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綺散,月如鉤。

遠處的河水緩緩流淌。

山間的云霧繚繞在屋子左右。

王明道靜坐在院落里,便可以享受到天地之靈氣,吐納運功。

不得不說,這個地方是修行養(yǎng)神的絕佳之地。

他將體內(nèi)的丹田之氣調(diào)動起來,來處理前幾日吸入的那口黑氣。

黑氣雖然給他身體造成了不舒服,但對他的修煉并沒有多少影響。

過了一個小時,他徐徐睜開了眼睛,緩緩地將那口黑氣逼出體外,黑氣很小,如半個拳頭大小的煙霧,比空氣要輕,流動起來卻是緩慢。

他拿起身邊的玉圭,這玉圭是上清派法寶之一,通體一面晶瑩剔透,光潔無暇,另一面則雕刻著圖紋,分上中下三部分,上部雕刻著一條飛龍,面容猙獰,中部則是蒼茫的云霧環(huán)繞,底部則是滲透天機的畫符。

煙霧并沒有逃走,被玉圭散發(fā)出的肉眼看不到的光芒吸收。

玉圭光潔的一面出現(xiàn)了一個古代的銅鏡。

銅鏡里有一個古代的女子,頭戴銀飾,耳鬢間掛一串桃花裝飾,腦后又插有兩朵綠色花瓣,一看便是旦角的打扮,穿著一身絲綢樣的白衣,長長的水袖揮舞,在鏡子里轉(zhuǎn)了幾圈,露出了正臉,面容如桃花盛開,粉里透白,卻是凄苦之相。

輕吐芳唇,唱起了獨白:

才歡娛,早間別。痛煞煞好難割舍。

畫船兒載將春去也,空留下半江明月。

獨白念完,一轉(zhuǎn)身,人已不見,唯有銅鏡還在。

不同的是,銅鏡的后面雕刻著怪異動物的圖案發(fā)出妖異的綠色,星星點點的地方呈現(xiàn)出鮮紅色的血點,血紅和妖異的綠色正在交融,證明她法力正在增大,如果沾染上更多的鮮血,后果不堪設想。

王明道用力握了一下玉圭,玉圭氣息停止,恢復了往日的光潔。

“原來這個幽魂藏在一面銅鏡里,看起來怨氣很大,不好對付?。 狈畔掠窆?,他嘆了一口。

第二天一早,洗臉刷牙,剛起床活動了半個小時,一個紙人便送來了早餐。

一個窩頭、一個雞蛋、一碟咸菜和一碗小米粥。

桌子上還有一個紙條,寫著:“明道,吃過早飯速來上班,有要事。”

落款是李靜氣。

不是說下午四點才去上班嗎?完全打亂了要自己上山登高游覽的計劃。

自然是服從組織安排。

吃過飯,他急忙去辦公樓。

會議室里,李靜氣和張雅君已經(jīng)到了。

見到他來了,李靜氣說:“明道,我們有任務了?!?/p>

“沒想到這么快?!倍鴵?jù)他昨天的了解,這個部門已經(jīng)閑了很多年了。

“雅君,你來說一下具體的案件經(jīng)過?!?/p>

張雅君點了點頭,手里拿著的是上級發(fā)過來的傳真件。

這是一個網(wǎng)絡還不普及,傳真還在使用的年代。

“昨天晚上,警局對街邊的歌舞廳進行了針對性的打擊行動,具體數(shù)據(jù)我就不說了,和我們第7偵探所的關系有一點,那就是一個叫作艷艷的歌廳老板娘,在探員進去查房的時候,忽然表現(xiàn)得神志不清,然后就跳樓了,好在只是二樓,樓下面堆著建筑用的沙子,基本上沒什么大礙,只是她的表情讓人困惑,說是有鬼要來殺她。偵查所讓我們?nèi)弳栆幌??!?/p>

