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劍朝天歌(御劍朝天歌)全文免費閱讀無彈窗大結(jié)局_(御劍朝天歌)御劍朝天歌免費閱讀全文最新章節(jié)列表_筆趣閣(御劍朝天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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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7章 不打不行 試讀章節(jié)
壁水院的守門衛(wèi)師趙未敦提著戒尺摔門而出,面帶慍怒,口中不停念叨著什么。
蘇明遠(yuǎn)遠(yuǎn)地走來,并和他互相稽首致禮,又客套幾句,發(fā)問道:“趙天師如此火氣,莫非是那些小屁孩兒又在頑皮么?”
趙未敦點著腦袋,無奈道:“這群無教無規(guī)的家伙,著實令人討厭……”
院中的弟子大多數(shù)都是十三四歲的舞勺小兒,年齡最大的也不過十七歲,常常因微不足道小事而胡攪蠻纏、吵嚷打鬧,弄得趙未敦日日煩亂。
蘇明見趙天師快要發(fā)作,寬言安慰道:“哎呀,都是些尚未立志的小孩子,犯不上跟他們置氣。”
趙未敦把戒尺別在腰間憤憤然道:“現(xiàn)如今的孩子,真的是缺乏管教!習(xí)慣于家中的嬌橫,打不得罵不可,些許的苦痛就哀天憫地——既然如此都還來不周山作甚……”
話音剛落,院門里面就傳來一下沉悶的撞擊聲,隨之而來的,便是嚎啕大哭。
趙未敦暗想不妙:定是那些學(xué)生之間的沖突斗毆!
于是他抽出戒尺沖推開門。
院修不如堂修那般要求苛刻,年紀(jì)大點的總是會欺負(fù)年紀(jì)小的,就連打架也是習(xí)以為常。
蘇明本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心理,遂緊隨其后。
院中,黑色石板鋪就的方形場地,四面皆立著高約三尺的木質(zhì)燈架,一排排雙層小樓把其余的空地填滿。
只見場地中央,學(xué)生們聚攏著,把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圍在中間。
那少年洋洋得意,環(huán)抱雙臂,微微昂首,眸子卻朝下瞥視著。
目光盡頭,一名看起來剛過十歲的學(xué)生抽泣著蹲在地上,拇指和食指間緊緊捏著一塊破碎的紙片,背后的燈架還有一道淺淺的碰撞痕跡。
心中懷著不屑,那少年邁步到他近前俯下身子,從懷中取出一封缺角的信箋,晃了晃,挑逗道:“哭什么哭!不就是一封信嗎?喏喏喏,本少爺還給你便是!”
緩緩抬頭,那學(xué)生猶豫片刻,抹掉眼淚,怯生生地探出手指,想要把信封拿回來。
不料那少年卻倏地退出一步,嘿嘿笑道:“誰愿意要你的破銀票,這么點錢都不夠本少爺吃頓飯呢!”
旁觀者也都嗤嗤哄笑起來。
少年名曰徐子睿,家族顯赫,乃是大虞帝國之一方富賈;那學(xué)生名曰吳天賜,只是西北荒川之地的窮苦孩子。
依仗著家里有錢而帶來的優(yōu)越感,徐子??偸瞧圬?fù)那些比自己年紀(jì)小而且還不敢反抗的學(xué)生。
壁水院的院修天師是他的族叔,因此對這些事盡是睜眼閉眼,不予受理追究,更加放縱了他的恣睢。
死死握著拳心,淚水擦落鼻翼,吳天賜恨恨地看著徐子睿硬扯開信封,把里面那三兩張布滿汗?jié)n的寶鈔一一撕得粉碎,扔于腳下。
“呦呵!還敢瞪我!”藐視著吳天賜,徐子睿嗔怒著甩開巴掌打去。
察覺出事態(tài)的嚴(yán)重性,趙未敦高聲呵則道:“住手!”
圍觀者見是衛(wèi)師,紛紛散開,讓出一條路來。
“欺辱同窗,霸凌弱小,動手打人,成何體統(tǒng)!”趙未敦指著徐子睿的胸膛洶洶責(zé)罵道。
當(dāng)他教訓(xùn)學(xué)生時,虎目圓睜,表情嚴(yán)峻,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威嚴(yán)??墒切熳宇s渾然無感。
“趙衛(wèi)師何出此言?。俊毙熳宇5难哉Z中表示著挑釁的意味,吊著嗓門道:“誰見得是本少爺在欺辱霸凌?。?!”
