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鎮(zhèn)守孤城,于人世間無敵》內(nèi)容精彩,“手摘枇杷”寫作功底很厲害,很多故事情節(jié)充滿驚喜,顧長安李挽更是擁有超高的人氣,總之這是一本很棒的作品,《一人鎮(zhèn)守孤城,于人世間無敵》內(nèi)容概括:曾經(jīng)很多人說過——此生若不來一趟天空之城,死不瞑目——它是天道發(fā)源地,誕生修行法則;它是帝國京都,代表至高榮耀天空之城又叫圣城神圣不可褻瀆但是在一個平凡又普通的清晨,孤魂野鬼安靜佇立城口天地凝滯萬物無聲迷霧籠罩巍峨的鎏金城墻,沉悶雄渾的聲音漸行漸近就如同海域浪濤洶涌而來,又如天際悶雷緩慢卻無休止地一聲聲擊打著,帶著掃蕩風(fēng)云鎮(zhèn)壓一切的...

第十七章 各人 閱讀精彩章節(jié)


斷手瘸腿的白頭木匠艱難走上望樓,注視著佇立塔臺的顧長安。

記得長安四歲的時候,就嚷嚷著要穿雪白衣裳,一個不足凳子高的小娃娃,整天穿著白衣在城頭耀武揚威。

郭老夫人笑他:“你也想學(xué)南朝陳慶之,千軍萬馬避白袍?”

小長安揚起稚嫩的臉頰說:“我會比他更勇猛!”

當(dāng)時城頭數(shù)千老卒被逗樂了,罵罵咧咧給取了個“吹牛長安”的外號。

“諸位同袍,他沒吹牛?!蹦窘硴崦菈Γ曁爝叺陌参鬈娪⒒?。

他比陳慶之勇猛百倍!

可他不穿白袍了。

安靜注視著城外的男人,穿著一身鮮艷紅衣,或許是張老婆子的裁剪手藝退步了,袖口腰襟很寬敞,都像披了一件紅裙在身上。

“秦爺爺。”顧長安抬頭打招呼。

秦木匠蠕動嘴唇,欲言又止。

“我沒瘋?!鳖欓L安笑了笑,解釋說,“我想讓身上多點喜慶的氣息?!?br>
秦木匠搖頭,走到他身邊:“我們不怕你瘋,你不該承受這一切?!?br>
若是再堅守孤城十年,中原民族能攻守易形,長安絕對會壯志凌云。

若是屠殺二十萬蠻夷就能永遠(yuǎn)守住這塊疆土,長安會越殺越有勁。

可看不到希望?。?br>
一個人在黑暗里舉著火把,走了很遠(yuǎn)很遠(yuǎn)還是伸手不見五指,想退又不能退,想躺下又害怕火把熄滅,唯有麻木舉著繼續(xù)走下去。

這是何等的折磨。

秦木匠踱步過去,拿走他的血劍,溫聲道:

“你太累了,休息一天,去外面走走?!?br>
“蠻夷隨時會突襲。”顧長安否決。

“幾個月沒有動靜,就會在今天?況且蠻軍開拔,孤城百里外都有聲響,你去散散心天塌不下來!”

秦木匠吼了一聲。

顧長安沉默,長發(fā)披散遮住了迷茫的雙眼。

“長安吶,你都沒真正出過城?!鼻啬窘逞鲋^,強忍著不讓老淚落下。

這句話多么悲涼,除了出城殺敵以外,這個英勇蓋世的男人,一生都沒離開過龜茲城。

“就今天,為自己而活?!鼻啬窘持刂嘏闹募绨?,嚴(yán)肅道:

“你是隊正,老頭子我是百夫長,這是上級的命令!”

顧長安猶豫很久,最終叮囑道:“秦爺爺,有敵軍跡象立刻吹響號角?!?br>
“去吧。”秦木匠推了他一把。

“或者擂鼓也行,我不會走遠(yuǎn),有蠻夷一定要先讓城內(nèi)親人們躲進(jìn)地洞,您記得檢查城門?!?br>
顧長安絮絮叨叨。

“娘嘞,老頭子殘廢了,又不是傻了?!鼻啬窘骋荒_作勢踹過去。

或許是渾渾噩噩的意識需要拯救,又或許是顧長安也想自私一次,為自己活一次。

他離開望樓,牽上一匹駿馬,三步兩回頭,駕馬奔襲于黃沙漫卷之中。

盯著長安的背影,秦木匠不禁熱淚盈眶,少年本該是這樣瀟灑放肆,可一座城囚禁少年所有的夢想。

……

“痛快!”

