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假紈绔與高嶺花是知名作者“噗爪”的作品之一,內(nèi)容圍繞主角蘇戚薛景寒展開。全文精彩片段:雪晴對蘇戚的到來無知無覺他正在興頭上,不耐煩地?fù)]了下手:“別搗亂,不是這句當(dāng)時它說的是……”他故意咳嗽—聲,壓低嗓音緩緩念道:“你踢疼我了”眾人:“……”雪晴有些失望:“你們怎么沒點(diǎn)反應(yīng)?紅萼你擠啥眼睛,進(jìn)燈灰了?”被點(diǎn)名的紅萼乖乖放下手爐,站起來壓了壓袖口褶皺其他人也紛紛退到—邊,垂著腦袋期期艾艾喚道:“少……少爺……”雪晴愣住,半晌,渾身僵硬扭過頭去,看見笑容溫和的蘇戚“是少爺呀……...

第28章 閱讀最新章節(jié)


掌管刑獄的酷吏出現(xiàn)在紅鸞街,這事兒怎么看怎么邪乎。

別說穆念青不敢相信,連跟著秦柏舟出門的蕭煜,也很難接受這個事實(shí)。他在路上就調(diào)侃秦廷尉大白天挑花燈的行為,結(jié)果對方非常冷靜刻板地回答道,晚上要審人,沾了血再買燈,不吉利。

瞧瞧,向來不知感情為何物的活刑架,也在乎吉兇問題了。

蕭煜眼瞅著秦柏舟站在花燈鋪前選燈,搖搖頭感慨道:“早知道一首情詩有這么大效用,我就該抄個十篇八篇的,不光我抄,署內(nèi)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抄,抄到京城手帕售罄?!币娗匕刂酆翢o反應(yīng),他輕輕咂嘴,又提起蘇戚來,“也不知蘇戚是個什么妖孽轉(zhuǎn)世,身上一堆爛賬,偏偏總有人掏心挖肺的。你給他買燈,他要么?”

話音未落,秦柏舟猛然扭頭,望向街對面。蕭煜一看,樂了:“喲,這不蘇戚么,又跟穆小子在一起混呢?!?br>
秦柏舟視線落在兩人身上,看見蘇戚和穆念青勾肩搭背,眼底神色暗沉幾許。

蘇戚正嫌棄穆念青又重又硌,肩膀卸力一扭,身體順勢退開幾步。她過街和秦柏舟打招呼,穆念青隨即跟上來,沖著秦柏舟呲牙笑。

“秦廷尉,挺巧啊。你來買燈?”他表情古怪地盯著秦柏舟,“買什么……引魂燈嗎?”

蕭煜特別不厚道地笑出了聲。

穆念青不愧是穆連城的兒子,在秦柏舟面前,也保持著沒心沒肺天王老子都不怕的氣勢。

秦柏舟并不惱怒,只冷淡回答道:“是贈人的花燈?!?br>
昌寧節(jié)有贈送花燈的習(xí)俗,贈親友,贈情人,贈兒孫。取長明光照之意,祝事事順?biāo)烨奥饭饷鳎星槿讼鄶y相守共暖一生。

蘇戚大致也知道這些習(xí)俗,想著回家給老爺子也帶一盞。

她方才喝多了酒,沒醉,但渾身輕飄飄的,像踩在云朵里。

“廷尉大人也給人送燈么?”蘇戚扶了下攤位,站穩(wěn)后隨手拿起盞琉璃燈,笑著遞給秦柏舟?!跋嘤黾词怯芯?,我也贈燈一盞,祝大人諸事順?biāo)?,平安快樂?!?br>
秦柏舟接過燈來,看著蘇戚隨意卻真誠的笑容,很快垂下眼眸:“嗯,我曉得了?!?br>
穆念青皺眉,不大高興地問道:“蘇小戚,我呢?”

蘇戚已經(jīng)習(xí)慣穆念青偶爾幼稚的表現(xiàn),打算再挑一盞燈,結(jié)果手指還沒碰到燈柄,就感知到一股冷冰冰的殺意。

蘇戚:“秦廷尉?”

