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是他不殺了自己,自己又活著又有何意義?
“我倒要看看,是誰,竟然可以讓你情愿為他去死,也不愿說出來?!?br>
宗盛走到木輕盈的身邊,彎下身子,伸手托著她的下巴,血紅的雙目中,出乎意料地流出兩串熱淚,冰冷的口氣,如同刀鋒一般舔舐著她的心,“怪不得,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你總是那么狂野。原來,你跟誰都這樣?!?br>
無窮的怒火,從心底帶著一股寒冰一般的冷意,涌了上來。
幾乎用盡了全部的力氣,抬手朝著他的臉上扇去。
沉悶的耳光聲,在屋中回蕩。
他沒有絲毫躲避的意思,依然是那個姿勢。
“說罷,我給你留個全尸?!?br>
宗盛渾身發(fā)出一陣顫抖,他慢慢地直起身子。
不管是誰,哪怕是天上的玉皇大帝,他也要將他找出來,將他千刀萬剮,碎尸萬段!
“他是天下最完美的男人,在這個世界上,最最完美的男人?!?br>
木輕盈抬起頭,唇邊忽地露出一絲輕蔑的冷笑,“可是,很遺憾,他已經(jīng)死了。”
是的,他已經(jīng)死了。
從這一刻開始,他在她的心中,已經(jīng)徹底的死了。
“你膽敢如此糊弄本尊?!彼鲱^發(fā)出一聲長嘆,嘿嘿一笑,眉頭輕輕皺起,厲聲道:“你以為本尊沒有辦法了么?我定屠盡木氏之人,一個不留?!?br>
“當(dāng)初我果真是瞎了眼,才會如此愚蠢,看上了你。”
木輕盈咬著牙齒,雙目中射出兩道寒光,冷冷地看了一言不發(fā)的木清歡一眼,慢慢地閉上眼睛。
“你現(xiàn)在瞎,也不遲?!?br>
話音未落,木輕盈感覺雙目一陣酥麻,大腦之中轟然一陣眩暈。隨著一陣鉆心的疼痛,冰涼的手指竟插進(jìn)了她的雙目中。
“本尊便成全你?!?br>
木清歡發(fā)出一聲驚叫,伸手捂嘴。
旁邊的兩名侍女渾身顫抖,伸手捂住雙目。
宗盛血淋淋的右手上,赫然抓著兩個眼球。
木輕盈的雙目,竟生生被他扣了出來。
他掌心之中,那兩顆沾染著鮮血,黑白相間的瞳孔之中,依然帶著幾分絕望和不甘。
“宗盛哥哥,不要殺她,我說?!?br>
木清歡身子一軟,通的一聲,跪到地,發(fā)出撕心裂肺的痛哭,“是,是北冥十介玄將,燕池?!?br>
“怪不得當(dāng)日到西涼之時,北冥老怪硬生生要燕池貼身護(hù)她?!白谑燁^發(fā)出一聲冷笑,冷冷地看著渾身抽搐的木輕盈,“想來,在本尊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也是一刻不停,夜夜偷歡啊?!?br>
木輕盈臉上的兩個血窟窿不斷地冒出鮮紅的血液,散發(fā)著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讓人不敢直視。
木輕盈突然發(fā)出一聲怒吼,“木清歡,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姐姐,你身為北冥公主,既得宗帝厚愛,為何還要如此傷了宗帝之心?你怎能只為自己一時歡悅,不顧北冥萬千玄兵之命么?若是宗帝真的將木氏之人斬盡殺絕,伯父圣尊的在天之靈也斷然不會原諒你的?!?br>
木清歡輕輕地抬起頭,雙目中帶著無盡的委屈和膽怯,輕輕地看了宗盛一眼,低聲道:“姐姐之錯,乃是她一人之罪。還望帝尊休要因姐姐一人之失,禍及木氏宗族之門?!?br>
“你確定,那私通之人,真的是燕池么?”
宗盛緊緊地咬著牙齒,抬頭看著軟塌上奄奄一息的木輕盈,顫聲道:“也就是說,數(shù)年以來,她一直與燕池私通,而本尊一直被蒙在鼓里?”
“千真萬確,乃是燕池?!?br>
木清歡膽怯地看了木輕盈一眼,顫聲道:“可是,他們私通道到底有多長時間,我也不知道。不過好似在四個月之前,我見過燕池深夜造訪姐姐房間。”
“你還有何話可說?”
宗盛走過去,伸手捏著木輕盈的下巴,厲聲道:“沒有想到,你情愿為他去死,也不愿意說出來。你說,本尊何處怠慢過你?”
木輕盈眼眶中不斷冒出的血液,帶著黏稠的溫?zé)?,順著臉龐流到他的手上?br>
眩暈之中,那一片無盡的黑暗,終于成為了她絕望的盡頭。
所有的一切,都該結(jié)束了。
“你會死在她的手上,死得很難看。”
木輕盈呵呵地笑了,此時的她已經(jīng)無法流淚。那兩個本該流淚的地方,此時流出來的,是溫?zé)岬难?br>
原來,所有的一切,都是木清歡布下的局。
她和他,終究是她手中的棋子。
她耗盡心思,說通北冥王助他征服天下。
他心系天下,一心想成就宏圖霸業(yè)。
可是,他們所有的努力,終究成為了木清歡勝利的果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