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市最大的會所叫逍遙城,看似不羈灑脫放浪形骸的名字容易讓人想歪,事實上能進這個會所的人非富即貴,而在這之上又有金卡會員之分,會員難得只有少數(shù)人才有,手持金卡會員的人才能預(yù)定會所特定的高級包廂,而會所頂樓則是最神秘的,從不對人開放。

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吭跁T前,主人還未下車便有專門的泊車小童前來迎接,恭敬等候車主。

只見一身姿挺拔,氣質(zhì)溫文爾雅的男子,眉眼清冷,看起來很像古代矜貴的公子。

鑰匙隨手一遞,旁邊的小童立馬接住,明明只是一個簡單的動作,卻優(yōu)雅至極,恍如貴族般的氣場,直把身后的小童給看呆了。

男子還未到門口便有大批人在門口前來迎候,眾人看著那尊貴非凡的身姿,連忙上前,男子擺手,便只留下經(jīng)理一人。

“白少?!苯?jīng)理恭敬道:"余少、申少和姚少他們已經(jīng)在包廂等候了。"

“嗯?!?/p>

男子的聲音稍顯低沉,帶著點磁性,語氣不明,僅一個字就讓經(jīng)理更加恭敬,腰板挺得更直,在前方引路更為積極。

而包廂內(nèi),也是娛樂不斷。

“自摸!”

“斗地主呢!自摸個錘子,去去去!”

“下一個,快!”

“還別說,本少爺這把真贏了?!?/p>

余誠言挑了挑眉,嘿嘿一笑,在其余兩人警惕的目光下,才慢悠悠的甩出剩下的牌,一張接一張,想出又不出的,幾乎要把其他兩人氣死。

終于欣賞夠了兩朋友的表情,終于大發(fā)慈悲的把底牌亮出,不負眾望的收獲了申鈺和姚庭風(fēng)一人一個錘子。

三人玩耍夠了,又多喝了兩杯酒,余誠言酒興上頭,趁第四人還沒到,暗戳戳說起了壞話。

“你說白陸舟這家伙搞什么飛機,都等一個小時了,連個人影都不見?!鞭D(zhuǎn)了眼珠子賊笑道,“該不會路上碰到個女鬼,跟女鬼跑了吧哈哈哈哈哈?!?/p>

申鈺和姚庭風(fēng)面無表情,恍若莫得感情的機器人:“哈哈哈?!?/p>

然后兩人都離他遠遠的,坐在最邊的沙發(fā)上。

“誒?你們怎么跑那邊去了?”余誠言納悶,“我還沒說完呢?!?/p>

“嗯?你還想說什么?”

熟悉的聲音在余誠言身后響起,明明是溫柔至極,卻如同寒風(fēng)凜凜,嚇得余誠言打了個顫栗,僵硬的轉(zhuǎn)頭望去,入目便是白陸舟修長的身形,身旁還跟著滿頭大汗的會所經(jīng)理。

白陸舟光潔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峻,此時嘴角微微彎起一個弧度,看似溫柔,實則眸底一片寂靜,幽幽的看著他。

余誠言艱難的咽了咽口水,“說……說咱學(xué)校中文系女神呢,她在這邊打工呢呵呵…… ”

全場尷尬得一批,那邊的兩位隱形人都沒眼看。

白陸舟掰了掰指骨,咔咔作響,“說完了?”

余誠言不答,伸出一條腿準(zhǔn)備跑路。

“那到我了?!?/p>

“臥槽??!啊————”

此時的經(jīng)理已經(jīng)悄悄關(guān)好門,閃外邊去了,他才不想因為看到余少被痛毆的現(xiàn)場,然后慘遭報復(fù)。

申鈺捂著耳朵,扭頭不忍直視余誠言被摧殘的過程,他只好奇結(jié)果。

而姚庭風(fēng)就幸災(zāi)樂禍多了,一邊點評余誠言的耐打程度,一邊吐槽這高音能去跟歌唱家們比比了,還細數(shù)著今天需要揍多少下。

十六、十七、十九…嗯?怎么結(jié)束了?

