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財也吃不準(zhǔn)顧卿辰的心思,只叫張寶好好在后面呆著,少說多做,好生反省,他則返回主屋準(zhǔn)備探探口風(fēng)。
顧卿辰正聚精會神的畫著一副雪中臘梅,見張財回來他停筆看他。
張財抱拳恭敬道:“少爺,奴才已經(jīng)訓(xùn)斥過張寶,也叫他好生在后面磨磋性子,奴才替自家的蠢笨弟弟謝過少爺不罰之恩?!?br>
“你不怪我?那后院可比不得這前面,干的都是最累最臟的活計,吃的喝的也差之千厘,張寶定會吃很多苦頭?!?br>
張財微笑搖頭:“我家那個蠢笨弟弟自小被我護(hù)的太好,心直口快,胸?zé)o城府,他那性子若擱在平常世家,定早被主人家嫌棄打斷腿丟出門去,只有少爺心善愿意給他改過的機(jī)會,奴才都明白,少爺是為了他好?!?br>
“你倒是會拍馬屁。”
顧卿辰看著失笑語氣帶著幾分調(diào)侃。
張財連連搖頭:“奴才沒有拍馬屁,奴才句句真心。”
“玉不琢不成器,人也是一樣,你好生調(diào)教,否則以后受累的是你?!?br>
顧卿辰斜睨他一眼,他知道張財定是明白他的意思。
張財若有所思點點頭,顯然是有了定量。
“把我披風(fēng)拿出來?!睕]有在與他多言,顧卿辰吩咐他去取披風(fēng)。
張財沒有猶豫,快快取了披風(fēng)過來。
他一邊把披風(fēng)往顧卿辰身上披一邊問:“少爺可是要去老夫人院子?”
“嗯?!?br>
顧卿辰輕嗯一聲,青白指節(jié)拉了拉脖間的披風(fēng)緞帶,視線落在那副還未完成的臘梅圖上沉聲道:“我這兩日需要出府一趟,自是要去祖母那知會一聲的,想來母親應(yīng)該也在,正好?!?br>
“據(jù)說近日為迎新年,街道之上處處張燈結(jié)彩,表演甚多熱鬧非凡,少爺正好去感受一番揚(yáng)州的新年氣氛。”
新年?顧卿辰細(xì)細(xì)品味這兩個字,略覺諷刺。
所有人都為即將到來的新年興奮,除了他。
他感受到的并非是新年的喜悅,而是徹骨的悲涼。
邊塞的親人尸骨未寒,他又如何能開心,許只有大仇得報那日他才能發(fā)自肺腑的笑吧。
而他此次出府也并非是為了感受新年將至的歡快氣氛,而是為了一個人,夢中他無意救下的一個奴隸,他以后的得力干將。
從君蘭閣出來的安錦舒并未像她所說的那樣去安老太太那里,而是直接回了院子。
她想反正是一句搪塞的話,對方又不知道。
奈何她這邊剛躺上貴妃榻準(zhǔn)備磕著瓜子看著話本時,紅鯉就跑進(jìn)屋子大聲道:“小姐不好了,四少爺去老夫人那里了!”
貴妃榻上的安錦舒差點一跟頭滾下來,慌亂之間導(dǎo)致她發(fā)髻東倒西歪衣衫不整,整個人如被人毆打了一般凌亂不堪。
“你說什么!他去哪了!”
紅鯉又大聲敘述了一遍:“四少爺去老夫人那里了!”
天殺的!
安錦舒一個激靈從貴妃榻上躍起,榻還沒躺熱乎就來事了,她前腳跟顧卿辰說要去祖母那里,后腳他就過去了,故意的?
問題是,她沒去啊!
安錦舒不敢想象對方去了看不到她,會如何想她,會不會以為她是個滿嘴謊言的騙子?或者她的那句話是為了躲避他的借口?
那她好不容易堆起來的好姐姐人設(shè)不就崩塌了?
她三兩下把散亂的發(fā)簪拔了,叫紅鯉給她簡單束了發(fā),換了衣服就提著裙擺往如意院趕,大道她是走不了了,走過去定是趕不及的,她索性帶著紅鯉抄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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