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秋祭慕君 試讀章節(jié)

夏去秋來，歲月轉(zhuǎn)瞬即逝，幾個月下來，古塵再也不敢往深山里面走，老老實(shí)實(shí)在家種地養(yǎng)傷，如今已完全恢復(fù)。

這幾個月下來對身體的鍛煉依舊，似乎經(jīng)歷了生死之間的戰(zhàn)斗。

身體的機(jī)能再次開始穩(wěn)步提升，古塵也樂意如此。

而他換的那一銀錠著實(shí)嚇了他阿娘一跳，說清來龍去脈他阿娘好生說道了他一頓，不許再往深山里跑。

他阿爹倒是態(tài)度沒有阿娘這么嚴(yán)肅，當(dāng)然這里的來龍去脈是經(jīng)過他加工的，日子淡淡如水古塵充實(shí)而自在。

山里的氣溫來的快，走的也快，秋天的肅金之氣已經(jīng)上梁三桿。

白天晚上起來青瓦之上都開始凝聚白珠，深山里的小鎮(zhèn)與世隔絕，充斥著寂靜。

炊煙裊裊，分割天際，房屋三三兩兩而坐落，樹葉沙沙，蟲鳥低鳴，空山新雨后，天氣晚來秋。

汗?jié)n在地板上滴噠，大口空氣被巨量吸入，濁氣被排出，厚重的喘息未定，少年明膚皓齒，生的白凈，以前是虛弱之像，如今是朝陽之氣。

“九百九十九，一千，一千零一……一千二百五十！”

少年微弱的及數(shù)聲在屋內(nèi)響起，在過一千三百之?dāng)?shù)后，少年力竭而坐，少年心情不錯，目極窗外遠(yuǎn)望，眼簾之中印射出這山間之四時與田園雜興，一股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情緒在心中蔓延。

“青山一道同云雨，明月何曾是兩鄉(xiāng)?！?/p>

在這一刻少年有些想念以前的爹娘，畢竟是正常人，有各種清晰的情緒都是很正常的，但很快一股莫名的空間割裂的感覺讓古塵很快恢復(fù)到了“古塵”的心境。

少年依舊目及所長，突然額頭之間絲絲微熱。

一股不一樣的視覺傳入腦子中，古塵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這樣了，自從那天進(jìn)入那個空間以后，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額頭就像多了一只眼睛而且誰都看不到，至少他目前見過的所有人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異常。

而在那個第三個視界中，天地間依舊是那個天地，只是這里面的天地多了不少奇奇怪怪的線。

天上有而且十分聚集，人身有紅色且單一，牲畜有斑駁且雜亂，奇奇怪怪，向來摸不到頭腦。

而李錦在古塵的第三視覺中，有一絲若隱若現(xiàn)的紫氣，這種特殊情況古塵沒有在別人身上見到過，但這一切對古塵來說就當(dāng)是個稀奇，目前沒有發(fā)現(xiàn)是干啥的也就對自己還沒有啥用處。

“娃娃，今天跟爹去拜慕君。”

門口古塵的阿爹阿娘微笑道

“好?！惫艍m連忙起身出門，思緒也回到了眼前。

走過村中小道，前方出現(xiàn)在村子的后山，后山前有一片人為砍伐的空地，接著就是之上后山的一條羊腸小道。

小道巍巍曲曲一眼望不到頭，跟巨大的山峰一樣，高聳入云。

后山前，大大小小的人頭晃動，臉上都帶著歡笑，有不少人在前前后后的忙碌，古塵的阿娘剛到便被幾個中年婦女和丫頭拉走。

去往了不遠(yuǎn)處冒著渺渺炊煙的地方，不少麻布漢子在其中搬著桌子銜著椅子，老鵝三四只，線綁困臺前，環(huán)豬頭立中間，灰兔頭，獐頭都有幾許。

四周六七年長者，須發(fā)皆白，皺紋橫布，麻布帽檐牙高啄，老虞十幾。

各其下一階，中間一中年人黃衫圍身，臉上光澤幾許，身型微胖，玉釵挽發(fā)，絲帶繡條紋，腰間梱玉石.香囊.白穗，成然不比鄉(xiāng)間山野村夫。

一側(cè)三四女嬛著君旁，兩貴氣婦人隨身后，婦人中一人臉圓潤通慧，身前山脈起伏，引不少村夫側(cè)目，一人瘦弱如柳，二十余八不顯半分色弱，氣質(zhì)談?wù)?，香甜入鼻?/p>

