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壽王府的大奸臣她嬌滴滴是知名作者“懶橘”的作品之一,內(nèi)容圍繞主角許澄寧秦弗展開。全文精彩片段:第15章許澄寧側(cè)臉看去,恰跟一雙狹長深邃的眸子對上她一愣,秦弗卻十分自然地移開目光,探究地看著她臉上未長開的小奶膘許澄寧有些無奈,她的年紀(jì)和長相在一眾儒生中的確格外顯眼她低頭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句“殿下”,卻見他伸出一只修長白皙的大手,從她手里抽走了那份證明她考生身份的浮票手的主人打開了折子,纖長的睫毛半垂,薄唇微啟,念道:“許澄寧,年十四,長安府胥縣人士,辛卯年舉人身長五尺九寸,身小,面白...
“阿澄,不舒服嗎?”
李少威關(guān)切的聲音從耳畔傳來,許澄寧定了定神,聞著一股清冽的香氣,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眼前逐漸清明。
她看向秋芙姑娘。
她與母親不同。
母親是暴戾、剛強的,膝下幾個孩子嗷嗷待哺,背后一群人對她大肆羞辱,她以暴戾與強硬為甲對抗外界,發(fā)泄自己的怨氣與不滿,最終被一點點壓彎了脊柱。
秋芙姑娘卻恰恰相反。
她向人們示以柔弱博得同情,楚楚可憐成為她最強有力的保護(hù)傘,沒有人會去質(zhì)疑一個柔弱無害身世可憐的漂亮女子。
就像當(dāng)初沒人會質(zhì)疑許有根一個沉默寡言的莊稼人會對她母親強迫未遂反口污蔑一樣。
“且慢?!?br>
陸副指揮使轉(zhuǎn)頭,看到一個容貌靈秀、著一身青色儒衫的少年。
咦?女扮男裝的小娘子?
很漂亮啊。
他不由眼睛一亮,帶著幾分興味:“怎么,小公子有何指教?”
那眼神狐疑又露骨,許澄寧這些年沒少見到這種眼神,不閃不避直接碰了上去,然后轉(zhuǎn)頭問梁兆琦:“梁少爺這香囊中用的可是沁宜香?”
梁兆琦一愣,點頭:“是沁宜香?!?br>
小廝也道:“我們少爺好讀書,為清心醒腦,所有香包都是用的沁宜香?!?br>
“沁宜香最主要的一味香料艾葉,艾葉易吸水。如今春雨剛過,天氣正濕潤,香粉三五日便會受潮結(jié)塊,變沉變色。另外,此香香氣清雅卻不能持久,最多七日,香味便會消散。此香囊香氣尚濃,換香應(yīng)該不足三日?!?br>
梁兆琦恍然,馬上打開香囊里包著香料的紗布,只見粉狀細(xì)膩,香氣撲鼻。
他一把推開了押著他的官兵,舉著香囊高聲道:“白山寺一見已經(jīng)過去十日,期間還有三四日小雨連綿,可這里面香粉干燥,氣味正濃,分明是我近日剛換新的香包,怎么可能是你扯下的!你在撒謊!證據(jù)確鑿!”
鏗鏘有力,底氣十足。
秋芙姑娘臉色煞白,無措地?fù)u頭:“不,不是,我沒有撒謊......”
她說得小小聲聲,聽著就心虛多了,圍觀的百姓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心里就向梁兆琦偏了幾分。
“我梁某身正不怕影子歪。你若不認(rèn),便與我京畿府走一趟,讓府尹大人審一審,究竟孰是孰非!”
“不!不能去!”
秋芙大駭,向鴇母投去求助的眼神。
鴇母結(jié)結(jié)巴巴:“官官相護(hù),黑的都能說成白的......可憐我們秋芙一個弱小女子,竟要受這樣的罪......”
鴇母滴兩滴濁淚,說得委委屈屈。
梁兆琦索性不看她們,對著陸副指揮使和圍觀的老百姓鄭重拱手作揖:
“陸大人,諸位父老,某今日蒙冤,為自證清白,愿求府尹大人主持公道。為免有人說某仗勢顛倒黑白欺負(fù)弱女子,某欲請諸位隨某上公堂做個見證。但凡在下有半點行賄徇私之舉,盡可舉證。事后無論在下能否清白脫罪,我梁府都會重謝各位,還望成全!”
老百姓從來不乏熱心好事之徒,何況梁家還會給謝禮何樂不為,于是紛紛應(yīng)和,嘴里喋喋不休地說著適才的事,一邊跟著走去京畿府。
許澄寧縮著肩慢慢后退,拉住兩個同窗。
“別看了,快走?!?br>
三人鉆出了人群,朝反方向走。
陸昌還戀戀不舍地回頭,又好奇地追問:“澄弟,你是怎么知道梁四公子是冤枉的?就憑那個香囊嗎?”
許澄寧搖搖頭,說道:“周朝孝帝在位期間大興佛事,佛寺建造漸起規(guī)模并且規(guī)制統(tǒng)一,講求方位風(fēng)水。白山寺正是當(dāng)時興建的佛寺之一,寺院一直沿用至今未曾大改?!?br>
“供奉靈位的地方是大雄寶殿東偏殿,去祭拜靈位,怎么可能會走西山門外的路,把碧璽掉在小樹林里?”