她向秦柏舟投去疑問的目光。后者不言不語,只拿結(jié)了冰的眼眸盯著她。

蕭煜嘖嘖嘆氣,哀聲唱道:“無情啊無情,蘇戚你沒有心。哎呀呀……”

……陰陽怪氣的,你誰???

蘇戚不認(rèn)識這個站在秦柏舟身側(cè)的男人,也懶得搭理。哪知對方反而上前一步,擺出笑臉彎腰作揖,揚(yáng)聲說話:“鄙人蕭煜,任廷尉左監(jiān)?!?br>
哦,總在背后說她壞話的蕭左監(jiān)。

蘇戚向來不喜歡這種煽風(fēng)點(diǎn)火出損招的,皮笑肉不笑地回禮道:“久仰了?!?br>
蕭煜笑容更盛,狹長的五官瞇成狐貍樣:“我亦久仰蘇公子大名。”

兩人視線交錯,竟有幾分刀光劍影的味道。

蘇戚開口還想說點(diǎn)什么,街上突然喧鬧起來,十幾個穿姜袍的官兵氣勢洶洶朝他們奔來。為首的壯漢揮舞長刀,大聲吼道:“捉拿嫌犯穆念青,閑雜人等速速回避!”

蘇戚扭頭看穆念青,穆念青一臉茫然。

官兵們迅速擁至花燈鋪,正要拿人,卻發(fā)現(xiàn)秦柏舟和蕭煜也在場。一群人大眼瞪小眼,踟躕半天,才有個中年男子站出來,囁嚅著小聲對秦柏舟賠罪。

“秦大人,蕭大人,卑職不知您二位也在,沖撞大人實(shí)在罪該萬死……是這樣,杜家二郎狀告穆公子強(qiáng)搶貢品,茲事體大,須請穆公子前往掖庭官署參與案審……”

“杜二郎,杜衡?中尚署令杜安春之子?”蕭煜哼笑出聲,意味深長地念道,“掖庭官署啊……”

掖庭,屬少府。中尚署,同樣歸少府管轄。

在自家地盤審親屬的案子,親屬還是告官的苦主。

中年男自然聽懂了蕭煜話里的意思,憋得臉漲紅,結(jié)結(jié)巴巴解釋道:“蕭大人,卑職不是不避嫌,只不過此事涉及天家供御,不得不審……”

蕭煜懶洋洋揮了揮手,中年男人松口氣,示意手下人把穆念青和蘇戚帶走。蘇戚疑惑,穆念青直接伸手?jǐn)r人,語氣咄咄:“你們帶他作甚?”

“蘇戚與本案也有干系?!泵鎸δ履钋嗪吞K戚時,中年男顯然輕松許多,“穆公子不必疑心,去了就都知道了?!?br>
蘇戚有些驚訝。眼前忽地閃過杜衡陰沉的笑容,某種不太好的預(yù)感逐漸滋生。

沉默已久的秦柏舟突然開口:“我一同去?!?br>
在場官兵陷入緘默,帶隊(duì)的中年男子更是滿面驚惶,僵硬著臉皮連聲稱是。掖庭官署雖不歸屬廷尉,但在廷尉署面前,絲毫無招架之力。秦柏舟要陪同審案,誰敢拒絕?

蕭煜笑意凝滯,咬了下后牙槽:“我也去?!?br>
秦柏舟率先邁開步子,路過蘇戚身邊時,語氣平平地安慰道:“你別擔(dān)心?!?br>
他說話的聲音不低,周圍一圈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這他娘什么情況,蘇戚和秦柏舟啥關(guān)系?

可憐掖庭署消息閉塞,關(guān)于秦柏舟的消息又捂得太嚴(yán)實(shí),幾乎沒人知道其中糾葛。他們帶著滿臉的驚悚疑慮,也不敢對穆念青和蘇戚動粗,一路客客氣氣安靜異常。

