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妍根據(jù)鄭光交代的剃刀的體貌特征,結(jié)合公安系統(tǒng)比對,查得嫌疑人剃刀,原名李刀銳,現(xiàn)年26歲,全職殺手,曾犯多起故意傷害案以及故意殺人案,致使三人死亡,五人不同程度受傷,被江南省蟬鳴市列為網(wǎng)上追逃人員。

這時,河州市公安局副局長給汪妍打來電話:”剛剛有了剃刀的最新情報!”

“他現(xiàn)在在哪里?”

“前兩天在鴻運水庫發(fā)現(xiàn)的沉尸,經(jīng)過DNA比對已經(jīng)確定是通緝犯剃刀!”

“他死了?”

“是的,法醫(yī)推測其死亡時間至少在四個月之前,死者死因為呼吸道窒息而死,死后被人裝入編織袋,綁上石頭丟入水庫,后來因為繩索斷裂,尸袋上浮,被垂釣者發(fā)現(xiàn)。袋子打開后尸體已經(jīng)面目全非,沒有人形,還有部分尸蠟形成?!?/p>

尸蠟是指人死后,在特殊的環(huán)境下,尸體皮下 脂肪組織因皂化或氫化后形成的污黃白色的蠟樣物 質(zhì),屬保存型尸體的范疇。多見于浸在水中或埋在 水分豐富的泥土中的肥胖尸體。形成尸蠟的部分,呈 灰白色或黃色的脂蠟樣物,有油膩感,可以壓陷,但 脆而易碎,能燃燒,發(fā)出黃色火焰。全身形成尸蠟 者較為少見,大多是尸體的一部分形成尸蠟。首先 形成于皮下脂肪組織,然后才會見于身體其他處的 脂肪組織,常見于四肢、臂部、面部及婦女的乳房。 尸蠟形成的原因,大多數(shù)學(xué)者認為是由于體內(nèi)脂肪 先水解為甘油與脂肪酸,脂肪同蛋白質(zhì)分解所產(chǎn)生 的氨結(jié)合,形成脂肪酸銨,再與水中的鈣鎂等離子 結(jié)合而形成不溶于水的皂化物,這就是脂蠟樣物質(zhì)。

線索就這樣中斷了嗎?

剃刀死亡時間和牛壯越獄時間及死亡時間高度重疊,現(xiàn)在必須弄清楚剃刀是在牛壯之前死亡的還是之后死亡,但是這一點,我目前還不能告訴汪妍。

“那現(xiàn)在該怎么做呢?牛壯的線索沒了?!蓖翦麩o奈搖了搖頭。

“剃刀的死亡,也許和牛壯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查出他的死亡真相,就能對尋找牛壯蹤跡有幫助。”馮宇回答。

而我看著現(xiàn)場傳來的視頻,發(fā)現(xiàn)裝尸體的編織袋有些不同尋常,我對汪妍說:“把調(diào)查的重點集中在這個編織袋上面,它是小企業(yè)凱力公司生產(chǎn)的,專供商販使用,底部有大片污漬,乃是沉入水庫之前就已經(jīng)浸染,所以袋子是反復(fù)使用過,袋內(nèi)殘留幾枚飲料瓶蓋和鐵塊碎屑,疑犯可能是從事廢品回收相關(guān)工作,而且就生活在凱力工廠周圍?!?/p>

馮宇顯然沒想到這么多,他撇過頭問我,“你怎么看出這么多的?”

我低聲答道,”直覺,在圖書館地下室的那種直覺,之所以說這么多,是為了裝逼?!?/p>

“呵呵,我還以為你是神探轉(zhuǎn)世呢!”馮宇鄙視地看著我。

不過我的直覺是很準的,因為神秘人給了我證明。經(jīng)過警方調(diào)查,確立出三名嫌疑人:

