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制成人彘

“表哥，阿蘊(yùn)……嗚嗚……”燕明殊的心已經(jīng)碎成千萬片了，身上那些傷口疼得她不斷吸氣，可是這些都不算什么。
真正讓她絕望、痛徹心扉的，是那些鮮血淋漓的真相啊。
她以為唐蘊(yùn)之和戚云沉的事情，都是意外導(dǎo)致，根本就沒有往燕明儀她們身上想，她們真是好歹毒的心腸啊。
看到燕明殊如此痛苦，燕明儀才稍稍覺得心頭上的那些恨意，被磨平了一點(diǎn)點(diǎn)。
“才這一點(diǎn)點(diǎn)事情，就讓你受不住了？”
燕明儀故作慈悲地笑了笑，是了，每次出了事，她就是用這樣一副面容，騙過了所有人，讓世人都以為她是活菩薩。
她雙手交疊在身前，良善地笑：“你這個(gè)樣子，我都舍不得將真相都告訴你了，可惜，我舍不得讓你一無所知的死。”
“你一定還記得謝君樓在賭場(chǎng)，手指被斬?cái)嗟哪且淮伟桑瞧鋵?shí)是我們做的，他可真是心疼你，舍不得見你斷指，便替你受了這苦，后來謝家成了閑散王爵，謝瑤華被逼嫁給秦似錦的弟弟，那每一件事，都是我們策劃的。哦對(duì)了，在戚云沉死后，他的骨灰，被秦似錦日夜帶在身邊，就連唐蘊(yùn)之的尸體，都被她扒了出來，日夜鞭尸！先帝也想阻止唐蘊(yùn)之和親，可惜，我娘自有辦法操縱先帝的心思。”
那個(gè)時(shí)候，謝家的勢(shì)力都被蕭珩給架空了，謝家自然擰不過秦家，而先帝又被……所以，謝瑤華就被逼嫁給秦似錦的弟弟了。
不過謝瑤華倒是個(gè)剛烈的性子，在大婚當(dāng)天被陷害和下人茍且，一怒之下就拔劍自刎，聽說后來她的尸體被丟入亂葬崗了。
當(dāng)然，這些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
“你姨母柔貴妃昨夜已經(jīng)懸梁自盡了，還有蕭景瑟，無言面對(duì)列祖列宗，自殺謝罪了?！?
燕明儀拿起桌子上的匕首，在手中悠閑的把玩著，低垂著眉目慢慢地說道：“還有你最疼愛的弟弟燕明淵，他的頭顱，被我親手砍了下來，那小小的少年臨死前，像條哈巴狗一樣，求我放過你，那樣子真是可憐又凄慘呢。不過，他已經(jīng)被我剁成肉醬了?！?
“呀，你還吃過他的肉呢，就在你昨天早上吃的包子里，怎么樣，味道還可以吧？”她笑瞇瞇地看向燕明殊，用極為溫軟動(dòng)人的語氣，說著這些真相，那芙蓉玉面上，滿是陰森惡毒。
那些殘忍惡毒的話語從她唇中蹦出來，幾乎要了燕明殊半條命。
“你……你好……??！”
燕明殊氣得一口污血噴了出來，整個(gè)人都崩潰了，感覺骨頭縫全是冰渣子，那些被塞進(jìn)肚皮里的腎臟，都在顫抖，胃里更是一陣翻江倒海的。
她弟弟……她竟然吃了她親弟弟的血肉！
人間極痛，莫過于此。
她燕明殊自認(rèn)為這一生光明磊落，可為何她們要這般對(duì)待她？
是她連累了外祖，是她連累了謝家，連累了所有人……
他日走到了黃泉路，她還有何面目去面對(duì)這些，因她而無辜慘死的血脈親人??？
“我很好啊?！?
燕明儀倏然伸出手去，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死死的捏住燕明殊的下巴，咬牙切齒地恨聲道：“這么多年了，我終于能一吐心頭惡氣了，那些年我和你假裝姐妹情深，真是讓我厭煩，你就跟你那個(gè)賤人娘親一樣，都令我無比厭惡?！?
