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葬父之恩，豁命可報 試讀章節(jié)

清早已過，日上三竿

“新郎官，起來沒有？”

“新郎官，起來沒有？”

“新郎官……呦吼！新郎官……呦吼！”

大老遠就能聽見有人在呼喊，甚至邊喊邊唱了起來。

等來人走近一看，還能是誰？正是早上苦哥提起的小五。

小五走近小院門前，看到苦妹正在院子中間浣洗著換下來的臟衣衫。

“苦妹，俺扯著脖子喊你苦哥，嗓子都喊啞了，你咋不幫著回應(yīng)一下呢？”

“哼……你喊的什么？誰好人家，日上三竿了還不起炕？！”苦妹翻了下白眼，沒好氣地回應(yīng)。

“呦，新娘子生氣啦，五哥這不和你開玩笑嘛！”

苦妹把洗好的衣衫攥干放到一邊，端起水盆冷不丁地朝著小五腳下潑去。

“哎……哎，開玩笑呢，咋還拿水潑人嘛？”小五邊躲邊喊。

“潑的就是你，誰讓你瞎說……哼！”，苦妹放下水盆，彎腰拾起洗好攥干的衣衫走向院子邊的籬笆。

“苦妹，不是五哥俺說你，都嫁人了，怎脾氣還是那么大，要學(xué)會溫柔，溫柔知道不？要不以后怎么相夫教子?！保∥遒v嗖嗖地擺了個蘭花指，神情揶揄。

“要你管，你先給我找個小嫂子吧！哼！”

苦妹邊抖摟好衣衫晾在籬笆上邊回應(yīng)，順帶又翻了個白眼。

“嗨呀，這聊相夫教子呢，咋扯到給你找嫂子上了?！毙∥咫S手扯下一片柳樹葉含在嘴里嘟囔。

同是年輕力壯的小伙子，看到從小一起玩大的苦哥都已成親，小五嘴上不說，可心里就像有只小貓撓癢癢一樣，羨慕極了。

“苦妹，俺和你說，你別往外傳哦！”

“這次進山，俺爹說了要是獵到一頭公野豬，硬厚著臉皮也得去咱村李老叔家提親，就是跪地下求，也得讓李六妹嫁給俺，俺不比二蛋強多了！”說著說著，小五臉上洋溢著燦爛而幸福的笑容，就好像李六妹真的嫁給了他一樣。

“小五小六正好挨著，天生是一家人！”

“嘁……就你……李六妹能看上你？！你是早上起來沒照鏡子么？”苦妹晾好衣衫，用圍裙擦了擦手，再次翻了一個白眼回應(yīng)。

“苦妹，你咋了嗎？眼睛不舒服，咋從俺來一直翻白眼呢？”

“閑的，翻白眼好玩，翻白眼能娶李六妹當(dāng)新娘子！”苦妹沒好氣地回應(yīng)，看來真的被小五氣到了，說著苦妹向著灶房走去。

“俺咋了，俺小五也是十里八村的俊后生……額……不！俺也是這西溝子村的俊后生！”

這大山哪里來的十里八村，百十年來這山溝溝里就這么一個西溝子村，小五尷尬地解釋。

“是，是，是，你是西溝子村最俊的后生。”，苦妹一邊肯定說一邊從灶房拿出昨日喜宴剩下的山瓜子和糖球，用葦子桿編的小筐盛好遞給小五。

“那是，苦妹，不是俺和你吹，李老叔家在山溝溝里種了十幾顆桑樹，每年都養(yǎng)好些蠶，等俺和李六妹成親了，俺給你和苦哥一人做身新衣衫”，小五拍著胸脯說道，大有男子漢一口吐沫一個釘?shù)臍鈩荨?/p>

“噗……那可說定了！”，苦妹笑了，也不生氣了。

“一言為定！”小五立馬說道，答應(yīng)給別人做新衣衫，生怕別人反悔一樣。

苦妹的眼睛向著院外看，遠處人影若隱約現(xiàn)。

“苦哥……小五等你半天了！”還沒等苦哥走近苦妹邊喊邊起向小院外跑去。

聽到苦妹說話，磕著瓜子的小五也注意到苦哥回來了，

“新郎官，這大清早的不在家守著新媳婦，揍甚么去了？”小五嘴又犯賤了。

走近了的苦哥，笑著給了小五一拳，小五疼的直齜牙咧嘴。

“走，院子里說話！”苦哥一手拉著苦妹一邊推著小五往院子里走。

原來小五來了半天一直站在院門口。

“俺去村里王鐵匠家，把樸刀和鎬頭拾掇拾掇……這不要上山了嘛！”， 苦哥一遍說話一遍順手拿起屋沿下的板凳遞給了小五。

“俺都等你半天了，你要再不回來，俺都打算回去了。”小五抱怨道，可能是剛才因為嘴賤被一拳打疼了。

苦妹從灶房拎來剛沏好的山茶水，給苦哥和小五一人倒了一碗。

“四叔定了什么時間出發(fā)上山了嗎？”苦哥問道。

邱老四是小五的父親，山里人沒文化，沒名沒姓的大有人在，囫圇個起了稱謂就算。

“嘿！你小子好福氣，苦妹雖然脾氣潑辣，還是挺賢惠的?！笨吹娇嗝贸鰜淼雇瓴桦x去，小五小聲的對著苦哥說到，生怕苦妹聽到又翻白眼。

……記吃不記打……

“哎，別打……開玩笑呢！”苦哥剛要動手，有了防備的小五立馬用手擋住，著急地說到。

“說正經(jīng)事兒，你老是開什么玩笑！”，苦哥放下被小五攔住的手，喝了一口茶水，雖然面上強裝嚴(yán)肅，可心里美滋滋的。

“俺爹說了，再過五天就出發(fā)上山。”，小五正經(jīng)回答道。

“行，俺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妥當(dāng)，出發(fā)時你叫俺一聲?！?/p>

……

“要不這次你別去了，你剛成親，多陪陪苦妹?！毙∥咫y得正經(jīng)說句好聽的話。

“說啥呢！以后日子不有的是，能多獵些野物，也正好給苦妹補補身子！”苦哥笑著拒絕道。

西溝子村與世隔絕，年輕的壯勞力本來就少，適齡的婚配少女就更少了，小五也到了娶媳婦的年齡，邱老四為了這事上了好一陣子火。

村里為數(shù)不多的適齡少女就李六妹一個，可需要娶媳婦的青壯年卻有四、五個，前些日子村里王老瘸子的兒子二蛋去李老叔家提親，李老叔雖然沒答應(yīng)，卻松了口，提出了一個條件，說哪個青壯年能獵一頭公野豬就把李六妹嫁給他。

也不能說李老叔現(xiàn)實，在山里能獵到公野豬，就是實力的證明，閨女嫁過去指定餓不著。

得了消息的邱老四為了小五能娶上媳婦，進山是唯一的出路了。

話說此事和苦哥沒關(guān)系，五年前老苦叔去世，彼時苦哥還是個半大小子，是邱老四和小五一家?guī)椭侠淼暮笫隆?/p>

人活一世，有些恩情是拼著豁出命也得報的。

小五和苦哥又閑聊了一會兒

好閨蜜有聊不完的八卦，好兄弟亦有不足為外人道的秘密，比如誰尿尿尿的高。

喝完山茶水，小五高高興興地離開了，就像娶了李六妹一樣高興。

平平凡凡的大山青年，夢想就是娶媳婦，過上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