“再者,即便是梁四引誘了她,西山門外便是僧田,時下正值春耕,耕耘者頗多,人來人往的。梁四若要行禽獸之事,何不引她去東山門外?”
“我猜,當(dāng)時梁四應(yīng)該是站在西山門附近,秋芙姑娘沒法借著找東西的名義把他引到東山門,那樣太刻意了。
“于是謊稱在西山門外丟了東西讓梁四幫忙,引他走進(jìn)偏僻的小樹林里。借著叢林遮擋,就沒人可以證明,梁四到底有無對她不軌?!?br>
陸昌兩眼放出崇拜的光,拉著許澄寧往回走:“我們趕緊把這話跟府尹說一說,這樣梁四公子就能洗清嫌疑了?!?br>
許澄寧制止住他:“不可。這事擺明了是有人特意設(shè)局要陷害梁四,你想想,秋芙姑娘為什么能拿到梁四貼身的物件,還知道他胸口有痣?肯定是有人給她告訴她的。”
“那人能收買梁四身邊伺候的奴仆,知道秋芙姑娘與安王殿下的事,并指使她欺騙安王構(gòu)陷梁四。布這么大一個局,還能把安王算計進(jìn)去,這說明什么?說明那人有權(quán)有勢,與梁四有仇,甚至很有可能是梁四的親近之人?!?br>
“他構(gòu)陷不成,定會遷怒旁人。收拾一個梁公子或許費些周章,收拾我們還不是輕而易舉?我們能想到梁四身邊有內(nèi)賊,梁四定然也想得到,讓他自己處置吧?!?br>
“我想,他應(yīng)該知道是誰做的了?!?br>
梁兆琦的官司并沒有拖很久,傍晚回到民舍他們就聽說梁四公子從京畿府里出來了,那位秋芙姑娘則進(jìn)了大牢。
李少威唏噓了一聲:“她寧可自己坐牢,也不肯透露出是誰指使的。明明有安王府的前程,她何苦要鋌而走險?”
“或許在人家眼里,安王府不是什么好前程呢?!?br>
許澄寧說道,一邊往胳膊上抹藥油。
下午離開芙蓉樓后,陸昌就發(fā)現(xiàn)她流血了,說什么非要拉她去醫(yī)館要大夫查看。許澄寧自然不肯,只用幾文錢買了一小瓶藥油。
抹完藥,她解開束發(fā)的巾子,發(fā)股一嘟嚕吊下來。束了一天的頭發(fā),頭皮早麻了。她把十指插進(jìn)頭發(fā)里揉,松泛松泛頭皮。
落在李少威眼里,散了發(fā)的許澄寧更像女孩子,一頭綿密蓬松的黑發(fā)卷出大波浪的弧度慵懶地垂在身后,把整個嬌小的后背全擋住。
她揉過頭皮,就拿出干凈的宣紙,提筆蘸墨。
同窗這么久,李少威知道她這是要畫京城的輿圖了。
許澄寧有這么一個習(xí)慣,每到一個新地方,都會畫出當(dāng)?shù)貥O盡翔實的輿圖,不僅要畫山水地貌、城市布局,還要畫船行、車行、布行、書畫行、客棧府宅等等的具體位置。
有時還會標(biāo)注哪里賣的地方小吃好吃,哪里的手藝人做工好看,全憑自己喜好。她畫的圖,只為給她自己一個人看而已。
李少威至今也想不明白,明明都是一起走過看過的路,許澄寧路上也沒少說話,他們還迷糊著,可她就是在一刻鐘內(nèi)全部畫出來了。
五條長街無數(shù)巷子胡同,連帶幾重城墻與城門,還有城郊的山丘河流,哪條縱哪條橫,她記得清清楚楚畫得明明白白。
剩余空白的位置,都是還沒去過的地方,留著慢慢填補便好。
許澄寧把紙晾干收了起來,抽出一本書翻到上次看的地方。
李少威悄悄瞄了一眼,鐵冶志。
嗯......
又是跟春闈無關(guān)的書。
他輕輕嘆了口氣,拿起上一科的進(jìn)士文章默讀了起來。
李少威心里怎么想許澄寧不知道,她只一心看自己的書。睡前百頁書,這是她這么多年的習(xí)慣與自我規(guī)束。四書五經(jīng)她早已吃透,她現(xiàn)在什么書都看,各方各面都有所涉獵,總有一天用得上。
讀書能救命。
這是她的人生信條,也是她驗證過無數(shù)回的生存之道。
倘若沒有讀書,她八歲的時候就該被黃老板轉(zhuǎn)送給了一個揚州富商,現(xiàn)在大概已成了富商的人,或者當(dāng)了灑掃的奴仆,又或者,已經(jīng)化作一抔黃土。
世事多艱,她才活了十四載,就已經(jīng)生里來死里去地翻騰了幾遭。蒙命運恩慈,她還是活下來了,活到了一個可以變得強悍、變得有能力掌握自己命運的年紀(jì)。
而在之后的未來,那種被狠狠踩進(jìn)黃泥、泥水混著血水腥臭生吞下去的屈辱卑微痛苦,再也不會發(f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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