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心疼


唐牧帶唐暖離開了。

他相信,剛才自己顯露的一手,應該能把陳虎給鎮(zhèn)住。

他跟太多行走在灰色地帶甚至身處黑色地帶的人打過交道,很清楚這些人的脾性……

只要你比他們更狠,他們就會認慫,這是一個拳頭大為天的圈子世界。

他的身體,真不知道能撐多久,所以他不想以后還有什么麻煩。

“哥!”出了金輝大廈,唐暖現(xiàn)在有無數(shù)的話想對唐牧說。

“我去上個廁所,等我。”唐牧拉著唐暖匆匆找到一個公廁,急急忙忙跑過去。

他越發(fā)感覺身體不適了,這肯定是發(fā)病的征兆——不說現(xiàn)在發(fā)病的時間間隔越來越短了,就說自己有這個異常,肯定不能讓唐暖知道,要不然她要多擔心?

唐暖倒是沒懷疑什么,人有三急,她能理解。

所以她找了個地方坐下來,雙手托腮,想著小時候自己對哥哥的記憶,想著這三年來家里的巨變,自己承受的壓力,心想不管怎么樣,哥哥回來,她都踏實了,感覺有了依靠,有了一片天!

只是,他左等右等,卻一直不見唐牧出來,慢慢的有點著急了,就算上大號也用不了這么長時間吧?

但她又不能闖進男廁,坐是坐不住了,只能來回的踱步,眼睛死死的盯著男廁出入口……

而此時的唐牧,渾身大汗淋漓!

窒息的好像要墜入無邊地獄的感覺,已經(jīng)猶如潮水一般的侵襲了很久很久。

終于,在唐牧的堅守之下,一切又都猶如潮水一般的退去。

唐牧大口大口的喘氣,看了看時間,快十五分鐘了!整個過程赫然比先前多了四五分鐘的樣子!

如果再算上發(fā)病之下出現(xiàn)的一些預兆,唐牧深深的明白,自己的病癥正在以想象不到的快速度在急速惡化——

留給他的時間真的不多了,也許某一次發(fā)病,他就撐不過來了呢。

而現(xiàn)在家里這般情況,他怎么能放心離開這個世界?必須,必須要急速的解決現(xiàn)在的難題!一勞永逸的解決!

他摸出了林閔雨的名片,她不是想招上門女婿嗎?

那就去給她當上門女婿,但前提是她必須要出錢,出足夠的錢,把家里的困難解決掉……

至于這算不算坑了林閔雨,這個就再說吧,顧不了那么多了。

而且,他感覺林閔雨本身貌似也充滿了故事,像急切要找個老公似的,他答應了,應該算是各取所需吧。

有了這番打算,唐牧匆匆洗了把臉出去——唐暖還在外面等著呢,不能讓她有什么懷疑。

“哥!”終于看到唐牧出現(xiàn),唐暖連忙沖上來。

“不知道是不是吃壞了什么東西,鬧肚子鬧的厲害!”唐牧輕輕松松找了個很合理的理由。

“我還以為……”唐暖松了口氣。

“怕我掉茅坑里?。 碧颇亮晳T性的刮了一下唐暖的鼻子,從小到大,都是這么過來的,哪怕現(xiàn)在唐暖已經(jīng)是大丫頭了,這動作做出來也是熟悉自然,行云流水。

“哥!”鼻子被刮,一下子勾起了唐暖滿腦子的回憶,她狠狠的抱住唐牧,眼淚止不住的流淌下來。

“小丫頭,怎么還哭上了呢,都多大的人了。”唐牧也很有觸動,連忙幫唐暖擦拭眼淚。

他記得,收養(yǎng)唐暖完全就是個意外,當時他也才六歲而已,跟父母出去自駕游,晚上的時候,在路邊遇到了還在襁褓中的唐暖。

當時爸爸媽媽找了很久唐暖的父母,卻都沒找到,還是他央求著不要把唐暖送孤兒院,這才有了唐暖這個新的家庭成員。

兩人一起成長,一直到他十七歲當兵入伍,唐暖十一歲……這才分開!

只是他那個時候沒想著這一分開就是九年時光!

他到底還是錯過了唐暖花季雨季的那段成長……

“哥,九年了!九年了??!我想你?!碧婆那榫w完全控制不住。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哥不好!都是哥不好!不過哥已經(jīng)退伍了,以后都不會再離開了!”唐牧輕拍唐暖的背,讓她好好的發(fā)泄發(fā)泄。

“退伍了?為什么退伍了?你不是已經(jīng)是軍官了嗎?”唐暖眼淚婆娑,滿臉意外。

“誰規(guī)定軍官就不能退伍了?”唐牧笑了笑,沒多做什么解釋。

“哥,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唐暖對唐牧的情況還是有所了解的,知道他所在是保密級別非常高的什么部隊,這樣的部隊,說句不好聽的,想退伍都難,她猜測這其中肯定有什么隱情。

“想家了……小丫頭,三年多?。〖依锇l(fā)生了這樣的變化竟然不告訴我分毫!你到底還當沒當我存在?”唐牧巧妙的轉(zhuǎn)移話題,也算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解釋,讓她認為是知道家里情況才退伍的也好,真實情況,她沒必要知道。

“爸爸媽媽都不讓我告訴你。我就想著,還是讓你安心在部隊比較好!我們一直都知道,就是有像哥哥你這樣的軍人,才有了我們現(xiàn)在的安穩(wěn)和平,我們的困難算不上什么?!碧婆笾陆禽p聲說道:“而且,部隊那邊也一直都有打錢過來的,部隊對我們這樣,我們怎么能對不起部隊!”

唐牧眼神復雜……爸爸媽媽和唐暖的覺悟,讓他自豪,感覺他這九年的付出都沒白費。

但同時,對部隊,對于成明明知道這些卻不告訴他,卻怎么都有點耿耿于懷,哪怕他們一直都有資助,也依然讓他感覺別扭。

但盡忠和盡孝,這本就是一個千古難題!

站在于成的立場上,首先考慮龍騰的問題,這有錯嗎?

所以最終唐牧只能暗暗嘆氣,孩子氣一般的想著以后不主動跟于成有任何聯(lián)系了,狂龍,可不是沒脾氣的。

“小丫頭,這三年來,你怎么過的?還在上學嗎?這十萬塊錢又是怎么回事?”

陳牧不再關心旁枝末節(jié),而是心疼唐暖,那個時候,她才多大,家里如此巨變,對她的沖擊有多大?

她,她小小的肩膀,到底如何扛起了這一切?

“我輟學了!家里需要錢,我就出去打工……我做了很多工作,現(xiàn)在擺個地攤賣米粉,一天能賺三四百塊呢!”

唐暖從沒‘炫耀’過自己到底有多堅強,但在唐牧跟前,她撕下了這一切。

唐牧心疼的一把抱住唐暖!

打工!做過很多工作!現(xiàn)在擺地攤!一天能賺三四百塊!

唐暖的每一句話,都像刀子一般,扎進唐牧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