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槐等人震驚,因?yàn)樾〗銖那盃幊?,很少這般陰陽怪氣,都是直接撕破臉潑婦罵街。
王嬤嬤也驚訝,是沒想到小姐竟然還擊,她剛剛還在擔(dān)心小姐繼續(xù)委曲求全。
蘇顏菱當(dāng)然想過伏低做小,讓裴二夫人罵兩句,也讓裴老夫人消氣。
但前提是,只有她和王嬤嬤在,沒有學(xué)士府其他下人在。
因?yàn)橛兴齻?,就意味著消息極有可能傳到母親耳朵里,如果母親聽說她寵愛的寶貝在國公府受委屈、被欺負(fù),定會傷心。
裴老夫人是被她氣死固然不假,但夢中,母親也是被她氣死!
如果在裴老夫人和母親之間,必須選一個氣死,她會毫不猶豫地選前者、保母親!
所以,今天她非但不能挨罵,還得成功反擊,讓母親安心。
“你……”霍宛婷面紅耳赤、咬牙切齒,“你說誰呢?”
蘇顏菱認(rèn)真地問道,“晚輩說的不是實(shí)話嗎?早晨玉槐沒取到膳食,說是您下的命令。但您剛又不知情,不是廚房陰奉陽違,難道是嬸母您揣著明白裝糊涂?那您裝糊涂的初衷,又是什么呢?”
“揣著明白裝糊涂的分明是你!你裝什么裝?”霍宛婷抬高音量,怒吼道。
反觀蘇顏菱,安安靜靜、乖巧可人,用出谷夜鶯般的清脆嗓音,說著氣死人不償命的話,“晚輩哪里裝,還請嬸母明示呢,晚輩現(xiàn)在還糊涂著,到底是廚房說謊,還是您說謊?!?br>
在場所有人,都聽懂了前因后果。
心中感慨——裴二夫人這等武將之女,行軍打仗不在話下,但后宅爭斗還是嫩了一些,怎么能犯如此粗淺的錯誤?
倒是蘇小姐的表現(xiàn),超出眾人預(yù)料。
劉嬤嬤見情況不妙,立刻撲通跪下,“二夫人恕罪,都怪奴婢!昨天二夫人吩咐奴婢的事,奴婢聽成了不讓廚房為雁聲院提供膳食,所以擅自去通知了,奴婢該死!”
霍宛婷見劉嬤嬤給她找了臺階下,遞去了一抹感激目光,心里又狠狠記了蘇顏菱一筆,“原來如此,看在你是府里老人的份上,便原諒你一次,下次注意些?!?br>
“是,二夫人?!眲邒哂挚牧藗€頭,之后起身。
霍宛婷看見蘇顏菱那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只恨不得沖上去撕爛其嘴臉,她強(qiáng)壓著怒火,“明知有誤會,為何不去知春院問?既然你這么有能耐,收拾廚房,便如了你的愿,以后自己開火過日子吧?!?br>
蘇顏菱認(rèn)真道,“嬸母您錯了,晚輩開火過日子并非如了自己的愿,而是如您的愿。還有,晚輩不去知春院問,是怕驚擾了老夫人養(yǎng)病,不想把這些腌臜事搬到她面前?!?br>
“你……”霍宛婷面紅耳赤,恨不得和這假惺惺的賤人魚死網(wǎng)破!被這賤人紅口白牙一說,倒成了她是惡人!
“既然你這么通情達(dá)理,為何還用那種下作手段強(qiáng)嫁到國公府?”
眾人也豎起了耳朵——是啊,從前怎樣姑且不說,只說這兩天,蘇小姐并沒做出任何過分之事,還本本分分,進(jìn)退有度。
蘇顏菱垂下眼,腦海中涌出千言萬語,最后也只能化為一聲嘆息,“……我也后悔了……”
“?。???”眾人。
霍宛婷沒想到,竟問出個這樣的答案,瞬間火冒三丈,“蘇顏菱,耍人很好玩嗎?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看著裴家、蘇家?guī)缀醴樈粣海Z一輩子背負(fù)登徒子罵名,你滿意了?”
“……對不起?!碧K顏菱垂下眼,除了這干巴巴毫無用途的三個字,她也不知該如何補(bǔ)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