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突然進來的趙圣，江沉海如果還不知道具體的事情，那就妄為一方圣地的實權長老了。
頃刻間，腦海中便將整件事情串聯(lián)起來，對于所有的事情有了一個大概的脈絡。
不過，他沒有因此認為趙圣做得有何不對。
相反，心里不由得高看了趙圣幾眼。
向來，圣子爭奪戰(zhàn)，尤為慘烈，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趙圣能夠借助外力，擊敗對手，足以證明其心性和手腕。
至于蘇摩，圣子爭奪戰(zhàn)失敗，更是淪為一介廢人，古玄圣地自是不會管其死活。
事實就是這般殘酷。
如果沒有被廢還好，憑借昔日的天資，即使是他這種實權長老，輕易也不會得罪。
但沒有如果。
再看看已經(jīng)在神藏境中期穩(wěn)定的趙圣，江沉海心里暗想：“此子，將來或許有望爭奪圣主之位?！?/p>
“牧靈云？”趙圣先是眉頭一挑，像是突然才發(fā)現(xiàn)對方一般。
旋即，眉頭舒展開來，笑道：“怪不得今早我天玄圣峰上有青鳥報喜，原來是靈云小姐登門。”
“咳咳??！”
江沉海輕咳一聲，道：“趙圣，這位是青龍圣地二長老，今日拜訪，乃是為了蘇摩。”
趙圣頗為苦惱地道：“長老，你也知道，蘇摩昔日被我不小心重創(chuàng)，以致修為被廢?！?/p>
“因為心里慚愧，我就讓其留在天玄圣峰上，可是沒想到我那些師弟，平日和蘇摩摩擦較大，積累了太多的仇恨，所以趁我不在之時，對其百般折磨。”
“我發(fā)現(xiàn)之后，嚴厲斥責了那些師弟?！?/p>
說到這里，趙圣話鋒一轉(zhuǎn)，“但因此，我也認識到，蘇摩師弟這等沒有修為之人，繼續(xù)留在圣地，是禍非福，所以此番前來，就是為了商議送蘇摩出圣地之事?！?/p>
“趙兄，蘇摩和我有殺兄之仇，還望你將蘇摩交給我，青龍圣地欠你一個人情?！蹦领`云見縫插針地道。
“靈云小姐，你我雖然私交不錯，但對于圣地弟子，我自是沒有資格處置，具體還需要聽從江長老的安排?！壁w圣充滿歉意地道。
牧玉龍這時看向江沉海，意圖不言而喻。
“將蘇摩帶進來?！壁w圣吩咐一聲，蘇摩便被帶了進來。
至于身上的傷痕，已經(jīng)被生機丹殘余的生機之力修復得差不多。
“蘇摩我?guī)砹?，具體如何處置，全憑江長老你吩咐?！?/p>
“當然，我的建議是將其送出圣地，安度余生?！?/p>
趙圣說完，便坐在牧靈云的左手邊。
躺在地上的蘇摩，掙扎著想要起身，但手指沒有一絲力氣，四肢更是軟弱無力，使不出半點勁道。
渾身麻木，仿佛這已經(jīng)不是他的身體。
無力地平躺在地上，幾縷臟亂的發(fā)絲遮住臉龐，雙目透過發(fā)絲，盯住大殿頂部的吊梁。
“我不想死，也不能死…不甘心就此死去，我不甘心...”
他盡量使自己清醒。
在此之前，他的確是想要一死了之。
但現(xiàn)在，他不想死了。
而且，求生欲望前所未有的強烈。
看著大殿中眾人那無視輕蔑的眼神，暗暗發(fā)誓。
往后，我蘇摩，只流血，不流淚。
往后，我蘇摩，只為復仇而生。
牧靈云起身走至蘇摩身旁，蹲下身，纖長的玉指撥開蘇摩臉上的亂發(fā)，淡淡地道：“你就是蘇摩，殺害我兄牧天放的蘇摩?！?/p>
從她的語氣來看，仿佛牧天放僅僅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物。
“呵呵，的確是有過牧天放這么一個人，記得當時我跪在我面前求饒的場景，讓我記憶尤深?！?/p>
“可是他怎么又知道，我和他之間的仇恨，比海還深，比天還高……”
蘇摩死死地盯住牧靈云，恨意如滔滔江水，奔騰不休。
“這的確有點像他的風格，軟弱、無能?！蹦领`云面色沒有變化，靈動冷清的雙眸，打量著蘇摩全身。
“可是，你現(xiàn)在的這個樣子，似乎有點不好受?！?/p>
“哼，還不是拜爾等所賜，不過終有一日，在我身上經(jīng)歷的一切，遲早也會逐一返還給青龍圣地?！碧K摩怒火中燒，滿是怨恨地道。
“哈哈，我長這么大，還沒見過你這般囂張的人?！蹦领`云滿是不屑地道。
“即使你沒有被廢，來日成為古玄圣地之主，也不可能對我青龍圣地造成多大威脅，更不用說你現(xiàn)在這般慘樣?！?/p>
咳咳！！
牧玉龍輕咳，端起桌子上的靈茶輕抿一口。
“江長老，我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龍元靈茶吧！”
“牧長老果然好眼力?！苯梁Ｆ降氐?。
牧玉龍看向江沉海，輕笑道：“哈哈，多謝款待，只是不知道方才商量的事，江長老認為如何？”
“江叔叔，剛才你也聽見了，我兄牧天放乃是被蘇摩所殺！”牧靈云也是看向江沉海。
江沉海聞言，面露異色。
他默默地又在心里重新整理了整件事情的脈絡。
蘇摩，和青龍圣地有天大仇怨，而且還親手斬殺青龍圣主的兒子牧天放。
不知什么原因，使得同蘇摩爭奪圣子之位的趙圣搭上青龍圣地這一艘大船，借助青龍圣地的力量，廢了蘇摩，最終成功登臨圣子之位。
青龍圣地為了斬草除根，親自登臨古玄圣地，為此還不惜付出一枚渾天丹。
但其中還有幾重疑點。
蘇摩的消息是如何暴露的？
圣子爭奪之戰(zhàn)失敗之后，又是如何從趙圣手中活下來的？
這都是疑點。
至于趙圣所說的話，他自是不會相信。
不過，蘇摩已然被廢，自己又得到了一枚渾天丹，似乎是不好拒絕。
想到此，江沉海輕咳一聲，便道：“古玄圣地和青龍圣地向來沒有多大仇怨，蘇摩私下殺害青龍圣主之子，為維護兩圣地之間的友誼，便將蘇摩交給青龍圣地處理吧！”
聞言，牧玉龍面露笑意：“哈哈，江長老說得是，我青龍圣地定然會記得古玄圣地的友誼。”
趙圣全程不言一語，仿佛是早已料定了結果。
自己的生死，被別人三言兩語間便決定，對此蘇摩沒有多大的怨恨。
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弱者就是過錯。
他怨恨的是，為何自己這般弱小，沒有實力反抗，沒有實力報那亡國滅門之仇。
更為可恨的是，他如今就連翻個身體的力氣都沒有，只能默默地躺在地上，等待命運的降臨。
牧靈云看著躺在地上的蘇摩，心里暗道：“父親也是大驚小怪，一個徹底淪為廢物的家伙，也要斬草除根，而且還要我親自出手?！?/p>
“看你活著也難受，就讓我為你解脫吧！”說罷，一道靈力躍然掌間，素手輕輕按下，便要徹底結束蘇摩的生命。
“且慢！”
這時一道渾厚的聲音立時響起，同時牧靈云的身體微微一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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