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國公府內(nèi)。
“你不是說顧星辰身上沒有修為嗎!連個沒有真氣的廢物都打不過,定國公府的臉面都被你丟盡了!”秦景山怒不可遏吼道,隨即將手中茶杯重重摔碎在地。
狼狽不堪的秦宗林怯懦道:“爹,先前我與顧星辰爭執(zhí)時,確實沒發(fā)現(xiàn)他身上有半點真氣修為的。能輕松將我青芒劍鋒擊碎,境界起碼要在輪回境之上,且不說顧星辰年紀(jì)在我之下,短短七日時間,他是絕不可能突破到如此境界的!”
定國公秦景山陷入一陣沉默。
片刻后,他緩緩轉(zhuǎn)頭望向站在身側(cè)一言未發(fā)的師爺魏長元,質(zhì)問道:“長元,宗林所說之話是否屬實?!?/p>
這魏長元本是大凌斬妖司的一名二品斬妖官,后因失職之罪被斬妖司除名冊外。
秦景山見他一身道法修為了得,又兼顧城府謀略,便將魏長元攏入定國公府門下,讓他給世子秦宗林做了內(nèi)門師傅。
魏長元聞言恭敬拜禮,莊重回道:
“稟國公,世子所言之事屬實。今日擂臺之上,長元也并未察覺到顧星辰身上有任何修為真氣,況且世子所修的青芒劍訣雖不說出神入化,卻也有小乘之勢。任那顧星辰如何僥幸還擊,也斷不可能將青芒劍鋒瞬間擊成齏粉,除非...”
“除非什么?”秦景山面容肅殺追問道。
魏長元再度拜禮,忙回道:“除非他顧星辰身后有高人暗中幫忙,否則絕無這種可能?!?/p>
秦景山微微皺眉,雙眼緊盯魏長元,疑惑道:“長元,比武之時你也在場,難道連你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貓膩?”
“國公息怒,屬下無能。世子青芒劍鋒被擊碎時,長元已覺事有蹊蹺,奈何世子情急之下方寸已亂,屬下四處排查暗中出手那人時,世子連下殺手,對方無奈,才將世子擊落擂臺?!蔽洪L元滿臉自責(zé)道。
秦宗林順著魏長元的話,連忙解釋道:“爹,你看,連魏師傅都這么說,真的不是孩兒無能,是顧星辰那個老六不講武德,背地里耍陰招!”
定國公白了一眼秦宗林,緩緩轉(zhuǎn)頭看向魏長元,莊肅道:“長元,依你所看,那暗中出手幫顧星辰的人是什么修為境界?”
魏長元思索片刻,正聲回道:“稟國公,屬下拙見,那人修為絕不在長元之下,至少要在渡劫境以上,否則絕不可能輕易躲過長元的這雙眼睛。”
秦景山微微皺眉,陷入凝思,片刻后,疑惑道:“這顧府上竟還藏著此等高手?”
“國公明鑒?!蔽洪L元抱拳回道。
秦景山漸漸冷靜下來,緩緩坐下,對著秦宗林和魏長元輕輕擺手,隨后瞇起眼睛露出凌厲兇光,“你們兩個也先坐吧,這顧金山不簡單吶,看起來人畜無害憨厚的很,實則兩面三刀老奸巨猾?!?/p>
“就是!”
秦宗林憤恨道,“金絲軟甲世間僅此一件,顧老頭子豈會不知?!如此珍貴之物,他竟然會主動給爹送到定國公府來,擺明了就是要下上血本故意當(dāng)眾辱滅咱們,陰險狡詐,其心可誅!”
“閉嘴!沒出息的東西!”
定國公聞言怒目而視,神情儼然恨鐵不成鋼:
“你若是不將金絲軟甲外穿,誰會知道這世上一等一的寶物如今就在咱們手中?現(xiàn)在倒好,你輸給那個廢柴也就算了,還讓人知道你是穿著金絲軟甲輸?shù)?,爹都替你覺得臊的慌!”
秦宗林眼珠一轉(zhuǎn),佯做羞愧,“爹,孩兒兩次都栽在那顧星辰手中,宗林受點委屈真的不算什么,但他們顧家實在是欺人太甚了,這純純就是在打堂堂定國公的臉面啊!若是不給他們點顏色看看,恐怕日后在這滄州城內(nèi),他們顧家就要一手遮天了!”