貴婦旁一十六七歲的少年緊隨其后，少年面相寬厚，麻衣而著，唯有一根玉釵點(diǎn)綴。

最后四五大漢，老虞，年長者和老先生相隨，所到之處諸人皆起身環(huán)低姿態(tài)而交談，好不風(fēng)光。

“大東家，平時喜愛穿這些麻衣粗布就算了，這拜慕君可是咱們村的大日子不穿錦衣著實(shí)顯得有點(diǎn)不注重。”

一旁的老虞輕聲伏耳道。

“九娘婆，麻衣粗布小木村民皆是，我們家吃喝產(chǎn)業(yè)都靠他們，我得跟他們親近些?！?/p>

少年微笑道，寬厚之像如春風(fēng)化雨弱弱綿綿。

“大東家想的遠(yuǎn)，說的什么都對?！?/p>

九娘眼如月彎，臉上的褶子如扇，顯然很是喜歡這位大東家。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如此年紀(jì)便看的遠(yuǎn)，好見識?！?/p>

老先生在心中喃喃，眼神卻望向別處，無他，只因?yàn)樗膶W(xué)生只有一個而已。

“土娃子，你咋才來，我都偷吃了李家的糖.孫家的棗.陳家的……”

劉杰嘴里一邊含糊道一邊就過來拉古塵。

“去吧娃娃，可莫怠慢了少東家。”漢子呵呵笑道。

“啊爹，這屁娃子憨的很，指不定等下闖禍?！?/p>

古塵語重心長的道，上次這劉杰直接把祭臺之上的環(huán)豬都弄走了，搞的他爹回去關(guān)了他半個月，這小子一天到晚一副混世魔王的樣子。

其實(shí)他知道這家伙不是這樣的。

雖然這么說著，可是古塵還是跟劉杰到了一旁，劉杰望著角落里的大壯嘿嘿一笑，大壯臉都綠了，被減了租，屁股都被打開了花。

之后每次一想起劉杰，屁股就疼的惱火的很。

“爺爺慕君是那個呀？”稚嫩之聲傳來。

“是咱們村供奉的四季香火神之一的秋神，代表秋天，能保佑小咕平安長大哦?！崩险邼M眼慈祥道。

這時，一人走到場地中央，此人便是小木村亭長。

“各位鄉(xiāng)親父老，起秋祭慕君是我們村古來有之的傳統(tǒng)，今日共聚與此我們同心同力，希望來年豐收滿倉，人無天禍，事無人禍，常無亂禍?！?/p>

言罷恭謹(jǐn)?shù)耐笊缴钌畹囊话?。諸多村民見狀也停止了手中的活計隨著亭長一拜。

大山里的村民，吃山.靠山.思想淳樸得山助得感恩。錦衣中年人也隨之一拜身后一群人以他為首緩緩拜下。

“祭拜開始?！卑萃?。

亭長聲音洪亮，隨后村民開始熱鬧起來，年長者多坐于最上方，按年紀(jì)依次排下，井然有序，有五六身帶鬼怪面具，怪叫而舞，這亦是習(xí)俗之一，除此之外大多數(shù)村民坐于靠后方的桌椅之上。

不斷有熱食佳肴被端于桌上，村民們其樂融融，孩童們追逐打鬧，歡笑吃咽聲不絕于耳。

“這不就是大型聚會嘛。”

古塵在心里嘀咕。

“小弟，這邊來?！?/p>

一面相憨厚少年朝古塵這邊招手道，少年一方人不少坐了三桌有余，不過他們?nèi)乐厦朗掣裢庳S盛，而且亭長，老先生，以及半條醫(yī)，燒瓦匠，啞巴裁縫，幾乎坐滿了小木村所有有身價的人。

“括噪，土娃子等會玩，我等下要去偷倪丫頭家的豆腐，記得等我?！?/p>

言吧走向那桌。

“憨娃子，今天是正日子，再怎么不喜歡，別搗亂?！?/p>

古塵的身影在背后響起。

“杰兒，快到你爹身邊來坐，天天就知道在外面野，姓都忘了吧。”

圓潤通慧的婦人怪嗔道。

“杰兒，這些天可與先生學(xué)了些墨水？”

