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

盡顯媚態(tài)的葉紅鳶重重喚了句。

但看到柳無崖沒有醒,她便提起紅燈籠,頓時(shí)柳無崖那張慘白得可怕的臉映入了葉紅鳶的眸中。

“啊!”

她尖叫了一聲,被嚇得連連退步,不敢再向前查看,那很是臃腫的體態(tài)顯得甚是笨拙。

夫君他莫不是......

葉紅鳶神色煞白,不敢再想下去。

“來人吶,快來人??!若璃,若璃?!”

但偌大的寒星閣沉寂如塵,無人回應(yīng)葉紅鳶的呼救。

寒星閣今日究竟是怎么了??怎會(huì)變得這般死氣沉沉。

不知若璃那死丫頭跑哪去了,平常自己一喊,她就會(huì)立刻屁顛屁顛的跑來伺候。

葉紅鳶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已。

初秋入夜,凍骨的夜風(fēng)從敞開的木紙窗灌入,讓葉紅鳶突然覺得像是什么陰森森的東西,站在她的背后一直注視著,那種感覺讓她很是瘆得慌。

下一息,柳無崖的嘴里發(fā)出一陣陣“咕嚕咕?!钡穆曧憽?/p>

葉紅鳶心里一緊,她眼眸驟然緊縮,那精心涂著胭脂腮紅的臉,此刻由于驚嚇變得扭曲起來。

“夫君??你醒了麼!你可不要......不要,嚇我????”

葉紅鳶鼓起勇氣,顫顫巍巍提起燈籠,在淡黃的燭光下,她看到那鋪著上等軟榻的檀木床,竟?jié)M是黑色瘆人的血水??!

那柳無崖躺在血床上,渾身劇烈的抽搐著。

他面色極其猙獰痛苦,止不住的黑血,像是噴薄而出的泉水一般,咕嚕咕嚕伴隨著他那極其絕望的呻叫,自他的眼眸,鼻子,嘴巴,耳朵不斷的涌了出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 ?/p>

葉紅鳶發(fā)出歇斯底里的尖叫。

她跌坐在地上,眼前地府一般恐怖的光景,讓她徹底崩潰了。

就在這時(shí),趙若璃帶著趙青禾走了進(jìn)來。

看到柳師母倒在地上那涕淚交加的模樣,趙若璃心生詫異,不明白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但當(dāng)她抬眸看到眼前的光景,她掩著唇,呼吸停住,那嬌小的身子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師尊?。。 ?/p>

當(dāng)趙若璃想要上前去時(shí),身后的趙青禾卻是伸手拉住了她。

“若璃,別過去?!?/p>

一襲白衣飄渺出塵,手中執(zhí)著長(zhǎng)劍的趙青禾,與眼前的可怖光景形成了甚是鮮明的對(duì)照。

房中有一股甚是詭異的氣息,讓趙青禾提高了警覺。

“青禾姐姐,我......我?guī)熥鹚降自趺戳????!?/p>

趙若璃顫聲道,手足無措的捉著趙青禾的手。

一開始是血,但在血吐完之后,柳無崖身內(nèi)的五臟六腑似要被什么攪碎了,也一并“咕嚕咕?!钡挠苛顺鰜怼?/p>

趙青禾眉梢皺了皺,清冷道,“你師尊他......怕是沒救了。”

此等詭異殘忍的手法,據(jù)趙青禾所知,不是沈國(guó)任何一個(gè)宗派所能做到的。

冷夜下的寒星閣,被一股撲鼻的血腥味道籠罩著。

趙青禾和趙若璃二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躺在床上的柳無崖,將自己的血,內(nèi)臟,骨頭全都悉數(shù)從眼睛嘴巴吐了出來。

到了最后,那身形本是粗獷的柳無崖,只剩下了一張皺巴巴的皮囊,孤零零的飄在那一床的血水之上。

趙若璃再也忍受不住了,撲在趙青禾的身側(cè)嗚咽起來。

而葉紅鳶被驚嚇過度,面色蒼白早就暈倒在地不省人事。

“到底是誰,對(duì)我家?guī)熥鹣碌昧诉@般狠手,置他于這般殘忍的死地,嗚嗚......”

趙若璃抽泣道。

眼前所發(fā)生的這一切,就算是修為已經(jīng)踏入金丹境的趙青禾,也唏噓不已。

她撫了撫趙若璃的頭,安慰道,“若璃,別哭了。你師尊遭此毒手,我想終有一日會(huì)真相大白。眼下之急,是帶我去找沈二皇子,確認(rèn)他是否無恙?!?/p>

趙若璃“嗯”了一聲,拂袖將眼淚擦了去。

她們二人走到寒星閣的正廳,陰牢的大石門還敞開著,里面漆暗無光。

趙若璃雙手按在胸前,小臉上的淚痕尚未干涸。

師尊遭此毒手,莫不是有人闖進(jìn)了寒星閣??莫非沈二皇子也......

趙若璃沒再想下去,便匆忙帶著趙青禾走了進(jìn)去。

一路忐忑的來到關(guān)押沈輕羽的牢前,趙若璃看到牢里到處都是快要凝固的血跡,而一身血衣的少年,正垂首癱坐在地上。

他披頭散發(fā),凌亂的烏發(fā)散落在他的額前,讓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只見他的唇角邊,有一抹極其詭異瘆人的邪笑?

但趙若璃顧不上這么多了,師尊的慘死,讓她肝腸寸斷。

但此息看到沈二皇子還活著,也算是得到了某種安慰。

她踉踉蹌蹌的撲到那座冰冷的牢門前,苦笑著道,“沈二皇子,太好了,你沒有死!我?guī)е嗪探憬銇砭饶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