蘇戚望著秦柏舟的背影,漸漸回過味來,心里不覺有些復(fù)雜。

也許她該找個時機(jī),好好和秦柏舟談一談。誠懇道歉,解釋情詩的誤會。

拖下去并非良策。

坦白事實(shí),卻又面臨生死危機(jī)。

說不準(zhǔn)哪天坊間文學(xué)就出新書,標(biāo)題為《論蘇戚之死:一封情詩引發(fā)的血案》。

難,真難。

蘇戚再次陷入惆悵情緒。

一群人在極其詭異的氣氛中進(jìn)到掖庭官署審案的大堂。里頭早坐著幾位官員,皆著姜袍,繡龜甲魚紋。蘇戚掃了一眼,對他們的官職大致有了把握。坐正位的肥胖男人為掖庭令,左右兩側(cè)為副官丞。

沒記錯的話,這幾位……都是宦官。

掖庭主管后宮及供御雜務(wù),設(shè)詔獄。也不知穆念青究竟做了什么,能牽扯到天家之事。

秦柏舟和蕭煜出現(xiàn)得猝不及防,原本老神在在的官員們驚得紛紛站起,還沒來得及跨出腳步,就被蕭煜制止。

“莫慌,莫慌,我們只是來看看嘛?!笔掛闲︳|如春風(fēng),隨便挑了個下首的位置坐好,“你們繼續(xù)審案,沒事?!?br>
秦柏舟不說話,略一頷首,也在旁邊坐下了。

幾個官員只好整肅容顏,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嗓子眼里堵滿了各種各樣的臟話,偏偏罵不出來。

下面的人都干什么吃的,飯桶嗎?有這么兩尊神跟來了,也不說提前通報(bào)一聲!

短短幾息內(nèi),他們將署內(nèi)能罵的人全問候了個遍。居正位的掖庭令擠出親和笑容,聲音甜膩而恭敬:“秦廷尉,那……下官開始審了?”

秦柏舟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掖庭令手抖得差點(diǎn)兒沒抓住驚堂木。他定定神,高聲喝道:“傳杜衡!”

沒多久,面色蒼白的杜家二郎出場,前腳剛跨進(jìn)大堂,身體便撲倒在地。

“大人給我做主啊——”

其悲呼高亢曲折,山路十八彎,震得蘇戚腦袋嗡嗡直響。

再看杜衡,僅穿一身樸素常服,除了頭上碧玉簪子,找不出第二件飾品。這模樣,倒真像個低調(diào)庶子——前提是蘇戚沒見過他那天騎馬持鞭的富貴派頭。

杜衡以袖掩面,悲悲切切地開始敘述事情經(jīng)過。

說自己承蒙父親抬愛,參與皇室貢品采辦事務(wù),一直兢兢業(yè)業(yè)不敢怠慢。某日穆念青與蘇戚碰上他外出辦事,恰巧看中他攜帶的器玩寶物,強(qiáng)行出價購買。

“若是平日,他穆少爺想要什么,我哪敢不給。但他看中的寶貝,恰恰是烏山郡進(jìn)貢之物,專為乞巧節(jié)宮宴準(zhǔn)備。我?guī)追粡模詾槟履钋嗑痛俗髁T,哪知前些時候他竟敢強(qiáng)搶!”杜衡雙目赤紅,表情既憤怒又隱忍,“光天化日之下,穆念青搶奪貢品,揚(yáng)長而去!何等囂張無狀,視天威于無物!”

天威。

這個詞出來,蘇戚就知道麻煩了。

搶奪財(cái)物罪名可大可小,涉及到皇室,即可羅織天大罪名。

掖庭令徐徐問道:“杜二郎,穆念青強(qiáng)搶何物?”

杜衡猛地抬頭,厲聲道:“烏!山!血!玉!”

蘇戚身體一悚,借著寬大衣袖的遮掩,手指撫上腰間玉佩。溫潤的血玉此刻泛著絲絲涼意,透過布料鉆進(jìn)指尖。

昔日陽光明媚,竹馬翻墻而來,贈她一枚血玉。

——杜家二郎的寶貝血玉,你不是喜歡嗎?我和他要來的。

少年言笑晏晏,眉梢眼角寫滿了肆意張狂。

轉(zhuǎn)而又是街上驚馬,趕過來的杜衡面目陰沉,嗤笑蘇戚的無知狂妄。

——穆念青護(hù)不了你多久,等著瞧吧。

這一刻,模糊潛藏的危險(xiǎn),終于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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