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還想再說,但見兒子冷臉不搭理自己,用帕子輕抹了下不存在的眼淚,難過的去了。
“惟榮,你跟你母親發(fā)什么脾氣,她都是為了你著想?!?br>“為了我著想,就不該三番五次那樣說連綺,還在連綺和沈家兄弟面前這樣說,要沈連成怎么想,還會愿意讓連綺嫁給我嗎?”
周惟榮不滿。
沈家兄妹現(xiàn)在對他這樣的態(tài)度,不都是因為他們嗎?若非父母看輕連綺,早在幾月前,他們的婚事就該定下來了。
周縣令抿了口茶,笑呵呵說:“他不同意不也只能同意嗎?還能跟周家作對不成?你越是這樣緊張沈連綺,沈家越是拿喬?!?br>“可這樣拖著,也不是辦法啊?!?br>婚事越拖,變數(shù)越大。
一個林原剛被他揍回去,還有千萬個林原會來跟他搶連綺,到時候難道他一個個揍著回去嗎?
想到少女此刻在南宮賦那破屋子里,他便越發(fā)煩躁了。
雖說南宮賦跟個死人一樣,對書之外的東西都不感興趣,但萬一呢,畢竟他家連綺這樣好看,就算是放到京城,那也是頂尖的美人兒。
周惟榮有些不想等了。
尤其是他知道父母背著他,讓媒婆去沈家,以妾禮待她,更是把他的話當耳旁風,沒有去請伯爵府老夫人,只愿找個普通媒婆上門去,還是像之前一樣,妾禮相待。
“爹,無論如何,我都要娶連綺,越快越好,最好在上京之前將婚事辦了?!?br>周縣令皺眉。
“這樣急做什么,沈連成現(xiàn)在只是個舉人,若春闈沒有高中,豈不全家都要賴在我們周家了?!?br>“先抬進來做個貴妾,沈連成高中了,再抬做正妻,沈連成若沒有高中,不過是一個妾室,爹再為你尋個門當戶對的官宦人家小姐做正妻,才能有助于你未來的仕途?!?br>“爹能這樣快調(diào)回去,還不是因為你外祖母是安南王老夫人的同胞姐妹,否則你以為,我們周家的底氣從何而來?!?br>“我不管!”周惟榮拍桌,“我要娶的是連綺,沈連成高中不高中跟我有什么關系,安南王安南王,若安南王真這么有用,當年就用不著你給他背鍋了!害我們?nèi)以谶@鳥不拉屎的長鹿縣待了這么多年……”
“放肆!”周縣令一巴掌扇過去。
“啪”的一聲,周惟榮的臉被扇偏,他眸底閃過幾絲陰霾戾色,抬手擦了下唇角的血絲,冷笑。
“難道我說得不對嗎?大哥現(xiàn)在在京中只能夾著尾巴行事,我們就算高升回去又能怎么樣,不也隨時可能會被重新當做安南王的棄子嗎?”
周縣令氣得眉毛發(fā)抖,拍桌大吼。
“我看就是你娘把你慣壞了!敢如此口無遮攔!不想要命了嗎你!”
周惟榮早產(chǎn),出生時受了不少罪,一歲前更是動不動就生病,差點沒活下來。
為此周家全家上下,都把他捧在手心,養(yǎng)成了這樣大逆不道的性子來。
他何嘗不知,周家不過看似威風,但凡安南王那邊有變,他們便沒有什么好下場。
為此,才更應該給兒子娶個大戶人家的小姐,至少出了事,還能有老丈人家做保,留一條命。
老皇帝年事已高,四大異姓王蠢蠢欲動,已在暗暗給老皇帝施壓,讓他盡快給圣德公主定下親事,確認最后的皇位繼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