杜福強,河州市高新區(qū)聚能廢品收購站站長。

馬跑,河州市幸福南路一帶靠收破爛為生。

龔本峰,河州市開放路一帶收購廢品,有黑社會前科。

我的目光鎖定在了馬跑身上,因為這個人,我也認識。

他也曾就讀第一高中,比我高一個年紀,和牛壯勾結(jié)在一起,欺壓同學(xué),拉幫結(jié)派,是學(xué)校里的牛頭馬面!不過當年牛壯傷人逃逸后,他不久就被開除學(xué)籍,去向不明,沒想到現(xiàn)在成了收破爛的。真是此一時彼一時。他是牛壯舊友,又是剃刀案的嫌疑人,這,絕不是巧合。

“那你們警方先調(diào)查吧,我們累了先回去了!”說完我拉著馮宇離開了公安大樓。

“你是有方向了?”馮宇一眼看穿了我的心思。

“馬跑,牛頭馬面之一,也算咱老同學(xué),去會一會他!”

“好吧,但是都晚上了,明天早上去吧!”

“行!明天聯(lián)系!”

和馮宇告別后,我收到了神秘人的短信,四個字:祝你好運!

回到家,我拿出筆記本,仔細梳理地下室骸骨案、牛壯越獄案、剃刀沉尸案,一切的謎底,明天就能揭曉!這時馮宇打來電話,他剛才又去了一趟牛壯母親家,給他看了幾張相片,老太太”認出兩個曾經(jīng)先后拜訪過她的人:剃刀和馬跑。

第二天清晨,我和馮宇約定在他家樓下碰面,一同坐車去馬跑的居住地。

在幸福南路下車,再往西走八百米的一片棚戶區(qū),馬跑就暫住在那里。我們剛拐進一條深巷時,前面突然有幾個面露兇光的男子圍過來,我一回頭,身后也有五六個手持長刀的小流氓模樣的人,擋住了我們的去路,來者不善!

為首的人自稱周老六,他奉蝮蛇幫首領(lǐng)之命在牛壯家蹲守,看見馮宇兩度出現(xiàn),認定我們和牛壯必有關(guān)聯(lián),于是在我們的前面埋伏好,截住我們。

“你們想干什么?”我大喝一聲。

“干什么?你說呢!老子看見你們幾度出現(xiàn)在牛壯家,肯定知道什么內(nèi)情,趕快說,這個混蛋在哪里!”周老六罵罵咧咧說道。同時他手下十幾個小混混揮舞長刀,妄圖嚇唬我們。

“哼,嚇唬我們!剃刀你們認識吧,你知道他死了嗎?”我和馮宇抄起地下的木棒,以防不測。

“剃刀?他死了?,不對,現(xiàn)在是我在問你!你踏馬快說牛壯在哪!”周老六氣急敗壞。

“對不起,無可奉告!”我握緊木棒。

“那太遺憾了,弟兄們,上!”一聲令下,小混混沖過來,我和馮宇一人負責(zé)一個方向與他們混戰(zhàn)在一起。

這些小混混都是亡命之徒,刀刀直達要害,我拼命抵擋,身上多處劃傷,馮宇這邊情況也是不妙:“老陸,看來這次咱們要交代在這里了!”

“不怕,我們有援軍!”說著,我用力一揮撂到一個小流氓,奪過他的刀,刀棍并用,“好漢!你們要是再不出手,我們就真的懸了!”我竭盡全力喊向遠處。

說時遲那時快,我話音未落,數(shù)十名手拿甩棍穿著類似保安制服的男子仿若神兵天降,頃刻之間包圍了周老六一群人,形勢瞬間逆轉(zhuǎn),不到一分鐘,小流氓全部被繳械,倒地不起,我拿刀控制住了周老六。

“多謝大俠出手相助,不過既然來了,就請現(xiàn)身吧!”馮宇正納悶我沖誰講話時,這些保安模樣的人排成兩列,一個年輕人出現(xiàn)在他們后面。

此人面帶微笑,器宇不凡,玉樹臨風(fēng),少年應(yīng)該是翩翩君子,看上去溫潤如玉,然而心中有火,眼中有光。

一筆畫少年,驚鴻入了眼,眉目似遇三生前,今作故人見。

真應(yīng)了那句話:“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我從未見過如此俊美的男子,一時雙眼迷離,馮宇見狀一巴掌呼過來:“老陸,你不是性取向正常的嗎?花癡了?”這一掌扇醒了我,我看見此人面向我緩步而來,朝我伸出手:“你好啊,陸澤,還記得我嗎?”他嘴角一笑,這塵世瞬間充滿朝氣。

“你是?”我努力回想,“上官,上官歸雁!當年河州市第一高級中學(xué)的富二代兼校草!”

