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霍司年一開口,全場的人都不約而同朝他望了過去。
他穿著一身高端定制西裝,戴著一副黑絲細框眼鏡,面部線條剛毅。
一見他,原本還盛氣凌人的楚嬌嬌,瞬間變得溫順乖巧。
她帶著甜美的笑,上前挽住霍司年,柔聲道:
“司年哥哥,你不是在開緊急會議嗎?怎么還有時間來這里?”
霍司年無視楚嬌嬌的問題,反問道:
“難道你不知道,這別墅是我嚴令禁止踏足的地方嗎?你來這做什么?”
霍司年的聲音不帶絲毫情緒。
但那如黑曜石般的雙眸,卻折射出令人膽寒的銳利光芒。
對視到霍司年的目光,楚嬌嬌下意識打了個寒戰(zhàn)。
“司年哥哥,我是看有個整容女鬼鬼祟祟溜進了別墅,才跟著進來抓她的?!?br>聞言,霍司年眉頭微皺,目光看向別墅內(nèi)。
“你們沒進別墅里面吧?”
楚嬌嬌立馬擺手:“沒有?!?br>“我們就在院子里教訓的這個整容女。”
楚嬌嬌的幾個閨蜜見氣氛不太對勁,連忙附和道:
“霍總,嬌嬌姐知道這地方對你很重要,自然是不會亂來的?!?br>“對,她看到有人從外面偷偷溜進來,擔心得不行,生怕那人對你不利?!?br>“嬌嬌姐就是太愛你了,關(guān)心則亂,你千萬別怪她?!?br>聽完這些話,霍司年冰冷的臉色才緩和了些許。
不過聲音依舊冷冽:
“以后這地方,你還是別來了?!?br>楚嬌嬌一臉不解:“為什么呀?”
“我覺得這地方很不錯呀,荒廢在這有點可惜了,不如以后我搬來這里住好不好?”
問這話時,楚嬌嬌眨巴著大眼睛,滿含期待地看著霍司年,像一只等待主人點頭的小貓。
但霍司年剛緩和下來的臉,又猛地變冷了。
見狀,楚嬌嬌面色一僵,委屈道:
“司年哥哥……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霍司年悠悠抬眼,看了看我房間的窗口。
嘴角忽然一勾,揚起了一抹不易察覺的挑釁笑意。
隨后,他故意將楚嬌嬌攬進懷中,溫柔開口:“沒有,我只是覺得,你適合住更好的地方。”
“這里太寒酸了,你要住也得住霍家莊園。”
6
霍司年懷中抱著楚嬌嬌,但目光,卻始終聚焦在我房間的窗口。
似乎是在期盼,我能透過窗口看到這一幕。
楚嬌嬌聽到這話,臉上瞬間洋溢起了幸福的笑。
“真的嗎?”
“你真的允許我住到霍家莊園嗎?”
霍家莊園,是霍家的老宅。
只有霍家人才有資格進入。
霍司年這話,大有讓楚嬌嬌成為霍家人的意思。
這讓一心想嫁給霍司年的楚嬌嬌,怎能不激動。
霍司年點了點頭,意有所指道:“當然,誰叫你這么乖呢。”
不等楚嬌嬌說什么,霍司年繼續(xù)道:
“這地方可是我的私人禁地,今天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你的這些保鏢和閨蜜,都別想活著離開這里?!?br>霍司年一句話說得輕飄飄。
卻把現(xiàn)場眾人嚇了一大跳。
他們知道霍司年雷厲風行,向來說一不。
楚嬌嬌在那些保鏢和閨蜜后怕的注視中,緊緊抱著霍司年:
“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
霍司年嘴角微揚,在楚嬌嬌耳邊輕聲開口道:
“你知道我最喜歡你什么嗎?”
楚嬌嬌滿眼期待地看著霍司年:“什么?”
霍司年用手輕輕抬起楚嬌嬌的下巴,附上深情一吻:
“我最喜歡你用這張臉,說愛我時的樣子。”
霍司年突如其來的擁吻告白,讓楚嬌嬌的臉,瞬間染上一抹嬌紅。
“哦,對了!”
下一刻,她突然反應過來,眼中精光一閃。
快步走到我身前,將我的尸體,拖到霍司年面前,洋洋得意道:
“寶貝,就是這個整容女偷偷溜進了別墅,我已經(jīng)替你弄死她了!”