李靜氣:“不管她是故意瞎編混淆視聽,還是真的遇到什么東西了,對我們來說,還真是有事情做了?!闭f完,他自己不由得笑了一下,感覺吃閑飯日久。

王明道:“靜氣,我去一趟吧?!?/p>

“好,你和雅君一起去,我看這個案件并不是很大?!崩铎o氣點頭同意。

上午九點半,王明道和張雅君來到了警局拘留所,見到了那位念叨著遇到鬼的歌廳老板娘。

“你遇到了什么樣的鬼,能說一說嗎?”王明道負責詢問,張雅君做記錄。

艷艷歌舞廳老板娘名字也叫艷艷,看來她有把自己名字作為一個歌廳的品牌打出去的志向。

艷艷是一個將近四十歲的半老徐娘,做著老板娘兼粉頭,脖子上戴著頭繩粗的一條金項鏈,染著黃頭發(fā),臉色蒼白,此刻,她咽了一口唾沫說:“我真的不是要自尋短見,是那個東西逼的我?!?/p>

“是個什么樣的東西?能描述一下它的樣子嗎?”

“是一條狗,一條黑色的狗。”艷艷顯得驚魂未定的樣子。

怎么又是一條狗?王明道心里疑惑了一下,覺得有些蹊蹺,這個女人穿金戴銀的,顯然不是那種想跳樓的人,一般跳樓的有兩類,一類是負債累累,另一類是心智被蠱惑,相信跳下去很美好的。

“那條狗太瘋狂了,它張著血盆大口,眼睛是綠色的,一步一步的逼著我,我就往后退,然后就從樓上掉下去了。等我掉下去的時候,我看見探員進來了,但為時已晚,我真的不是害怕逃脫跳的樓,而是被那只狗給逼得跳了樓,那不是一條狗,一定是個鬼,狗沒有那么丑的臉,也沒有綠色的眼睛?!逼G艷努力的回憶著,此刻依然心有余悸。

“平日里有什么仇人嗎?”王明道繞開了話題。

“沒有吧,打打殺殺的事情都是我老公干的,我不怎么參與。”她認真的考慮著,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對了,我們歌舞廳有七八個外地來的小姐,為了讓她們服服帖帖的,我也經(jīng)常打罵她們,不知道這算不算?”

“我們會調(diào)查的,你以后老實點,別動不動的就要打誰,早晚會得報應的,為什么那只狗不找別人,偏偏找你?”

“是是,探員同志,以后我再也不敢了?!?/p>

“今天的事情就這樣吧,你遇到鬼的事情也不要亂嚷嚷了,我們會處理的。”

王明道交代完畢,和張雅君走出了審訊室。

“就這樣就算完了?我們可以回去了?”張雅君拍著文件夾問。

“我們?nèi)ガF(xiàn)場看看,對了,要把艷艷歌廳所有的人員都要問一遍?!?/p>

“其他部門的同事已經(jīng)問過了,我建議你看一下筆錄?!?/p>

“他們和我們要的結(jié)果能一樣嗎?還是辛苦你了?!?/p>

“切,我當然知道,就是看看你的辦案水平?!睆堁啪f。

“沒事考驗我干嘛?你太關心我了??!”王明道說。

“切,你想多了?!睆堁啪恍嫉馈?/p>

“你去詢問那幾個工作人員,我去現(xiàn)場看看。”說完,王明道已經(jīng)走遠了。

在市區(qū)忙碌了一天。

晚上回到辦公室。

李靜氣連夜聽取了他們的匯報。

“我去現(xiàn)場勘查了,那棟歌廳的二樓層高是四點五米,也就是說,即使在二樓也有九米的高度,說來也是萬幸,艷艷跳下樓的那晚拉了一車建筑細沙,如果不是那堆沙子,她跳下去肯定是必死無疑。她說她是遇到了一條狗,逼著她跳下去的,我覺得他沒有必要說謊?!蓖趺鞯老日f了去現(xiàn)場的情況。

“根據(jù)昨晚的突擊檢查,艷艷歌廳是正常營業(yè),當晚也就兩桌客人,點了啤酒果盤,找了兩名工作人員唱歌,所以,她沒有做虧心事,自然不會去跳樓的?!睆堁啪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