魏長元偷偷瞥了一眼秦宗林,沒有說話。
秦景山緩緩閉上眼睛,鼻息呼出一口長氣,極力鎮(zhèn)定自己。
秦宗林和魏長元很識相的閉口不言,跟著陷入沉默。
一盞茶的功夫過去。
秦景山方才緩緩再睜開眼,幽幽看向魏長元,問道:“長元,你今日觀那臺上的顧星辰,大概是個什么資質(zhì)的根骨?”
“廢柴根骨無疑?!蔽洪L元篤定道。
“很好?!?/p>
秦景山臉色平靜,冷聲道:“長元,若是本國公沒記錯的話,斬妖司今年應(yīng)該要再往云山宗送些年輕人過去學(xué)習(xí)修行了吧?”
魏長元捻指掐算,片刻后抱拳恭禮,“國公圣明,就在此月月底,便要遣人入山,國公的意思是......?”
秦景山微微頷首,“嗯”了一聲,隨即又道:“既然他顧金山如此愛出風(fēng)頭,那本國公就發(fā)發(fā)慈悲,滿足他這個心愿,我即刻修書一封,上奏今上,你此前在斬妖司待過,讓旁人去做我不放心,此事便交由你全權(quán)處理吧。”
魏長元聞言,連忙起身拜禮,莊重道:“屬下定當(dāng)竭盡全力,必不負(fù)國公所望。”
“爹,你和魏師傅在說什么呀,宗林怎么聽糊涂了,干他們顧家孩兒有不下一千種方法,何必那么麻煩驚動今上?”秦宗林一臉茫然問道。
秦景山微微一笑,“哦?我兒倒是說說看,讓爹看看你最近有什么長進?!?/p>
秦宗林撓了撓頭,表情有些不好意思,“自古謀略分陽謀和陰謀兩種,眼么前宗林便已輕松想出兩計,不知爹想先聽哪個?”
“陽謀?!鼻鼐吧铰冻鲂┰S贊賞之色。
秦宗林見狀,瞬間來了底氣,激昂道:“陽謀簡單,爹即刻從軍中調(diào)來三千甲士,不用爹親自動手,我和魏師傅領(lǐng)兵前去便可,不消半日,定將顧府上下殺個血流成河片甲不留,永除后患。此計雖不說是上策,但起碼在下策之上?!?/p>
魏長元:“......”
秦景山面色鐵青,沉默半晌,方才冷靜下來,祥和道:“你再說說陰謀讓爹聽聽。”
秦宗林見他爹沒有生氣,自以為說的不差,隨即奸佞一笑,道:
“古語有云,攻城為下,攻心為上。他顧星辰不是還有個如花似月的姐姐嗎!前些陣子替他爹出了趟遠(yuǎn)門,聽說不日便歸,到時候勞煩爹去顧府中走上一遭,替宗林尋了這門親事,待到宗林把那顧水月娶回來,嘿嘿...三天一小打五天一毒打,夜夜折磨她,讓顧星辰和他爹日夜心疼牽掛,痛不欲生,此計算的是上策!”
秦景山聽罷,一個“滾”字,氣勢如虹。
秦宗林不明所以,雖是滿臉困惑不解,卻還是“哦”了一聲,悻悻出了房門。
秦景山望著他的背影,暗自搖頭,長嘆一聲。
定國公府在顧家那里觸了兩次霉頭,此時若是主動上門提親,豈不是要淪為天下笑柄,說他定國公秦景山?jīng)]羞沒臊,怕了顧金山?
何況顧府若是再以什么巧頭為由婉拒了提親之請,那他定國公怕真的是要晚節(jié)不保,再無法立足于朝堂上下了。
一直候在身旁的魏長元,見秦景山滿臉無奈失落,緊忙好言相勸:
“國公息怒,世子年幼,心性純良直率,性格豁達(dá)爽朗,古人雖說人無完人,但世子的根骨資質(zhì)也還尚可,加以時日磨煉修行,未來可期,日后必成大器!”
秦景山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魏長元,臉上云淡風(fēng)輕,心緒卻是千絲萬縷,“你有心了長元,世子如何我心中有數(shù)。先不說他了,你隨我到書房來,待我寫好文書,你便即刻啟程?!?/p>
說完,秦景山緩緩起身,簡單整理衣裝,徑直朝書房走去。
魏長元眼珠不斷翻動,似是在琢磨定國公方才的那一番話。
片刻后,也緊趕兩步,跟在秦景山身后,一道往定國公書房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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