7
我躺在地上,毫無生機。
頭發(fā)被燒光,頭皮滿是傷痕,臉也腫得不成樣子,血跡斑斑,面目全非。
斷舌處鮮血四溢,更顯得慘不忍睹,觸目驚心。
霍司年都沒認出我。
甚至看向我的眼神,滿是嫌棄。
仿佛看到了什么臟東西一般。
眼神只在我身上停留了剎那,便又看向楚嬌嬌,滿含寵溺夸贊道:
“教訓得不錯?!?br>“但以后這種事,你還是別親自動手了,萬一傷到了自己,我會心疼的。”
“特別是你這張臉……”
霍司年用手輕輕撫著楚嬌嬌的臉。
那深情沉淪的模樣,像是在欣賞自己最愛的珍寶。
說完,他不再多看我一眼,轉(zhuǎn)頭對著自己帶來的保鏢命令道:
“去外面挖個坑,把人埋了,別弄臟了我這院子?!?br>兩個保鏢聽令,迅速將我的尸體拖離別墅院落。
而霍司年的目光,再次瞥向了我房間的窗口。
或許是因為沒看到他想要看見的身影。
他漸漸有些焦躁了。
下一刻,他面色一沉,撥通電話,冷聲吩咐:
“把車上的飯菜拿過來?!?br>很快,霍司年的司機提著幾個保溫盒小跑了過來。
霍司年將飯菜一盤盤擺在了庭院桌上。
菜式五花八門,色香味俱全。
全是按照我的口味準備的。
見狀,楚嬌嬌一臉欣喜而又感動:
“司年哥哥,你對我也太好了吧,竟然還特意給我準備飯菜。”
霍司年瞥了一眼我的窗口,故意提高音量對著楚嬌嬌開口道:
“今天你教訓人辛苦了,我看著心疼?!?br>說著,霍司年還貼心地夾菜喂到楚嬌嬌的嘴邊。
霍司年雖對楚嬌嬌寵愛有加,但還是第一次做出如此貼心的親昵舉動。
楚嬌嬌簡直受寵若驚,張嘴嚼咽的動作,都滿含嬌羞。
她的閨蜜看到這一幕,紛紛羨慕感嘆:
“你們看,我就說了,咱們嬌嬌姐教訓人受累了,霍總肯定心疼?!?br>“真羨慕嬌嬌姐,能遇到霍總這么深情又專一的好男人?!?br>“是啊,剛剛那不要臉的整容女,竟還妄想勾引霍總,想想都覺得可笑?!?br>“要我說,這世間就沒有人能撼動嬌嬌姐在霍總心里的地位。”
在眾人艷羨不已的注視下,楚嬌嬌被霍司年一口一口的投喂飽了。
她整張臉都笑開了花。
但霍司年卻越來越心不在焉。
他目光時不時瞟向別墅窗口。
他做這么多,只想讓我看到,只想讓我吃醋。
“霍總,人埋好了?!?br>兩個保鏢回來恭敬匯報。
霍司年見別墅里一直沒動靜,直接起身,故意沖著那邊窗口大聲開口:
“嬌嬌,我現(xiàn)在就帶你去霍家莊園看看?!?br>“你要是喜歡,今天就搬過去?!?br>聞言,楚嬌嬌激動不已,連忙挽著霍司年的胳膊往外走:
“好呀好呀,咱們趕緊去吧,人家都迫不及待想跟你住一起了。”
霍司年在楚嬌嬌急切的催促下往院外走著。
他一步三回頭,卻始終沒看到我的身影。
這種被徹底忽視的感覺,讓本就在賭氣的霍司年更覺不爽。
他忽然面色一變,頓住腳步。
甩開楚嬌嬌的手,轉(zhuǎn)身朝別墅內(nèi)走去。
進了別墅,他快速打開我的房門。
“你當真就如此不在乎……”
霍司年的話戛然而止,因為房內(nèi)空無一人。
他皺了皺眉頭,不死心的在別墅各處尋找了起來。
每一個角落都不放過。
可哪里都不見我的身影。
霍司年走出別墅,目光沉沉地盯著楚嬌嬌,問道:
“這別墅里的人呢?”
霍司年的聲音充斥著壓抑的憤怒,仿佛隨時都會爆發(fā)。
楚嬌嬌睜大雙眼,一臉疑惑:
“什么人?除了剛剛那個整容成我樣子的賤女人,我沒看到別墅里還有其他人??!”
8
聽到這,霍司年的眼神陡然變冷。
“整容成你的樣子?你是說,剛剛那人,跟你長得很像?”
楚嬌嬌不以為意:“對呀,所以我才狠狠教訓她的?!?br>“那賤女人知道你喜歡我,特意照著我的樣子去整了容,妄想以這種方式勾引你,代替我?!?br>“甚至還癡心妄想的自稱是你老婆,你說可笑不可笑?”