無邊無際的沙漠,紅色身影疾馳如拉弓的箭矢,顧長安臉上露出久違的笑容。

自由散漫的狂風(fēng),晚霞尤其溫柔,在他看來格外浪漫,不知疲倦地奔跑,像是把天地都攬進(jìn)懷里。

一路游覽風(fēng)景,傍晚時分。

顧長安來到一座空無一人的城鎮(zhèn),因幾十年的荒廢,房屋坍塌被黃沙掩埋。

城鎮(zhèn)入口有廟巍峨矗立,豎著幾塊碑碣,還有一座中原武夫的雕像,顧長安正是被他吸引過來。

碑碣上雕刻一行行小字。

今委千里封疆,盡為王土,冀萬家臣妾,皆沐天可汗恩典,輿櫬有歸,負(fù)荊俟罪,望回日月之照,特寬斧鉞之誅。

雕像正是凌煙閣二十四功臣之一的侯君集。

顧長安都能想象到兩百年前的畫面——

西域某國的國王搖尾乞憐,諂媚的鑄下降表,還命令給侯將軍雕刻銅像。

昔日神洲兵鋒之盛,萬國臣服。

如今崩潰之殤,蠻夷可欺。

顧長安佇立良久,又看向另一塊碑碣,大概是某個小卒臨終前留下的。

吾輩生于大唐,托天朝太平盛世庇佑,少時不曾有兵禍,未體驗饑荒,受天子召喚,為天朝戍邊于此,仗天朝聲威,護(hù)一方平安

天下雖大,吾輩身后即是長安,何懼蠻夷哉

顧長安指尖涌出內(nèi)氣,彎腰在碑碣下方鑄刻文字。

“今神洲不幸,蠻夷受天道眷顧氣焰熏天,同袍英勇戰(zhàn)死,囑咐我顧長安堅守疆土?!?br>
“萬里沙漠,勢單力孤。”

“雖未前往長安受圣人封賞,未見識繁華中原,也未體驗上國威儀,更沒接受武人榮耀?!?br>
“可我一步不退,我死在這里之前,蠻夷雜碎休想踏入華夏疆土!”

顧長安離開了。

他希望后世漢人能翻出這塊碑碣,知道很久很久以前,有個叫顧長安的傻子一直在堅持著。

……

山月為枕,薄露作被。

夜晚的沙漠寒冷,光禿禿的山腳下,顧長安枕著自己雙臂,抬頭仰望漫天繁星。

這種放松的心情他從未有過,靈魂掙脫束縛,自由自在。

“唳!”

山頂一只小雛鷹被母鷹丟下去,在空中不停地掙扎。

“學(xué)會飛啊?!鳖欓L安緊緊注視小雛鷹。

小雛鷹哀鳴墜落,母鷹在空中盤旋漠不關(guān)心。

絕望的雛鷹嘶鳴啼叫,眼見自己快要摔死,倉惶在半空撲展翅膀,動作僵硬晦澀,但憑借與生俱來的飛行天賦,第一次翱翔于天際。

一大一小兩只鷹齊頭飛行,慢慢消失在顧長安視線里。

“沒死之前,一切都還有希望。”他呢喃自語。

忽而。

狂風(fēng)大作。

暴雨傾盆。

方圓百里鳥禽遷徙,一場恐怖的風(fēng)嘯夾著拳頭大小的雨滴無端垂落,紅袍孤獨屹立夜空下,一股股氣浪席卷而來,宛若風(fēng)雨帷幕只遮一人。

短暫的自由,往往就能接觸心靈枷鎖,麻木中的慰藉與天地之力產(chǎn)生共鳴。

破境!

淺薄的舊世界知識讓顧長安懵懂,他也很難理解自己發(fā)生了什么。

唯一確信的是,面對下次蠻夷攻城,他有更強的力量去抗衡。

以及更瘋狂的殺戮。

……

戈壁灘,人煙稠密。

鐵甲森森的悍卒布控關(guān)卡,武藝高強的劍客來回巡視,懸著“糧”幟的商隊接受嚴(yán)格盤查。

“一定要去嗎?”