一些圍觀者聞此,趕忙遠(yuǎn)離場地;還剩下一些好事者,卻皆沉默不語。
“你……”趙未敦?zé)o言以對,嘴角因憤怒而抖動著。
因為院修天師絕對控制著壁水院的諸多事宜,比如各位天師的提拔貶職以及所有學(xué)生的會試準(zhǔn)考,而徐子睿有足夠的話語權(quán)去干涉,所以他才有恃無恐!
“難道趙天師想打本少爺嗎?”
徐子睿慢慢靠近趙未敦的耳畔,搭掌低語:“勸你別多管閑事,否則再無緣無故遭到處分,可莫要怪本少爺!”
曾經(jīng),趙未敦也因相同的事情責(zé)罰過他,沒想到他不僅不知悔改,反而反咬一口,誣陷是趙未敦冤枉的自己。
結(jié)果可想而知,趙天師被降級——從副院主左遷至守門衛(wèi)師。
…………
場地外圍,蘇明傍著燈架,遠(yuǎn)遠(yuǎn)旁觀著。
蘇明當(dāng)然清楚他的一切情況,七年前徐家逼著他來到不周山的目的,就是防止某一天,他的囂張跋扈會招惹權(quán)貴,從而給整體家族帶來滅頂災(zāi)禍??墒?,山海也難憾人之本性。從壁水院接收他的那日起,關(guān)于他壓迫同院學(xué)子的惡性事件就屢見不鮮。
這七年來,院修天師不讓他參考堂修會試,就是變相的袒護,這也助長了他在院中的囂張跋扈。
蘇明深諳,此類問題難以解決,也不想插手。
世間之不公,莫過于被默許且包庇的惡意!
一滴細(xì)密的碎雨點在他的額頭上,他揮手抹掉,翹眼望天。
陰霾遮蔽天幕,云間釋放著斷斷續(xù)續(xù)的蒼白閃電,陣陣涼風(fēng)刮著。
那只蒼首雕和草鷺之間的戰(zhàn)斗尚未結(jié)束。盡管草鷺的身體已經(jīng)血淋淋,但是求生的本能依舊促使它撲騰著傷殘的翅膀。蒼首雕貌似非??簥^,左右撩撥著它,想要在它臨死之前戲耍一番。
觀察少頃,蘇明心生厭惡,平推出臂膀,欲召喚橫刀殺掉蒼首雕,可是卻根本不得反應(yīng)。他似是想起來什么,撓撓頭自嘲一聲。
場地連接院門的寬闊大路,撒滿了圓卵石。蘇明力貫?zāi)_梢,鏟起幾顆,迅速探指夾住,瞬間運勁投出!
雖然他神識散盡,但是武功還在,放射暗器的功夫自然也是精湛。
圓卵石速度如疾電,轟轟雷聲的襯托下,更顯威懾。
那蒼首雕被擊中頸間的要害,慘叫不得,直直垂下;同時那草鷺也因受到驚嚇,猝然失去氣力而降落。
蘇明略感惋惜,快步上前,想要去看看它是否還活著。
…………
怒火燃燒于胸膛,徹底掩蓋了趙未敦的顧忌。他挽起袖口,舉起戒尺。
徐子睿冷笑著閃避開;院修天師徐如法正巧出現(xiàn),不分青紅皂白,勃然喊著:“趙未敦,你要干什么?”
緊接著就是一通劈頭蓋臉的譴訓(xùn)。
燈架下,吳天賜可憐兮兮地站出來解釋道:“師父!趙衛(wèi)師都是為我伸張才打徐公子的!”
“哦?”徐如法瞇著眼問道。
“因為……因為……徐公子欺負(fù)我!”吳天賜微微顫抖著說。
“胡說!”徐如法嚴(yán)辭令色道。
“真的!”
“那他為什么只欺負(fù)你,不去欺負(fù)別人呢?”
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徐如法竟以此反問過幾乎所有被霸凌過的學(xué)生。
吳天賜聽罷,滿臉委屈,淚水奪眶而出,無話可說。
整所院子頓時安靜下來,只能聽到吳天賜的哽咽,還有徐子睿那似有似無的譏諷。
此事就這樣漠然置之,徐如法拂袖而去。
徐子睿趾高氣昂地徘徊在吳天賜的旁邊,眼中充滿狡黠。
“要么跪下給本少爺認(rèn)錯,要么就以后等著被收拾!”
吳天賜也害怕著,他沉默半晌,只是倔強地?fù)蹞垡陆?,沒有彎腰屈膝。
見他并未按自己說的做,徐子睿心中特別不爽。他俯視著他,正準(zhǔn)備踢出一腳,卻被那蒼首雕的尸體砸中,不由得朝前趔趄一步,蜷膝下去,額頭重重地磕在地面上!
