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容剛想說什么,被高文采伸手制止。
“我累了,這一次就讓張公公帶著你們沖鋒吧。”
眼看敵人越來越近,張容來不及悲傷,迅速調(diào)整隊形。
“高文采,這一次沖鋒的口號就由你來喊吧,打完這場仗咱們一起吃烤饅頭?!睆埲萆斐鰸M是血跡的左手,擦了擦眼睛。
“好,全體都有...”
“殺!”
鐵蹄錚錚,刀劍齊鳴。
張容揉了揉濕潤的眼睛,指揮殘存的五百騎兵向敵人再一次發(fā)起沖鋒。
他回頭看向高文采的尸體,心中五味雜陳。
東廠素來瞧不上錦衣衛(wèi),內(nèi)部稱錦衣衛(wèi)是陛下的狗,他們才是陛下的奴婢。
不知為何,今日他竟對高文采的死感到了悲傷。
或許是因為那幾頓烤饅頭吧!
張容化悲傷為憤怒,催動胯下的戰(zhàn)馬,朝對方的主將沖了過去。
在他的帶動下,五百騎兵宛如滾滾洪流,傾瀉而下。
騎兵交鋒,勝在氣勢。
果毅將軍張能看著沖過來的五百騎兵有些詫異,對方明明只有五百人,卻有著五千人的氣勢。
來不及驚駭,雙方的騎兵糾纏在一起。
慘叫聲此起彼伏,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就此逝去。
有的人被馬壓在身下,骨頭折斷內(nèi)臟碎裂;有的被砍下胳膊,趴在馬背上慘叫;有人身上扎滿了箭矢,仍然揮舞著武器沖向敵人;有人頭盔丟失被削掉半個腦袋,剩下的一只眼睛絕望的尋找歸宿。
這是一場血與肉的戰(zhàn)爭,鋼鐵是永恒的旋律,戰(zhàn)馬嘶鳴間,勝負已分。
沖鋒過后,果毅將軍張能回身觀察,發(fā)現(xiàn)身后的騎兵僅余五六百騎。
要知道,剛才支援兩隊合二為一,至少有一千三四百人。
就算對方戰(zhàn)斗力再強,也不可能一個沖鋒殺他一半人。
往遠看,有五六百個騎兵與戰(zhàn)馬一起摔倒在地。
那些戰(zhàn)馬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鼻子前的白霧在月光下尤為明顯。
人可以憑一口氣撐著,戰(zhàn)馬不行。
連日奔波沒有得到充分休息,再加上之前連續(xù)的沖鋒,將這些馬最后一絲力氣都榨干了。
一個士兵走到倒地的戰(zhàn)馬面前,手中的鞭子不停地抽打:“起來,快他媽起來!”
然而戰(zhàn)馬渾身發(fā)燙,肌肉抽搐四肢僵硬,已然廢了。就算不死,救過來也無法騎乘。
張能把這一切都看在眼里,知道大勢已去。
完了,徹底完了!
功勞沒搶到,反而損失三千精銳。
這些精銳都是他親自帶出來的,痛,真痛!
“將軍,明軍以逸待勞,咱們撤吧!”一個親兵坐在馬上提議道。
“撤!”張能猶豫一秒后,下達了決定。
“戰(zhàn)場上那些兄弟怎么辦...?”
看著戰(zhàn)場那些尚在戰(zhàn)斗的士兵,張容的心再次痛了一下。他們沒有投降,而且舉起手中的武器奮勇抵抗。
可騎兵沒了馬猶如將軍沒了兵,突然站在平地上戰(zhàn)斗根本不習慣,頃刻間被明軍斬殺。
“自求多福吧!沒有馬,即便被咱們救了,他們也跑不過明軍?!?br>
張容此時與左都督劉文耀率領的八百騎兵會和,他大聲喊道:“劉都督,太子安危如何?”
“放心,無恙。”劉文耀冷漠的眼神在戰(zhàn)場上來回搜尋。
擒賊擒王,對方想抓太子,他也想抓住對方的主將。
片刻后,他找到了張能。雖不知對方的姓名,但傲然立在一群騎兵中,而且氣勢不凡,肯定不是等閑之輩。
他指著張能的位置喊道:“王世德?!?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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