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屹直直瞅著姜寧,瞅得姜寧心里直發(fā)怵。他不知道蕭屹到底醉沒醉,或是醉了幾分。他這話若追究起來,可是欺君的死罪。
蕭屹大手一揮:“回主院?!?br>
腿都站麻了的御前內(nèi)侍們終于松了口氣,可算能動動了。
姜寧躬身走在蕭屹身后,不停拿眼覷著蕭屹。走了半刻,他終于確定,蕭屹確實醉了。他一顆懸著的心落了地,一般酒醉后發(fā)生的事,蕭屹酒醒很少會提起。
姜寧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心里五味雜陳。陛下這瘋癥也不知何時能好,自己這日子真是過得越發(fā)的提心吊膽。
臥佛寺回來后,沈灼振作起來干的第一件事,就是讓蘭草把她以前收藏的話本全找出來燒掉。
看著院子里幾大堆壘起來一人來高的各種話本,鶯兒很舍不得:“小姐,這些話本可是你花了好多心血才收集到的。真,真就要一把火全燒了?”
“這本,還有那本,是大少爺在關外給你找的孤本,也燒了?”
“燒?!鄙蜃坪軋远ā?br>
前世就是看多這些書,以為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以為只要付出真心,一腔赤誠,總有一天頑石也會點頭......然而殘酷的現(xiàn)實卻給了她致命的痛擊。
冷宮的大火雖沒能焚燒她身,卻灼疼了她的魂。
死過一次后沈灼才明白,話本之所以好看,正是因為它是編造出來的故事,按著大眾心里所向往的美好想象而編造的。只有癡兒愚人才會信以為真,比如前世的她。
這一世,她不想再被這些虛妄的假象蒙蔽頭腦,父母族人的鮮血早將屬于少女的浪漫綺念和憧憬?jīng)_刷得干干凈凈,只余下冰冷的執(zhí)念:要活著,要讓一家人都活著。
一盆火,沈灼親手將所有話本燒成灰燼。
話本燒完后,沈灼又去沈衛(wèi)那里要來整套的天盛律法。沈衛(wèi)也沒多想,只當她是受了那天的刺激,畢竟他這妹妹一向心血來潮,想一出是一出。
沈灼靜心坐在書桌前,翻開律法,看了一頁,頭疼,看了二頁,心煩,看了三頁,“砰~”地一把將書扔了。
沈灼氣餒地趴桌上,煩躁地扯著頭發(fā)。難,實在是太難了!根本就看不懂!要不,還是算了吧?她暗戳戳地想。可一轉(zhuǎn)念,她又回想起前世累累血債,于是咬著牙,又把書從地上撿回來,繼續(xù)學。
半個時辰后,那本律法被沈灼第八次扔出去。鶯兒眼皮直抽抽,忍不下去了。
“小姐,要不我們還是去書院吧?”
沈灼一拍腦袋,對呀,上書院!書院有夫子,自己讀不懂的,可以去請教夫子呀。于是,沈灼收拾好書袋,興沖沖地往書院去。
沈灼一踏進書院的大門,就讓山長鄭公佩逮了現(xiàn)行。老先生板著一張臉:“沈灼,你今日又曠半天的課。”
“學生見過山長?!鄙蜃埔?guī)規(guī)矩矩行禮。
沈灼正低頭盤算著,怎么編個說辭把山長敷衍過去,就聽到頭頂傳來鄭公佩嚴肅的聲音:
“書院規(guī)定,每個學生一月之內(nèi)因事請假不得超過五日。你自己算算,這月你請多少天假了?”
“呃,這個,這個學生沒算過?!鄙蜃频椭^,老老實實地回答。
鄭公佩氣得胡子抖了抖,道:“八日!你這月請了八日假!”
沈灼默了默,躬下身又行了一禮,語氣誠懇:“山長莫氣,學生這就去抄院規(guī)?!?br>
罰抄院規(guī)這事,不用鄭公佩說,沈灼自動就認領了。違反什么條規(guī)受什么罰,這事兒沈灼可熟了。誰讓她隔三岔五她總要犯上一兩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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