“嗯,但有一點不準確,不光當年,我現(xiàn)在也是校草?!鄙瞎贇w雁也算我的偶像,當初在學(xué)校曾經(jīng)見過幾面。

“他是馮宇,和我一個班的,你應(yīng)該認識吧?”

“有點印象,好像當年你們就是好朋友,形影不離,真羨慕你們的友誼!”

“對了,上官少爺,你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如果我所料不錯,是你吩咐你的保鏢監(jiān)視這幫小混混的吧!”

“沒錯,是我叫他們跟蹤的!”

“可是,為什么?你和這起案件有何相干?”我萬分不解。

“因為,當年牛壯故意傷人案的受害者,就是我!”

“當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我問道。

“當年我仗著家里有錢有勢,在學(xué)校里揮金如土,結(jié)果被牛壯等人盯上,他們在附近一條小路妄圖搶劫我,我反抗之時被牛壯捅傷,然后他就潛逃了。直到半年前他回到河州,才落入法網(wǎng)。”

“原來是這樣。”我恍然大悟。

“可是牛壯入獄沒多久就越獄了,由于我是當年案件的受害人加上主要證人,警方害怕我被打擊報復(fù),告知我出行多加小心,我為了自己安全,也為了出當年一口氣,就派人在牛壯家外圍盯梢,然后就注意到這伙人,跟蹤他們,。再然后就遇見你倆被他們圍困,我之所以遲遲不出手,是想看看你們功夫怎么樣?哈哈!”

“喂,我的上官少爺,不帶這么玩的,你再晚一點,我今晚就得睡停尸房啦!”馮宇抱怨道。

基本了解了上官的情況,我撥打了報警電話,準備把這群流氓交給汪妍警官處理。

等候警察到來之前,我拽過周老六:“現(xiàn)在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吧,剃刀,是不是和你們一伙的!”

“是,剃刀是我們自己人!”鼻青臉腫的周老六答復(fù)。

“牛壯呢?”

“牛壯也是我們一起的!”

“你們老大是誰?把你知道的和牛壯剃刀相關(guān)的事情通通告訴我!”

“是,是,我們老大叫蝮蛇,幫派叫腹蛇幫。牛壯是幫派下屬的一個大哥,我們總部在蟬鳴市,在那里的黑色地帶負責(zé)經(jīng)營賭場、管理娛樂場所以及放高利貸。半年前牛壯突然把我們老大的一筆錢私吞了,逃到了河州。我們趕過來時他已經(jīng)因當年傷害案被捕入獄了,老大蝮蛇派我探監(jiān),沒想到牛壯居然威脅我,說如果我們不營救他出去,他就要揭發(fā)我們的違法犯罪行為。于是蝮蛇派出五星級殺手剃刀來到河州,想方設(shè)法買通關(guān)系,假裝營救牛壯,實則殺人滅口。但是四個多月前,牛壯越獄后,剃刀就失聯(lián)了,我們一直在尋找這兩個人,我們推測一定是剃刀行動失敗被殺掉,牛壯潛逃,而他一定會回家探望,于是在他家附近盯梢,我的手下見你們行為異常,這才截住你們!”

“看來我們都是為了牛壯才聚到一起!”

警察到達后,把這一干流氓全部帶走,我告訴汪妍:“牛壯越獄失蹤案,馬上就要水落石出了,你跟我來!”

我,馮宇,上官歸雁,汪妍進入馬跑的棚戶房,我環(huán)顧四周,心里有了答案。

此時剛剛收了廢品回來的馬跑見到我們一群人,驚出一身冷汗,“你們是什么人啊,到我家里干什么?”

