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剛剛還看見有人進來了?!币粋€女孩子疑惑的聲音響起。

“可能出去了吧?”另一個女孩不在意道。

“看身形也不知道是誰?”

“沒準兒又是新來的?!?/p>

而與她們只隔了一片擋風布的于浣浣抱住小貓,捂著自己的嘴不敢動,生怕發(fā)出一點動靜。

“我不是普通的貓,不用抓著我啦!”說著,小貓掙脫掉于浣浣的手臂往地上一躍,輕的猶如阿飄,小貓還不忘嘲笑主人:“主人你是不是忘了自己不會說話了哈哈哈哈……”

于浣浣還捂著嘴巴的手頓住,若無其事的把手放下,專門拆主人臺的壞貓崽,不理會小貓,全神貫注著一布之隔的動靜。

那邊兩個女孩已經(jīng)在換衣服了。

一個女孩抱怨:“唉,什么時候才有大老板來包養(yǎng)我?”

于浣浣:“……”

小貓:“……想著不勞而獲可不行吶喵。”

于浣浣:“……成語學得不錯。”

穿衣服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

一個女孩接著道:“得有那個貴命才行咯!”

“沒有那個命,給張臉也行??!像那個誰……那個于溪一樣?!?/p>

嗯?!于浣浣DNA動了,提起耳朵仔細偷聽。

“比不了比不了?!甭曇艏刀什灰?,陰陽怪氣,“人家于溪可是有金主捧,前段時間一個大老板惹到她都被抬出去了。我們吶,就是低賤,沒人要,出不了頭咯。”

“就是,整天裝得跟個大小姐似的,一副高傲的樣子,還不是被人包養(yǎng),做個地下情人罷了?!?/p>

“等哪天她金主甩了她,那就有好戲看咯哈哈哈哈。”

“我也想看她狼狽不已的樣子哈哈哈哈哈。”

“……”

小小的更衣室里兩個年輕的女孩毫不掩飾對他人的嫉妒和惡意,于浣浣眸底暗沉,怒火蹭蹭往上冒,多想立刻出去錘爆她們的腦袋。

小貓撓了撓于浣浣緊握著的拳頭,淡定道:“別理她們,肯定是胡說,一群愛嫉妒又出不了頭的長舌婦?!?/p>

“我知道?!庇阡戒窖鄣组W過一絲憤怒,知道是一回事,聽到別人惡意的議論又是一回事,要不是眼下情況不允許,她真想抄家伙打一架。

“她們說的金主應(yīng)該是媽媽的朋友?!?/p>

“給你弄身份證的那個?”

“大概吧?!庇阡戒揭膊淮_定,她不了解媽媽的交際圈,現(xiàn)下仔細想想才覺得有疑點,她媽媽從來沒說過是她的朋友,只是以“好心人”來稱呼。

好心人?怕不是媽媽的追求者吧?

那要真是這樣,品行過得去的話,她也不介意多個后爹。

過了一陣子,隔壁那兩人終于換好衣服,慢慢離開更衣室,關(guān)上了門。

沒多久,門被打開一個縫隙,一只小白貓從縫隙里鉆了出來,它探頭探腦,在更衣室門口周圍溜了一圈。

“外面沒有人,可以出來了?!?/p>

小貓的聲音在腦海里響起,于浣浣把縫隙拉大一點,側(cè)身鉆了出去,再輕輕合上門。

像個小老鼠一樣踮起腳尖輕輕挪到小貓身邊,四處望了望,圓溜溜的眼珠子警惕極了:“監(jiān)控呢,查過了嗎?”

“都在那邊,這邊沒有?!毙∝堉噶酥概c剛剛于浣浣的相反方向,嗅了嗅,皺眉道:“你媽媽也在那邊,不好找。”

“還可以隱身多少?”

“大概還可以三次,得留一次出去?!毙∝埗读硕渡碜?,感受體內(nèi)能量。

那只能用兩次,于浣浣眉頭緊鎖,會所那么大,房間那么多,也不知道媽媽會在哪里,小貓一進到這里,就被這邊的氣味沖淡了于溪身上的希望值,根本無法感應(yīng)。

“看來只能偽裝了。”于浣浣嘆氣,轉(zhuǎn)身又溜進了更衣室。

小貓:“?”

沒多久,換了一身衣服的于浣浣走了出來,這是一套短裙套裝,裙子是黑色的,略微緊身款,她穿上正好到膝蓋上面一點,上面是酒紅色馬甲和白色襯衫搭配,穿在她身上還有點寬松,及肩的頭發(fā)用發(fā)圈團了起來,露出一整張小臉,顯得更加稚嫩。

“要不你還是把頭發(fā)放下來吧。”小貓左瞅瞅右瞅瞅,怎么看怎么不得勁,等到于浣浣把發(fā)圈解開,頭發(fā)垂到兩邊臉頰,終于滿意的點了點圓滾滾的小腦袋。

喵的終于看著不像初中生偷穿大人衣服了。

照例是小貓在前方探路,于浣浣不遠不近跟在身后,手里還推著剛剛不知道哪個服務(wù)生丟給她的推車。

一路上有驚無險,沒被經(jīng)理找,沒被不認識的同事找,更沒被這里的客人找,爽!

