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朝眾臣的心,從一開始的詫異,到震驚,再到如今,似乎開始麻木了。
而景皇沈一周的臉,則是黑得像一塊炭。
這怎么可能?!
一支再強悍的軍隊,即便是幾日下來什么都不干,只顧著連續(xù)奔襲,也會被累死。
更何況是一次又一次,高強度攻城呢!
難道這支軍隊,都是不怕痛的魔鬼?
或者,是不知疲倦的神仙?
鼎朝這么多年以來,都是一副軟弱可欺的模樣。
若是真有這么可怕的軍隊,鼎朝又何須一直隱忍到今日!
景皇沈一周完全無法接受。
本來,他心中想的是北甲軍橫推鼎朝,卻沒想到如今倒反天罡,被鼎朝反推了。
沈一周看著跪在殿中,已經(jīng)嚇癱了的傳令校尉,冷冷道。
“又是一樣的急報,我且問你……”
“對方攻城的是什么軍隊,有多少人,領(lǐng)軍者又為何人?”
“是強攻突襲,還是陰謀詭計?”
“被霸占了六座城池,難道這些窩囊廢,連一點有用的消息都沒有么?!”
傳令校尉滿頭大汗,支支吾吾道。
“前線傳來的消息,便都是如此不清不楚……”
“恐怕知道真實戰(zhàn)況的,都已經(jīng)死了?!?br>
“活著的敗逃殘兵,都是稀里糊涂的,說不上所以然來?!?br>
景皇沈一周陰沉著臉,又看向群臣。
“眾愛卿,可有什么看法?”
無人敢應(yīng)答。
近幾日,景皇沈一周喜怒無常。
眾臣生怕自己說錯了話,引得沈一周雷霆大怒,皆是肯定會死于他的天人境威壓之下。
眾臣內(nèi)心惴惴不安,只是低著頭沉默,生怕被沈一周注目到。
重臣衡國公此時上前,不卑不亢分析道。
“陛下,此事太過詭異。依微臣看,定然是鼎朝的奸計!”
沈一周挑眉,追問道:“奸計,愛卿此話何意?”
衡國公面向群臣,問道。
“可曾有人見過,這天下會有軍隊不知疲倦,不需休息,能夠日夜不斷奔襲,不斷攻城的軍隊?”
眾臣皆是搖頭,齊聲道沒有。
衡國公立即道:“那些高高在上的帝朝之中,尚且沒有,更何況區(qū)區(qū)鼎朝!”
景皇沈一周若有所思,又追問道。
“可那六座城池,已經(jīng)確確實實被鼎朝所侵占。愛卿,這卻如何解釋?”
衡國公沉吟片刻,繼續(xù)說道。
“陛下可知,這些城池中的鼎朝賤民,一直不服管教,嚷嚷著要重歸鼎朝。”
“若不是我朝需要大把苦力,早就把他們?nèi)沉?!?br>
沈一周眼前一亮,似乎懂了衡國公的意思。
“愛卿的意思是,他們軍民里應(yīng)外合?奇襲奪取了城池?”
衡國公又道:“依微臣看,還不止如此。這些城池,本來就是鼎朝之地?!?br>
“城中是否暗藏通道,又或是機關(guān)之類的,我們都不得而知?!?br>
“也許是鼎朝的軍隊,依靠城中居民內(nèi)應(yīng),又靠著各種暗道機關(guān),發(fā)出奇襲,奪取了城池!”
眾臣聽得也是頻頻點頭,見景皇沈一周面沉如水,但并未動怒。
于是一個個也大起膽子,開始討論。
“對?。∷阅切√拥臍埍鴶?,才會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什么!”
“若是正常的兩軍對壘交戰(zhàn)?又豈能絲毫消息不知?”
“衡國公所說不錯,一定是詭計,通過縝密謀劃的詭計,他們才能順利奪取城池!”
“不錯,鼎朝軍隊的戰(zhàn)斗力,這么多年來大家心知肚明,他們不擅長正面作戰(zhàn),只擅長陰謀詭計?!?br>
衡國公又高聲提醒道。
“諸位,鼎朝此舉的目的,一是奪城,二是攻心?!?br>
“他們想以此法,渲染出鼎朝軍隊的強悍之處,散播恐懼,以打擊我軍的士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