“你還記得牛壯嗎?”我問道。

“牛壯?他怎么了?”馬跑故作鎮(zhèn)定。

“拜你所賜,他現(xiàn)在正躺在圖書館地下室的角落里!”

“你,你說的話我聽不懂?!瘪R跑神色有些慌張。

“讓我們回到一開始,第一樁謀殺案,鴻運水庫沉尸案,是你和牛壯聯(lián)手殺害了本想干掉牛壯的殺手剃刀?!?/p>

“什么剃刀菜刀的,我不認識?!?/p>

“你可以不承認,但你想想,既然我們找到了你,就必定不是毫無根據(jù)的,”我緊閉雙眼,沿著感應(yīng)最強烈的方向,指向馬跑的臥室,“那里就是你們謀殺的第一現(xiàn)場,是你出現(xiàn)在剃刀的背后,用繩子狠狠勒住他的脖子導(dǎo)致他窒息死亡!我們已經(jīng)在剃刀的尸體上找到了指證你的證據(jù)!”

“證據(jù)……都四個月了,你們還能找到證據(jù)?”馬跑有些招架不住。

汪警官湊到我面前細語:“你瞎說什么鬼呢?我們哪有什么證據(jù)?。 ?/p>

“聽我的沒錯,他馬上要撐不住了。”我自信回答道。

接著,馮宇和幾位警官按照我之前的吩咐挖開了馬跑屋后的菜地,找到了他藏匿在鐵箱里面的贓款。

看到這里,我心里有了底:“你以為自己逃得了多久嗎?你殺害剃刀,牛壯的全部過程,我們警方已經(jīng)一清二楚!半年前,牛壯私吞蝮蛇的錢逃回河州,就曾經(jīng)聯(lián)系過你,不料他不久被警方抓獲,而后面出現(xiàn)的剃刀,表面上要救他出去,實際上是想殺人滅口。牛壯將計就計,越獄后找到你,你們一起聯(lián)手將剃刀反殺,而后沉尸到鴻運水庫。事成,牛壯告訴你他偷拿的贓款藏匿于河州市第一高中舊址圖書館地下室內(nèi)。你隨牛壯來到地下室,那個出現(xiàn)在開發(fā)區(qū)監(jiān)控里面的矮個子,就是你。牛壯本想給你一部分酬勞,沒想到你見財起意,動了殺心,用磚頭在后面擊殺了牛壯,而后把他的身份證明和越獄地形圖焚燒掉,你拿到錢,卻害怕暴露,打算等風(fēng)聲過去再解決贓款,于是把錢埋在你家附近的菜地里面,怎么樣,我說的有不準確的地方,歡迎你矯正!”

“你,你太可怕了!”馬跑咣當一下跪了下去,抱頭痛哭。

按照我的提示,警方驅(qū)車前往學(xué)校舊址,尋獲牛壯的遺骸,至此,在陰冷潮濕的地下室待了四個月的牛壯終于重見天日。馬跑對于殺人事實,供認不諱。

接著警方通過周老六的線索,在河州抓捕了蝮蛇及其一眾手下,為其擔(dān)當保護傘的蟬鳴市派出所副所長葛輝投案自首,這個黑惡犯罪集團,土崩瓦解。

案件成功解決,我和馮宇獲得了警局頒發(fā)的獎?wù)隆kx開警察局回家的路上,馮宇問道:“你一眼就看出來了馬跑是殺人兇手,是不是得益于那股超自然感應(yīng)?”

“是的,”我回答,“有一部分得益于此,不過現(xiàn)在這一點不重要了,我抓住了真兇,神秘人也該履行他的諾言了!”

話音剛落,手機鈴聲響起,一看備注,果然是那家伙:“現(xiàn)在我抓住兇手了,你也該告訴我你的身份,以及我身上那股奇怪的感應(yīng)力到底是怎么回事!”

神秘人回答:“當然,但是三言兩語說不清楚,二十分鐘后,鴻運水電站旁邊,不見不散!”

——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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