不爽的就是她也沒找到媽媽……

“臥槽,我的希望值,他又來了!”腦海中的尖叫聲差點沒把她送走,前方小貓已經(jīng)激動得蹦了起來,在拐角處暗戳戳盯著,躍躍欲試的想要上前。

于浣浣大概也知道是誰了,沒想到一天之內(nèi)還能碰到兩次,她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還不止一個人!

“快跑,不能讓他們看見我!”

于浣浣對小貓喊道,連忙轉(zhuǎn)身推著小推車往回走。

小貓放不下他的希望值,回頭喵喵道:“你先躲,我去蹭兩口。”

“他見過你,會認出來的!”

“不會吧?咱貓不都長得差不多……”小貓疑惑。

“我怎么突然聽到有貓叫???”一個吊兒郎當?shù)穆曇粢苫蟮馈?/p>

一人一貓頓時停住。

“余少,我們待會過去看看,若有寵物進來一律趕出去。”另一個聲音諂媚道。

見余誠言沒有回話,經(jīng)理以為是默認,向一旁的白陸舟彎腰點點頭,走了過去。

“踏踏踏——”

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經(jīng)理沒看到什么貓,只看到空蕩蕩的走廊和一輛……推車?

豈有此理,誰干的,想讓我扣業(yè)績嗎?!

“也不是什么大事,進來了就放出去,別傷害小動物?。 庇嗾\言走上來,直接忽略掉推車,只看到一條長廊,但瞧著經(jīng)理這架勢估計想干啥呢!

“是是是,一定把它們安全送走。”見余誠言沒注意到那推車,經(jīng)理心下松了一口氣。

“記住得了?!边@也不算什么大事,余誠言擺擺手又往前走,經(jīng)理趕緊帶路。

白陸舟經(jīng)過時,突然停下,看向了一個角落,目光深邃,猶如一道利劍,緊鎖眉頭,好一會兒才移開視線,眸底閃過一絲疑惑。

“我說白少爺,你又在干什么?走啦!”前方已經(jīng)走遠的余誠言咋咋呼呼。

斂下眼底的神色,白陸舟不緊不慢的向余誠言走去,姿態(tài)優(yōu)雅清貴,引得前方余誠言羨慕嫉妒恨:“走路走那么好看做什么?!”

待聲音漸漸散去,一人一貓才慢慢顯現(xiàn)出來,正是白陸舟之前盯著那個角落。

“嗚嚇死我了喵!”小貓干嚎。

抱著小貓深吸了一口氣,于浣浣還心有余悸,心撲通撲通的快跳到嗓子眼,像是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大冒險,出了一身冷汗。

險些以為被白陸舟發(fā)現(xiàn)了,幸好走了,不然小貓也支撐不了多久。

拍了拍小貓圓滾滾的腦袋,于浣浣不打算再找了,她打算回去直接問媽媽,待在這里萬一被抓到了,只會給媽媽添麻煩。

“主人,有監(jiān)控?!毙∝堉噶酥高h處的小紅光。

于浣浣看了看角度和距離,放下心,“沒事,隱身的時候拍不到?!?/p>

“那我們快走吧!”

“嗯?!?/p>

主仆二人順著路線迅速回到更衣室,隱身后大搖大擺走出西門,還不忘對著兩位門神當關(guān)二公拜了拜。

然而——

說著要回家的主仆二人,手里拿著奶茶,嘴里啃著栗子,坐在逍遙城東門門口遠處的一個石凳上優(yōu)哉游哉,沒辦法,西門那邊只能坐地上。

回家又不知道做什么,還容易想七想八的,干脆就在這里坐著,到點就去接媽媽下班好了,直接來個“人贓并獲”、措手不及。

掰了一顆栗子給小貓,也掰了一顆扔嘴里,真甜。

在東門也更直觀的感受到了逍遙城外表的氣派,偏西方古典藝術(shù)的雕刻,卻又融合了中方的神韻,燈光鋪滿整個大門與外墻,金碧輝煌,奢華至極。

小貓圓溜溜的眼睛閃著亮光,興奮不已:“等我回到了喵星,我也要建一座這樣的皇宮!把我的子民都接進去住。”

聽著小貓的豪言壯語,于浣浣比了一下小貓兩個巴掌大的身軀,可以想象這會是怎樣的迷你皇宮。

但是這才是可可愛愛的喵星!它們的王子要給他們建一座城堡,幸福的喵星貓??!