那邊白陸舟已經(jīng)把余誠言揪了起來,丟到沙發(fā)上,理了理身上絲毫不亂的衣服,自顧自地倒了杯紅酒,慢條斯理的找了個位置坐下,姿態(tài)優(yōu)雅矜貴,仿佛剛才只是熱個身。

反觀那邊余誠言已經(jīng)像條死蛇一樣癱在沙發(fā)上賴著不起,證明他活著的還是大口大口的喘氣。

姚庭風(fēng)扯著看似捂耳朵實則在神游的申鈺像個沒事人的過去,引來了余誠言“你們好狠,見死不救,還是不是朋友”的眼神。

兩人回以“嘴欠活該?!?/p>

余誠言揉了揉胳膊,心里哀嚎,白陸舟這廝真過分,知道本少明天得回老宅,就不往臉的地方下手,全身上下就沒幾處舒坦。

四人很久沒聚了,特別是在國外讀書的申鈺和姚庭風(fēng),少說也有三年沒碰面,趁著放假才有時間回來,沒幾天又得回學(xué)校,這點時間難能可貴。

申鈺的心思比其他兩人較細,瞧著對面人兩腿交疊,背靠沙發(fā)頭微微仰著,襯衫上兩顆紐扣已被解開,右手垂落一邊,兩根手指骨節(jié)分明,輕輕托著一杯紅酒,一派放松姿態(tài)。

他笑問道:“今天心情怎么這么好?”

余誠言聞言,頭一個不服,心情好?心情好怎么還揍人揍這狠?

或許是余誠言表情太明顯,姚庭風(fēng)在一旁幽幽解釋:“比平時少揍了八下,看來心情真的不錯。”

余誠言嘴角抽搐:“合著我還得謝謝他心情好?!闭f著回頭看了一眼當(dāng)事人,白陸舟輕輕一瞥,立馬慫了,改口道,“感謝您的好心情?!?/p>

那模樣沒眼看,讓B大愛慕他的師妹們看到簡直是脫粉現(xiàn)場。

畢竟是多年的朋友,他們也沒指望白陸舟能開口,申鈺只是隨意一問,沒想到男人突然開口。

“甩掉了一個麻煩?!甭曇粑⑽⒌统?,帶著一絲嘲諷。

聽得其他三人驚訝不已,特別是余誠言,像是忘了剛剛還被此人收拾了一頓,厚著臉皮擠了過去。

“麻煩?不會是燕芝那大小姐吧?”

姚庭風(fēng)若有所思:“前幾天我還在美帝看到她。”

“哈哈哈?!庇嗾\言拍了拍大腿,“這事我知道,簡直是一出好戲??! ”

“什么事?”申鈺好奇。

余誠言仰頭來了一杯酒,嘆氣道:“還不是為陸舟的桃花債?!闭f著回頭瞄了一眼悠哉游哉的當(dāng)事人,“咱學(xué)校中文系女神給這家伙送情書,被燕芝那大小姐知道后找麻煩,女神那渣爹還跑到學(xué)校來強制女神退學(xué)。”

“還是這家伙直接鬧大了,把燕芝以前干過的大小事整了厚厚一沓丟到燕老爺子面前,這下跑不掉了,平時裝乖乖女裝得那么順,一下子打回原形,燕老爺子怒急攻心,就把她丟到美帝了,不好好反省不許回來。”

申鈺又問:“那你們中文系女神呢?”

“有事也算沒事,女神早就和她渣爹斷絕關(guān)系了,上大學(xué)都是自己掙錢讀的,不過嘛!”余誠言煞有其事,“都說是渣爹了,看著自家女兒光鮮亮麗,收了燕芝的錢來鬧事,被這個不知道什么時候轉(zhuǎn)行的大善人趕跑了?!?/p>

余誠言盯著白陸舟一副漠不關(guān)心的冷淡模樣,平時雖說也是尊師重道,待人有禮,樣樣不落下,可從小長大誰還不知道誰咧!這家伙比誰都無情,要不是有目的,哪會那么好心,說不定就是瞧上那中文系女神!越想越覺得是那么一回事。

余誠言眼神猥瑣,笑瞇瞇道:“你是不是喜歡女神?”

