不能像原來一樣做到心思通明……而當夜,他又做了個夢。
夢中,他跪在一片死寂無人的荒野上,痛苦地喊著兩個字。
“師父……”
師父……
白旭澤醒來之后,還滿臉是淚水,頭疼的要命。
他嘆了口氣。
抹了抹自己的臉,有些無奈。
“又來了……這個夢……什么師父,到底是誰?!呼……這個心魔,我必斬之!”
他睡不著,心煩地要命,提著劍,便去找了白蓬。
溫潤如玉的表象下,他比他大哥還要暴躁。
所以,白旭澤當夜未來尋姬凌月,只是派了人送來了不少吃食,都是些漂亮的蔬菜瓜果,有些肉也做的漂亮清淡。
姬凌月沒吃過癮,也只能先解解嘴饞。
一個人呆著的時候,她就研究研究混沌之氣,琢磨琢磨自己的身體。
接著,了解一下這個世界是怎么回事。
她隕落后。
冬夏替,滄海變,物是人非,已過了九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