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十一點半了,還有一個多小時才下班,最近這段時間都在十點半前“早睡”,這時有點困了,她打了個哈欠,夜里的涼風呼呼的吹著,竟有一點冷,發(fā)絲凌亂的打在臉頰上,于浣浣抱著雙膝,執(zhí)拗的依舊不肯回去 。

像極了小時候媽媽工作忙,她小小的身子窩在客廳的沙發(fā),每次都是等到睡著了,第二天才見到媽媽。

現(xiàn)在她是大人了,她再也不會因為小孩的身體而睡著了。

……

不同于平時四人常聚的包廂,此時的包廂更為寬廣,臥室,健身房,桌球室,會客廳,調(diào)酒室等等應(yīng)有盡有,這不能稱之為包廂,應(yīng)當是逍遙城頂層,從未對人開放的區(qū)域。

“說起來你當時說要給你留個頂樓,我還以為你要干啥呢?結(jié)果就這?!”

可惜那倆家伙跑美帝去了,不然還可以組團嘲笑。

余誠言雖然身為逍遙城老板,但也是頭一回被這家伙帶到頂樓好好欣賞一番,結(jié)果也沒什么,他家也有,不就是比他家的大了點,貴了點,東西還多了點嘛!

撇撇嘴,他隨手拿起吧臺上的一瓶紅酒瞄了瞄。

喲!比他家老頭子年歲都要大,余誠言吐槽。

然后慢慢的放回原處,不敢動,誰知道動了之后白陸舟會拿他怎么辦?

想想這半個月來活得像條被整廢的狗似的,頭都有點禿了他就心酸,再看一看黑心老板那頭濃密得像老舊的鞋刷一樣,拔都拔不下來。

唉,生活不易,余少嘆氣。

“啪——”

一杯冰水放在余誠言面前,他眼前一亮,頓時滿血復(fù)活,暢快的來了一口。

“呼——舒坦?!?/p>

抱怨歸抱怨,但是好兄弟的新項目真是腦洞大開,余誠言看著落地窗前靜靜站著的高大身影,在光影之下像是一幅完美的畫卷,偏偏欣賞者是條二哈——

“你是什么時候有這個想法的?”

他拿著杯子,走到白陸舟身旁,俯瞰著窗外燈火闌珊,彌紅燈閃爍在城市的各處,明亮與昏暗交接,亮者為生,暗者為息,美極了。

“我以為你能做出這樣的網(wǎng)游已經(jīng)是翹楚了,結(jié)果你竟然開始研究全息游戲?!”

“人的意念進入游戲,這是一項很大的挑戰(zhàn),你還得聯(lián)系腦科醫(yī)生?!?/p>

最后一句完全吐槽,但也不無道理。

人的大腦是最復(fù)雜的,誰也不知道進入游戲中會發(fā)生什么,稍有不慎,后果無法想象。

白陸舟心知這才是最大的難關(guān),他早已請了權(quán)威腦科團隊,報告還需要進一步研究。

對于好友的看似吐槽實則關(guān)心,他薄唇輕啟:“無事?!?/p>

“你辦事我放心?!卑钻懼壅f能行就肯定行,說沒事就肯定沒事,余誠言也不多操心,老老實實完成一個月的打工生涯他就解放啦?。。?/p>

喜上眉頭,余誠言又灌了一大杯酒,閑來無事瞥見露天陽臺還有一個新款望遠鏡,調(diào)侃:“我怎么不知道你這家伙還有一顆天文愛好心?給我瞧瞧。”

余誠言中二病爆發(fā)的時候也擺弄過這玩意兒,這不上了大學低調(diào)了點,很久沒玩了,但這怎么難得了他,很快就上手了。

白陸舟也走到陽臺,高處的風更大,吹亂了頭發(fā),增添了一絲不羈,更顯狂野凌亂,他抬頭望著星星,聽著耳邊余誠言興奮的絮絮叨叨。

“臥槽!我看到月球了!怎么比去年看到的坑多了點?密密麻麻的嘖嘖,什么時候才有嫦娥姐姐給我看看??!”

“什么鬼?看到一只大鳥!”

“前面大樓還在加班??!黑心老板,打工人生活不易?。 边€不忘拉踩某人。

“嗯……嗯?”

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余誠言挪開眼睛看了看樓底下,好吧,樓太高什么都沒看到,差點恐高癥都出來了。

他又把眼睛對準那個方位,調(diào)了調(diào)焦度,這回確定了。

“小姑娘多大呀?怎么在樓下睡覺?難道是哪個暴發(fā)戶家女兒出來蹲爸爸?!?/p>

“可怎么有點眼熟?!?/p>

可不巧正是等媽媽的于浣浣嘛!

余誠言只看過她照片一次,因著還是個可愛的小美人,左思右想,過了好一陣子才終于想起來。

“這可不是虞美人的妹妹嘛!大晚上怎么跑這來了?難道是等虞美人下班?!”余誠言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