說著,楚嬌嬌還刻意哧笑了一聲。
但此時的霍司年,神色已經(jīng)難看到了極點。
他猛地向前,揪住埋人保鏢的衣領(lǐng):
“你們把人埋哪了?”
保鏢嚇得冷汗都出來了,連忙指著院外,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
“就在別墅右邊的荒地里。”
聞言,霍司年瘋了般朝別墅院外跑去。
“司年哥哥?司年哥哥你干嘛去呀!”
楚嬌嬌一邊不解地呼喊,一邊邁開腳步,緊隨其后。
那幾個閨蜜和保鏢,也跟著快速奔跑了起來。
一向沉穩(wěn)如山的霍司年,此刻卻像是一頭失了理智的公牛,橫沖直撞,急速飛奔。
他直奔保鏢所說的荒地,見有一處新翻的土。
立馬彎下身子,發(fā)瘋般用雙手不停地挖土。
他雙眼血紅,滿面焦灼。
挖土的動作飛快。
緊隨其后的楚嬌嬌見到這一幕,頓時不滿道:
“司年哥哥,你匆忙跑過來挖這賤人的墳是什么意思呀?”
“你就這么關(guān)心她嗎?”
“你不是說只愛我一個人嗎?”
面對楚嬌嬌的質(zhì)問,霍司年置若罔聞。
他宛若著了魔一般,瘋狂地挖墳,哪怕手都挖出了血,也不停不休。
楚嬌嬌無法接受自己被忽視。
她快步上前,繼續(xù)道:
“司年哥哥,你清醒一點,我才是你的愛人?。 ?br>“你這么關(guān)心這個賤人,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這賤人哪里比我好?”
楚嬌嬌的閨蜜們也替她抱不平:
“對啊霍總,這賤人只是整容整得有點像嬌嬌姐而已,但終究只是個上不了臺面的冒牌貨啊,你可千萬別為了這種人,傷了嬌嬌姐的心??!”
“沒錯,這賤人特意整成嬌嬌姐的樣子,就是為了勾引你,你可別上她的當?。 ?br>“她仗著自己跟嬌嬌姐有幾分相像,就耀武揚威,還倒反天罡說嬌嬌姐只是她的替身,試圖挑撥你和嬌嬌姐的關(guān)系,這種嘴欠的賤人,死了都活該呀!”
她們一個個義憤填膺,數(shù)落著我的不是。
可霍司年一心撲在挖墳上,根本沒心思管她們。
直到他雙手鮮血淋漓,我才終于被挖出。
霍司年抱起我,快速擦干凈我臉上的血跡和泥土。
一看清我的容貌,他立馬沖著那兩個保鏢厲聲大吼:
“快,快叫救護車!”
聞言,其中一個保鏢上前,勸誡道:
“霍總,人已經(jīng)死了??!”
話音剛落,霍司年直接掏出一把匕首,狠狠插進保鏢的胸膛。
面目猙獰道:
“誰說她死了?”
“沒有我的允許,她不可以死!”
9
某私立醫(yī)院搶救室。
全國所有的頂尖醫(yī)學專家都在這里聚集。
每一位專家都緊皺著眉頭,滿面焦灼。
而霍司年,則站在搶救室外,一刻不離的守候著。
他的身后,還站著楚嬌嬌和她的閨蜜們。
一外科專家從搶救室內(nèi)出來,對著霍司年搖頭嘆息:
“霍總,人已經(jīng)死了,我……”
外科專家的話還沒說完,霍司年直接抓著他的頭往墻上狠狠一撞。
“我說過要護她一輩子,她怎么可能死?”
“要是她死了,你們所有人都別想活!”
在霍司年的威壓之下,外科專家擦了擦頭上的血,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回了搶救室,繼續(xù)參與搶救。
見到霍司年這般,楚嬌嬌的幾個閨蜜都蹙起了眉頭,一臉不解地低聲私語:
“嬌嬌姐,霍總這又是挖墳又是緊急送來醫(yī)院搶救的,好像很在乎那個女人???”
“是啊,他們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看霍總這樣子,該不會為那女的,對我們下手吧?”
面對眾閨蜜的擔憂,楚嬌嬌傲然滿面,十分篤定地回道:
“不會的,司年哥哥寵我入骨,才不舍得那么對我呢?!?br>“目前看來,那個賤人應該就是司年哥哥養(yǎng)在別墅里的小三?!?br>“小三出事了,他一時氣不過也正常,等會我哄哄他就行了?!?br>聞言,眾閨蜜懸著的心,終于徹底放下了:
“說的也是,你看霍總,哪怕再生氣,也只是打醫(yī)生,殺保鏢,卻唯獨不舍得對咱們嬌嬌姐說一句重話?!?br>“對,這么明顯的偏愛,足以彰顯咱們嬌嬌姐在霍總心里獨一無的地位?!?br>“一個下賤的小三而已,連咱們嬌嬌姐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br>確認了這一點,楚嬌嬌愈發(fā)自信了,她不由自主嘟起了嘴,表現(xiàn)出一副十分委屈的樣子,對著霍司年弱弱地開口:
“司年哥哥,之前那賤人一直挑撥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說她是你老婆,我是她替身,所以我才讓人教訓她的?!?br>“誰知道她這么短命,沒兩下就死了?!?br>“我也是因為太害怕失去你了,才會殺雞儆猴。司年哥哥,你應該不會怪我吧?”