黑甲持戟的金發(fā)武將冷漠盯著肥胖惶恐的老板娘。

后者顫聲道:“我家在圣城掛名的皇商啊,身份文書齊全。”

“我問你一定要去嗎?”武將怒吼了一聲。

老板娘姿態(tài)唯唯諾諾,但堅定的眼神表明態(tài)度。

明面上是糧食,其實在販賣珠寶香料珍珠,況且都被圣城權(quán)貴預(yù)定,晚點沒送到下場凄慘。

武將深深皺眉,他很清楚什么買賣,關(guān)于胖女人的記錄很干凈,通商二十年沒鬧過幺蛾子。

“你可以過,其余人必須回去?!彼槨?br>
老板娘橫肉抽搐,“我一個人怎么辦事,不覺得可笑嗎?”

啪??!

金發(fā)武將直接揮起蒲扇大小的手掌,狠狠將婦人甩飛三丈。

“可笑嗎?”他雙眼迸射殺機。

老板娘蜷縮在河灘哭天嚎地,商隊伙計噤若寒蟬,劉尚面色緊繃,手指嵌入掌心的疼痛讓他保持冷靜。

五千里了!

巨額賄賂,關(guān)卡疏忽,商隊已經(jīng)成功走過五千里。

“蒼天保佑,蒼天保佑……”他內(nèi)心瘋狂祈禱。

“行了?!鄙碇A服的鷹鉤鼻走到武將身邊,耳語幾聲。

武將頷首。

“我要一個解釋!”老板娘在地上撒潑打滾,她從未經(jīng)歷過這樣殘酷且高危的統(tǒng)治。

她也認(rèn)識很多權(quán)貴的,她不是什么阿貓阿狗!

“制裁尊上鎮(zhèn)守七千里疆土,何時需要跟你這種小人物解釋?”

武將居高臨下俯瞰著她,隨即冷冰冰說:

“除你之外,皆割舌!”

上百伙計面色蒼白,如遭雷擊。

劉尚頭暈?zāi)垦?,他的心在一瞬間又硬如鐵石,靜如止水。

“不能,你想讓圣城……”老板娘話說半截,武將踏步如流星,將她又踹飛幾丈。

“要過,就照辦?。 蔽鋵柡?。

隆隆聲驟響,悍卒不由分說沖進(jìn)商隊,將一個個伙計按倒在河灘。

“開恩?。 ?br>
求饒無用,因緊咬牙關(guān)而漲紫的舌頭被殘忍割下,鮮血很快混淆河水。

哀嚎聲、尖利的咆哮此起彼伏,很快就歸于死寂。

劉尚還沒昏厥,他嘴唇顫抖,死死盯著行刑的蠻夷。

操著匕首靈巧地一轉(zhuǎn),就把柔軟的舌頭旋了下來。

仿佛是戳到了心臟,那種劇烈的疼痛令整個嘴巴都失去痛覺,鮮血像泉水般涌出來。

劉尚面前的事物開始慢慢模糊,看著自己的舌頭被蠻卒踢進(jìn)河水里,他閉上眼睛輕輕笑了笑。

蠻夷害怕了!

哈哈哈哈,蠻夷害怕孤城那個男人!

蠻夷害怕偉大的民族信仰,害怕黑暗中頑強屹立的華夏精神??!

正因為怕,他們才會狠!

我的舌頭是有價值的,它讓我安全度過七千里疆域最森嚴(yán)的關(guān)卡,它讓我離玉門關(guān)更近一步。

黎明的曙光就在前方,沒了舌頭還能用手寫,六十年的孤城絕不會被遺忘。

我一定會到長安??!

……

裁決者官邸。

氣氛僵硬如鐵。

月九齡銀絲梳得一絲不茍,淡施粉黛掩蓋了臉皮皺紋,她恢復(fù)從前般意氣風(fēng)發(fā)。

“祖母,三位大宗師到了。”月雅強行抑制住興奮,可聲音還是忍不住雀躍。

時機已到!

那個漢奴就是噩夢,就是籠罩在家族頭頂?shù)年庼?,那座孤城是帝國最屈辱的印記?br>
一切準(zhǔn)備就緒,終于能徹底葬滅!

“明天誓師出征!”月九齡寒聲道。

“多少兵馬?”月雅問。

月九齡棕色眼瞳透著強烈的恨意,一字一頓道:

“一萬二??!”

月雅表情僵住,幾乎在瞬間失態(tài)。

被譽為帝國巫婆的老嫗,此刻緩緩握緊拳頭,又重重?fù)]出去。

“畢其功于一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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