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精會神細(xì)細(xì)去聽,聲音沒比方才清晰多少,但傅鳶卻明顯感覺到,座椅靠背在輕輕震動。

是后備廂里藏了人?傅鳶驀的一驚,這男人到底是什么身份,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綁人?

就在她思量間,盤山道前方路口猛地沖出三輛轎車,直奔他們的黑色跑車而去。

在將要相撞的前一刻,其中兩輛車快速變更車道,從跑車側(cè)邊擦身而過,另一輛車則一個漂移橫在了道路中央

就這樣,三輛車呈三角陣狀將墨亦朗的跑車逼停。

轎車的車門齊刷刷打開,十來個黑衣制服小哥率先從車上走下,各個舉著手槍,將跑車團(tuán)團(tuán)圍住。

最后,一名女子從停在前方的轎車?yán)锟羁钭叱?,頭戴墨鏡,她的大紅色緊身衣在一片黑色中格外顯眼。

雖然她的面容被墨鏡遮去了大半,但從那艷麗的妝容來看,應(yīng)該是個美人兒,

“你抓了他?”走上前,女子挑了尾音沖著車?yán)飭柫司洹?/p>

幽暗的黑眸中盡是高深,墨亦朗面無表情目視前方,對車外的聲音,置若罔聞。

“他在哪?你把他怎么樣了?”從男人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女子驀的變了臉色,語氣也開始變得銳利。

“墨亦朗,這里是鄴洋不是北境,法治社會,殺人償命,別以為你可以只手遮天!”

波瀾不驚的眸噙著淡漠,男人雙腿交疊,姿態(tài)肆意,須臾,他陡的掀開眼尾,眸光霎時變得凌銳狠戾,“不管是鄴洋,還是北境,都輪不到你撒野!”

后備廂里的動靜越發(fā)大了,許是被綁在里面的人聽到了同伴的聲音,努力的想要發(fā)出求救信號。

紅衣女子垂眸向那微微震動的車廂門看了看,不由微微皺了眉,隨著她手臂一揮,幾個黑衣小哥當(dāng)即向跑車后備廂的位置圍了去。

早做好了戰(zhàn)斗的準(zhǔn)備,司辰摸出手槍,毫不遲疑回過頭,直接向車后方的人射了去。

“砰砰”的槍聲不絕于耳,跑車擋風(fēng)玻璃上無數(shù)子彈大小的暗窗開開合合,時不時帶進(jìn)一陣微風(fēng)。

跑車防彈性能絕佳,外面的槍子打不進(jìn)去,里面的人卻可以通過對暗窗的操控向外發(fā)起進(jìn)攻,典型的易守難攻。

因著這絕妙的設(shè)計,開戰(zhàn)沒一會兒功夫,外面那人多勢眾的一方,已然開始落了下風(fēng)。

身子慵懶向后倚靠著,墨亦朗如水般的平靜神色,從始至終未有半點起伏,只有眸光中的淡淡不屑,帶著幾分玩味,似在嘲笑對方的不自量力。

原來這男人叫墨亦朗?也姓墨,還真是巧!清澈的黑眸中驀的染上幾分深邃,傅鳶在心里冷冷一笑。

“怕了?”看著女孩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墨亦朗不經(jīng)意挑起濃眉,淡淡問了句。

“???”聽到男人富有磁性的好聽聲音在耳畔響起,傅鳶從思緒中抽離出來,可隨即卻又愣了下。

另一世近十年的特工生涯,說真的,這個問題對現(xiàn)在重生回來的傅鳶來說,挺白癡的,從沒想過有人會這么問,她一時也沒有答案。

正在女孩思量著該說怕還是不怕時,一道寒光突然透過司辰方才打開的暗窗晃在了她的眼睛上。

倏的打起精神,傅鳶抬眼順著亮光的方向看去,發(fā)現(xiàn)在他們側(cè)前方的半山腰,竟然暗藏著一名狙擊手。

就在司辰向車外企圖進(jìn)攻的黑衣小哥開槍那一瞬間,一直靜待時機(jī)的狙擊手也同時扣上了扳機(jī)。

對方的目標(biāo),很明顯是后座的男人!

聲東擊西,原來那紅衣女子和她的幾個手下,不過是個幌子。

危險來臨,傅鳶作為特工的本能反應(yīng)便是想要還擊,可當(dāng)她摸到腰間時,才恍然想起,現(xiàn)在的她重新做回了前世那個柔弱千金,哪里有槍。

電光火石之間,傅鳶只覺眼前金光一閃,等她緩過神,發(fā)現(xiàn)男人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把槍,而她也在不覺間被他側(cè)身攬在懷中。

一手賭上她的耳朵,一手麻利勾下扳機(jī),在暗窗關(guān)闔的前一瞬,墨亦朗發(fā)出的子彈堪堪與半山腰狙擊手射來的子彈頭對頭碰撞。

互相卸掉彼此的沖力后,兩發(fā)子彈在跑車玻璃窗前“咣當(dāng)”落地。

“撤!”狙擊手失敗暴露,手下之人基本全都受了傷,眼見失利,紅衣女子不再戀戰(zhàn),一邊倒退,一邊端著手槍警惕盯著跑車?yán)锏娜恕?/p>

直到看著手下的人全部上車,她這才收了槍,啟動車子揚長而去。

幽僻的盤山道,在一陣動蕩后恢復(fù)平靜,鳥獸蟲鳴依舊,似乎什么都不曾發(fā)生,只有零星散落在地上的彈殼和片片血紅還在昭示著方才的慘烈。

車?yán)铮跌S半倒在男人懷中,炯炯的目光落在對方手中那把通體純金打造的沙漠之鷹上。

雖然她一直都有收藏槍支的愛好,但傳言中的絕版黃金沙漠之鷹,她還是第一次見。

喜愛之色溢于言表,她看的出了神,倒也忘記了從男人的懷中起來,直到一道磁性醇厚的嗓音自頭頂上方傳來。

“沒事了!”

眉眼間噙著淡漠,可傅鳶卻在男人的語氣中,隱隱聽出了幾分溫柔。

還有他方才開槍之前替她堵住耳朵的貼心舉動以及他懷抱的熟悉溫暖,這些都讓傅鳶的心不受控制的泛起絲絲漣漪,從男人身上起來,她不覺蹙了秀眉。

“喜歡槍?”用白色手帕將手里的沙漠之鷹擦了擦,墨亦朗極為云淡風(fēng)輕的隨口問了句。

“還好,只是從來沒有見過金子做的槍,覺得有些新奇!”訕訕一笑,傅鳶敷衍著回應(yīng)。

沒再接話,墨亦朗似笑非笑的彎了彎唇,深沉的目光里透著了然。

……

從荒僻的山路駛出,傅鳶本打算隨便找個路邊下車,自己搭出租車回家,可誰知男人對她要下車的話卻置若罔聞。

反正也沒有所謂,傅鳶見對方一臉冷淡,也沒多說什么,任由他載著她去往他的目的地。

大概半個小時的路程,男人的改裝版勞斯萊斯銀魅停在了皇家公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