10
聽到這話,霍司年轉(zhuǎn)過了頭,冷冷地看著楚嬌嬌,不發(fā)一語。
見他不說話,楚嬌嬌撒嬌般搖晃著霍司年的手,繼續(xù)開口道:
“司年哥哥,我知道你很愛我,但并不是所有長得像我的人,都是我呀!”
“你都已經(jīng)有我了,沒必要再去養(yǎng)這種下賤的冒牌貨,我什么都會滿足你的?!?br>“看在這賤人已經(jīng)死了的份上,這次我就原諒你了,以后,咱們好好在一起,你可千萬別再令我傷心了?!?br>楚嬌嬌自認為自己這番話,說得大方得體。
理應令霍司年感動不已。
可霍司年臉上沒有絲毫表情,漠然伸出手,緩緩地撫摸著楚嬌嬌的臉,輕聲道:
“楚嬌嬌,有件事我忘了告訴你。”
“若微是我的一生摯愛,也是我的老婆?!?br>霍司年的聲音很輕。
卻猶如一擊重錘,直接將楚嬌嬌擊得踉蹌后退。
楚嬌嬌面色變得跟死人一樣白。
她的那群閨蜜,更是嚇得瑟瑟發(fā)抖,紛紛開口:
“霍總,我們不知道她是霍夫人啊,要是知道,給我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對她下手??!”
“對啊霍總,這一切都是楚嬌嬌讓我們這么做的?!?br>“扒衣服,燒頭發(fā),割舌頭,命人將霍夫人凌虐之死,這些全部都是楚嬌嬌的主意,跟我們無關(guān)啊!”
“您要怪就怪楚嬌嬌吧,我們是無辜的呀!”
原本與楚嬌嬌姐妹相稱、團結(jié)一心的閨蜜們。
瞬間將矛頭全部指向了楚嬌嬌。
面對眾閨蜜的背叛,楚嬌嬌氣紅了眼:
“你們這些賤人,打人的時候,一個個叫得比誰都歡,現(xiàn)在出事了,就在這甩鍋是吧?”
“就你們這副賤德行,真是天生只能當狗的命!”
那群閨蜜也不服輸:“那你呢?你又算是什么東西?”
“就是,你還以為自己是霍總捧在手心里的寶嗎?”
“說到底,你不過就是個替身而已!”
“你能被霍總看上,都是沾了霍夫人的光,你個死替身,竟然還把霍夫人這個正主給活活虐打致死了,你說你該不該死?”
她們爭吵不休,毫不留情地將彼此貶入塵埃。
全然沒有注意到,霍司年的雙眼,已經(jīng)變得猩紅無比。
搶救持續(xù)了整整一夜。
霍司年仿佛化作了雕塑,一動不動的在門外守了整整一夜。
直到第天清晨,搶救室的大門,才緩緩移開了。
一開門,搶救室走出來的專家醫(yī)生,全部臉色大變。
因為門外,霍司年猶如死神一般,渾身是血的屹立在他們面前。
雙目猩紅,面容滄桑。
他的腳下,橫七豎八的堆積著楚嬌嬌等人的尸體。
一個個死狀慘烈,死不瞑目。
仿佛生前遭受了極大的痛苦。
見狀,一眾醫(yī)生全部跪倒在地,瑟瑟發(fā)抖:“霍總,人已經(jīng)死了?!?br>“我們真的無能為力啊……”
這一刻,他們惶恐極了。
生怕自己下一秒就成為堆積在地上的一具尸體。
但霍司年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徑直邁開腳步,冷漠地掠過他們,走入搶救室內(nèi)。
他來到床邊,用手輕撫著我毫無血色的臉。
那輕柔的呵護,小心翼翼的動作,像是在撫摸自己萬分珍愛的瑰寶。
隨后,他輕輕將我抱起,緩緩走到窗口。
迎著風,他溫柔地看著我。
“若微,我說過,我會永遠守護你的?!?br>“不管你在哪,我都會陪著你?!?br>說完,他抱著我的尸體,從十八樓窗口。
一躍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