中年錦衣男子開口道。

“回爹爹的話，孩兒前些日子學(xué)了云中策論入門，詩詞少許?！?/p>

劉杰有些不情愿道，提起讀書就頭疼。

“背半篇策論?！?/p>

“是，農(nóng)果耕，春暖夏炎秋金冬眠，地間者，莫四時而某，國及位，家及民……”小半刻散散而過。

“知其字詞，最重要是要得其意，杰兒好好跟先生學(xué)，莫要讓為父失望。等你大了送你出去，你們哥倆只要一個待在小木村?！?/p>

男子說話間談?wù)勅缢壑袇s有光芒糾纏。

“少東家，極其聰慧只是懶惰，只要肯學(xué)很快老頭子我就教不了羅。”

老先生堪堪而道。

“劉兄德才兼?zhèn)?，振興劉家，其兩子一個聰慧過人，一個宅心仁厚，劉家大興之兆啊?！蓖らL厚聲道。

“是啊，是啊?！?/p>

桌上剩余之人連連附和道。

“俊兒，你也去你爹身邊坐?！?/p>

瘦弱婦人跟寬厚少年道。

之后眾人推杯換盞，一時好不熱鬧。

古塵被他爹拉到另一桌，桌上都是些田間的老相識，務(wù)農(nóng)的漢子嘴上沒有個忌諱，什么這家的寡婦俊俏，那家的娘們得勁，吃酒吃肉氣氛火熱。

“墩子，你該說媳婦了，瞧你長得五大三粗的不討個媳婦白長了?！?/p>

古塵啊爹嘿嘿道。

“老古別笑話我家墩子了，這小子長的唬人，見到姑娘就成了軟泥捏的，我都替他著急。”

姓黃的漢子臉上帶著笑，喝酒的紅暈一點(diǎn)點(diǎn)浮現(xiàn)。

“爹……”一旁憨厚壯實(shí)的青年臉上有些掛不住。

眾人你一言，他一語的慢慢嘰嘰的到處都是喧鬧之聲，村民們載歌載舞，好不快活。

月光傾瀉而下，如垂天之瀑布落九天之下。

祭拜從中午持續(xù)到晚上，如今已是月明星稀，一堆巨大的草堆后，三個鬼鬼祟祟的身影行動迅速。

其中打頭一人影鬼頭鬼腦，中間一人身材狀碩有點(diǎn)不像這個年紀(jì)應(yīng)該有的，最后一人身材勻稱，身上麻衣隨風(fēng)而舞，大部分青絲被盤與腦后，一些碎發(fā)順風(fēng)飄動，說不出來的出塵。

“你們快點(diǎn)跟上，祭祀快散完了，倪丫頭回來就不好使了?！?/p>

劉杰興奮道。

“就你丫的急，我看你每次對倪丫頭最上心，這憨娃子八成是喜歡人家?！?/p>

憨厚一笑，聲音緊隨其后。

“墩子哥這都幾回了，就他自己裝糊涂?！?/p>

古塵的聲音在最后響起。

很快一排連房而置的土墻屋就出現(xiàn)在幾人眼前，三人在墻邊望了望，隨后輕車熟路的翻墻而過。

“咚”的一聲悶響，黑影狠狠的砸到底上摔了個狗吃屎。

“誰啊，這么缺德墻邊上發(fā)橘子皮。”

劉杰是哇哇大叫，聲傳百米。

黃墩是連忙上前捂住劉杰的嘴，眼神緊張的四處張望，之間房門連忙打開。

一個粗衣少女手握一根燒火棍走了出來，朦朧的月光和房內(nèi)昏暗的燈光照明下。

一張干凈如雪的臉出現(xiàn)在他們兩個面前，雖然看了很多次，但是還是覺得很好看，一股念頭從劉杰心里傳出。

臉上膚如白玉，鼻梁慫立，如精雕細(xì)琢，如粉如瓷，一雙月牙彎的深眸，如湖面秋波隨風(fēng)而漾。

“缺德？偷東西應(yīng)該更缺德吧。”

少女妙音傳出，臉上已是奮然之色，見兩人慌張，提棍就要打，劉杰連忙爬起，撒丫子就跑。

“墩子哥分頭跑，這是真打，頭上包要消幾天，會被大壯那幫人看笑話的?！?/p>

聲音還沒有傳出，人就已經(jīng)沒有影了。

“我……就你跑的快，看來被打的不少?！?/p>

黃墩一陣無語啊，暗嘆自己還是太老實(shí)了，看土娃子就沒有影，感情是壓根就沒有翻過來，不曾多想連忙跑出了土墻，一路上黃塵滾滾。

少女看了一眼，朝著劉杰就追了過去，等少女走后古塵才慢慢悠悠的跑進(jìn)了土墻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