“誰?!?/p>

輕飄飄一個字,仿佛只是這么一說,毫不在意。

“中文系的于溪?。〈竺廊耍洗芜€差點評上?;??!?/p>

“不認識?!?/p>

“不認識你還忙前忙后替人家趕跑了渣爹,現(xiàn)在還讓人來會所打工,我這兒的工資可比別的地方高多了?!?/p>

白陸舟聞言,眉頭輕蹙,“事情都是交給陳秘書,至于會所這事,應(yīng)該是手底的人安排的?!?/p>

“看來陳秘書做事真體貼!給你免費整了個緋聞女友?!庇嗾\言振振有詞,略帶嫉妒道:“這么個冷冰冰的大美人喜歡你,真是羨煞旁人?。∪思矣谙墒且灿泻芏嘧非笳叩??!?/p>

“先把你那酸溜溜的表情收了再說吧?!鄙赈暯o自己倒了杯茶解解酒,好笑的看著酒意上頭越發(fā)放飛自我的余誠言。

余·傲嬌·誠言:“哼!”

“新開的公司怎樣?”這話問的是白陸舟。

白陸舟沒有打算進自己的公司,而是選擇在上大學(xué)的時候就開始創(chuàng)辦自己的公司,如今三年過去,微舟已經(jīng)算的上是國內(nèi)新公司中的龍頭,隱隱有超那些老牌大公司的趨勢。好奇微舟幕后老板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但是誰能想到只是一個不過二十一歲的年輕人呢!知曉白陸舟這一層身份的只有他們?nèi)齻€朋友,他的家人都不知道,只知道他在開公司,不過當(dāng)年輕人的小打小鬧罷了。

白陸舟托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還行?!?/p>

這話還挺凡爾賽,只是被對家聽到估計得氣死。

“現(xiàn)在準(zhǔn)備開啟一項新計劃,比較需要人才,我打算在B大擴招?!?/p>

姚庭風(fēng)舉杯示意:“若有需要可以來找我?!?/p>

姚庭風(fēng)在國外專業(yè)是新型計算機技術(shù),專業(yè)第一,這樣的高科技人才到哪都不會缺,況且姚庭風(fēng)身為姚家二少,自家也有公司,這份情誼白陸舟是不會拒絕的。

“歡迎至極。”

“嘭——”

酒杯相碰,男人之間的約定就此達成。

包廂大門被輕輕敲響。

一個身材高挑,五官精致帶著一絲冷淡的女生落在四人眼前,她穿著逍遙城會所獨有的服務(wù)套裝,身后是一個小推車,上面裝滿了酒,原來是來上酒的。

然余誠言只有一個想法,真是說曹操曹操就來,這不女神于溪不就來咯!

余誠言對于于溪還是較普通女生多了一層欣賞,雖然他也是B大一份子,但是跟白陸舟于溪這樣的大學(xué)神還是有一定的距離,更何況于溪能耐之處可不單單指枯燥乏味的成績,再加上母親早亡,還有個吸血的渣爹,可不是妥妥的美強慘。

于溪稍顯冰冷的目光略過包廂四人,只有在看白陸舟的時候柔和了點。

余·申·姚三人:“……”

余:知道你喜歡他,duck不必如此區(qū)別對待?。。?/p>

于溪朝四人略微點了點頭,俯身收拾桌子。

余誠言趁這空擋跟旁邊倆毫不知情的發(fā)小喊了個大大的嘴型:于……溪?。。?/p>

兩人若有所思,隨后都了然的看著白陸舟,一副看戲的姿態(tài)。

于溪動作利索很快就把凌亂的桌子收拾干凈,她看著白陸舟,眼神中閃爍著一絲微弱的光芒,“白少,多謝?!?/p>

白陸舟抬頭看去,投以疑惑的眼神。

于溪眼中的光芒頓時黯淡無光,只剩一片漆黑,她若無其事道:“沒事?!?/p>

看著美人那失落后越顯冰冷面容,她背挺得筆直,纖細的身段慢慢離開了包廂,余誠言有些責(zé)怪的看著白陸舟,但又無可奈何,這就是白陸舟啊!不把你當(dāng)回事,你就什么都不是事。

白陸舟并無任何在意,酒杯倒映著他俊美的臉龐,一雙眼眸深邃黝黑,無法看清其內(nèi)心,只覺得他越發(fā)深不可測。

這只是一件小插曲,四人又開始喝酒聊其他了。

……

而沒有手機不敢費錢打車懷里還抱著一只小白貓的于浣浣歷經(jīng)千辛萬苦終于在凌晨十二點半找到了一家小旅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