蒼首雕翅展約有半丈,重逾兩石,加之是由高空墜落,瞬間便將徐子睿拍的頭暈?zāi)垦!?/p>
吳天賜不知所措,圍觀者啞然失笑。
“是誰,膽敢暗算本少爺?!”
明知出了丑,徐子睿捂著腦袋掙扎著站起來,揉揉染著血漬的脖頸,大肆咆哮道。
黑云壓日,雷聲遲遲,玉珠直直。
雨水透打著衣服,場地上的圍觀者卻越來越多,皆眼巴巴等著一出好戲的上演。
徐子睿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了令他丟臉的東西。他謾罵著,不停地狂踩那具尸骸,好像這么做可以把剛才出的丑全都補回來一樣。
這是他在眾人面前第一次丑態(tài)畢露。
那些圍觀者捂嘴憋笑,笑他的氣急敗壞且狼狽不堪。
“大家快瞧,天上還有墜物掉下來吶!”
受到提醒,徐子睿還來不及躲,就又被草鷺擊中,險些載倒,手忙腳亂的模樣像極了溺水之犬。
此舉直接引得哄堂大笑。
…………
草鷺被徐子睿的身體墊了一下,又一次彈起。不等它落地,眨眼之間,蘇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躍騰空,掠過人群,穩(wěn)穩(wěn)接住了它。
不幸的是,草鷺已經(jīng)斷了呼吸。
蘇明捧著它的尸體,悵然若失。
…………
同一天內(nèi)被嘲笑兩次,換做是誰,都會掛不住臉的。勿論是從未被擺弄過的徐家少爺。
注視著蘇明離開的背影,徐子睿大概尋思出原委,登時氣不打一處來;四下里那時隱時現(xiàn)的取笑更是令他抓狂不已。
“喂!站??!說你呢!害得本少爺如此難堪,還想一走了之嗎?!”
蘇明不想理他。
見蘇明不以為意,徐子睿惱羞成怒。
“你他娘的聾了是嗎?難不成自廢修為還能把耳朵搞廢了嗎?”
此言一出,滿院愕然。
一方面,山門內(nèi)的人盡皆了然,就算是院修天師遇到普通的堂修學(xué)子,也要敬其三分——這是不周山的規(guī)矩——更別說是玄武堂副堂主。
另一方面,對巔峰修煉者來說,修為等同于至高無上的榮譽,無論是以什么樣的方式被廢掉,這都將是他心中最不可觸碰的痛楚。
而現(xiàn)在,徐子睿卻無視門規(guī),公然不尊;甚至惡語相加,故意刺激蘇明的疤痕!
趙未敦不禁詫異,怔于原地,驚訝地看著該如何收場。
空氣突然沉寂,雨點仿佛凝滯。
蘇明遲疑著停下腳步,醞釀少頃,猛然回身,狠勁把徐子睿踹飛,飛出足足三四丈遠(yuǎn)!
不學(xué)無術(shù)的徐子睿招架不了蘇明的全力一擊,重重摔在滂沱的泥漿中。
“是不是覺得本堂打不得你,竟敢和本堂叫囂!既然你誠心找死,那好,本堂今日就代替山門,清理垃圾!”
蘇明一把奪過趙未敦手中的戒尺,掂起又攥緊,用它的邊棱朝徐子睿的大腿抽去!
這種疼痛鉆心刻骨,即刻蔓延全身,徐子睿嚎啕大哭,一邊挨打,一邊爬向徐如法居住的小樓。
淅淅瀝瀝的雨落聲、連續(xù)不斷的鞭撻聲和撕心裂肺的哀叫聲,無不震撼著大家的心靈。
誰都沒有想到,蘇明竟以如此簡單粗暴的方式回?fù)粜熳宇5膼阂猓?/p>
以惡制惡,惡人還需惡人磨!
…………
“這樣下去恐怕要出人命??!”趙未敦心想。
雖然他也或多或少地憎恨徐子睿,但是身為天師的責(zé)任感還是讓他保持著理智。他示意近邊的一個學(xué)生,去通知路千鈞和司空彥二位堂主。
雨越來越小,徐子睿的腰下已漸漸失去知覺,沉沉?xí)炟蔬^去。
一攤攤殷紅從他的衣服滲漓出來,與泥土相融,點點腥味彌漫。
破裂的,不止是他通體的血口,還有他倨傲的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