燕明儀伸手緊緊地捏住了燕明殊的手腕，那個(gè)地方是她手筋被挑斷的傷口，她笑瞇瞇地問道：“一定很疼吧？”
能在做了這么多惡事后，還能用這般溫柔入骨的聲音，問她疼不疼的，恐怕也只有燕明儀能夠做得到了。
怎么可能會(huì)不疼呢？
燕明殊疼得幾乎要暈死過去了，可是身體上再怎么疼，也不急心上的痛苦啊，她真真是被折磨得遍體鱗傷。
對(duì)方說出的每一個(gè)字，都能對(duì)她造成致命傷害。
燕明儀冷哼了一聲，轉(zhuǎn)身仔細(xì)地清洗著沾了血的雙手，然后又用絲巾反復(fù)擦了好多遍，才肯罷休。
她看著燕明殊，悲天憫人地道：“想當(dāng)初，你是郡主之尊，享榮華富貴，最后卻淪落到這個(gè)地步，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簡直太悲哀了。”
燕明儀滿足地欣賞著燕明殊如今的樣子，笑語嫣然：“好了，該知道的你都知道了，好妹妹，你可以安心上路了，從此，你是一個(gè)死去的廢后，史書上將沒有你半點(diǎn)記載，將會(huì)被所有人遺忘，而我，將母儀天下?！?
“呸！賤人！”
燕明殊卯足了力氣，張口往燕明儀臉上吐了一口血水，恨道：“我這一生是完了，你以為你的下場(chǎng)能好得到哪里去嗎？我今日的下場(chǎng)，就是你明天的結(jié)局！”
“你能活到那個(gè)時(shí)候再說！”
燕明儀滿臉都是陰森森的笑容，猙獰可怕極了，她猛然順過一旁的匕首，狠狠地扎入了燕明殊的眼珠子里。
“噗嗤！”
她將匕首在燕明殊的眼眶里用力旋轉(zhuǎn)，活生生地把眼珠子從眼眶里挖了出來：“你這雙眼睛真是讓我討厭，像只狐貍精一樣?！?
燕明儀森森的笑著，將燕明殊的另一只眼睛給挖了出來，對(duì)燕明殊的怨恨，已經(jīng)讓她徹底瘋狂了。
“哈哈哈……”她擺足了勝利者的姿態(tài)，仰天長笑。
燕明殊已經(jīng)疼得喊不出來了，這些切膚之痛和仇恨交織在一起，幾乎把她整個(gè)人都要燒掉了，她忽然感知不到疼了，只剩下怨恨。
直到這一刻，她才明白，原來人間至極之痛，不是什么斷骨切膚之痛，而是親眼看著至親至愛慘死，自己卻無能為力。
燕明殊用盡了力氣，將那啐了毒的詛咒吐出：“我以靈魂詛咒你們，今生今世，不得好死，生生世世，只配入畜牲道！”
“哈哈哈哈……”
鮮血汩汩的從那雙黑漆漆的眼洞里流了出來，她笑如鬼魅，笑聲尖銳駭然：“你們最好能活久點(diǎn)，等著我回來找你們索命，拖你們?nèi)氲鬲z！”
“賤東西！”
燕明儀陰冷的看了她一眼，臉色鐵青，殘忍地吩咐：“皇上有旨，燕氏穢~亂宮廷，詛咒君上，拔其舌，制成人彘，日日夜夜鞭撻，再剝?nèi)ニ砥と?，讓其死后無顏下地獄！”
“轟?。　?
暗夜蒼穹里一聲驚雷忽然炸響，將殿內(nèi)照得亮堂無比，只見兩行鮮血從燕明殊的眼眶里流下來，她面如厲鬼。
侍衛(wèi)高舉著長劍，殘忍地?cái)叵铝搜嗝魇獾乃闹?，剝掉了她全身的皮，最后才拔去了她的舌頭。
“啊啊啊?。　?
那鬼哭狼嚎般的聲音，沖破了沉沉黑夜，好似響徹了整個(gè)帝京。
蠟燭啪地一聲被風(fēng)吹滅，很快，就有人將斷了四肢的燕明殊，裝入了大缸里，她這短暫而慘烈的一生，以這樣的結(jié)局收?qǐng)觥?
后來，燕明儀派人日夜鞭笞燕明殊的軀體，以至于她魂魄不寧，不入輪回，怨氣在宮闕上空飄蕩，得不到湮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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