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蛇在側(cè) 閱讀精彩章節(jié)


年輕人抹了把淚,抽噎著慢慢說道:“我、我也不清楚,我爸今天一直都好好兒的,晚飯前說去瓜棚里摘兩根新鮮黃瓜來做涼菜,我在廚房里等了半天還沒見著他回來,就想到后院去找他?!?br>
“當時他就站在瓜棚底下,一直來來回回地重復著摘東西的動作,我看著覺得有點怪,就喊了他一聲,結(jié)果他沒理我,我就走到他身后去拍了他一下?!?br>
說到這他臉色發(fā)白,逐漸露出驚恐的神色,撐在地上的手一直抖,冷汗順著額頭流到了臉上。

“哪曉得……哪曉得他突然定在那里,然后下一秒耳朵里就鉆出了一條蛇!我嚇得大叫一聲,就看見我爸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好多好多的蛇從他肚子和嘴巴里鉆出來,他人就跟個掏空的皮囊一樣,一下就塌下去沒了!”

這下看來,瓜棚里的蛇其實都是從老王頭的身體里竄出來的?而老王頭連肉帶骨,幾乎被那些蛇給啃了個干凈……

人群又開始議論起來,顯然大家對此驚訝不已。

我只覺得頭皮發(fā)麻,渾身雞皮疙瘩順著胳膊起了一路,也不知道老王頭到底遭遇了什么,竟是這樣慘的死法。

梅婆婆用拐杖敲了敲地板,等人群安靜下來,她又問到:“老王頭這幾天出門了么,去了哪里?或著跟你說了什么奇怪的話?”

年輕人想了想,搖了下頭:“沒有,我爸除了前兩天去了趟后山挖野菜,基本就沒再出去過。人回來以后也一直好好的,誰知道今天突然就這樣了……”

后山?怎么會是后山?

聽到這個地方,我渾身驟然繃緊起來,心底又慌又亂,連手心也跟著冒起了虛汗。

梅婆婆察覺到我在微微發(fā)抖,抬手拍了下我的手背:“汀月,你怎么了?”

“我……我沒事?!蔽覐姄沃读讼伦旖?,盡量保持臉上的冷靜。

人群里安靜了沒多久,突然有個老頭站出來,背著手幽幽地說:“來了啊,又是一個遭報應的,就和當年那些被蛇弄死的一樣。他們那些人啊,該死的都已經(jīng)死了,后面的人……呵呵,躲不掉?!?br>
這老頭有老年癡呆,平時說話總沒頭沒尾的,有些年輕一輩的人對他這話好奇,那老頭兒還想接著說,就被他家老伴兒拉扯著回家去了。

梅婆婆沒再問話,右手抬起拐杖撥了撥跪在面前的人:“起開,別擋著路?!?br>
老王頭的兒子趕緊站起來讓道,我攙著梅婆婆走過去,她在尸體和亂蛇堆外幾步遠的距離停下,虛著那只渾濁的獨眼打量著尸體上的蛇。

離得越近,越是能聞到尸體上令人窒息的氣味,像是死耗子和爛豬肉捂了半個月后散發(fā)出的腐臭,和濕冷的蛇腥味混在一起,沖得人直犯惡心。

“嘔……”我實在忍不住了,轉(zhuǎn)頭就跑到邊兒上去吐。

梅婆婆走過來替我順了下背,抬頭對老王頭的家里人說:“這是蛇豁,不處理干凈不能下葬。你們現(xiàn)在就去準備些東西,待會兒我來給他善后?!?br>
老王頭的老婆被攙扶起來,順著梅婆婆的話開始幫忙準備東西。

先是老王頭的兒子抓來了一只活公雞,當場殺掉以后盛了碗熱雞血端過來。

梅婆婆接過雞血,從隨身布包里拿出一包雄黃倒了進去,一邊攪拌,一邊對他說:“你爸死在吃飯前,死前最后一件事也是忙著做飯。要是不給他喂飽,到了底下也會當個餓死鬼,鬧得你們?nèi)也坏冒矊?。?br>
老王頭的兒子有些害怕,連忙詢問:“那我們該怎么辦?家里有飯,我這就去端一碗過來?”

“不。”梅婆婆晃著雞血碗,抬眼看著他:“你家灶臺位置不好,那里煮的飯沒用。你去抓一把米,把鍋捧到廚房東北角去煮,煮好以后端過來,到時候有用?!?br>
老王頭的兒子應了一聲,急急忙忙去抓米煮飯了。

“來了來了!紅繩來了!”老王頭的老婆從屋里跑出來,手里抓著一根指頭粗的紅繩。

我還站在一旁呆看,突然聽到梅婆婆叫我的名字:“汀月,你去拿著這根繩子,一會兒來幫我的忙?!?br>
我之前也跟著梅婆婆處理過臟事,但這還是她頭一回讓我沾手有關(guān)蛇的事情。

“好,知道了?!蔽液袅丝跉猓哌^去接過王嬸兒手上的紅繩,走回梅婆婆身后待命。

梅婆婆看了眼天色,嘴里噥噥念叨著什么口訣,接著突然說了聲“破!”,然后“嘩”地一下,就把那碗混了雄黃的熱雞血全部潑到了老王頭的臉上。

雞血一接觸到那張面目全非的臉,腐爛的皮膚立馬就“滋滋”地開始冒血泡,而后老王頭身上的那些蛇頓時像是被燙融了一下,拖著殘敗的蛇身開始紛紛往外爬。

可惜沒爬多遠,全部一條條地死在了路上。

梅婆婆又讓老王頭的老婆拿來一壺米酒,把尸體上的臟東西沖了一遍,轉(zhuǎn)過身問我要走了紅繩,自己一個人把尸體的手腳捆了起來。

沒過多久,飯煮好了,梅婆婆讓我親自去廚房盛飯,還叮囑我只能盛一勺,不管裝了多少,絕不能盛第二次。

我拿著白碗,走到鍋前把飯裝到碗里,剛繞回瓜棚前,就聽到梅婆婆對我說:“汀月,你就拿著這碗,直接去給尸體喂飯?!?br>
什么?讓我給、給尸體喂飯?!

我望了一眼老王頭那張腐爛的臉,一時連手上的碗都有些拿不穩(wěn)了。

看出我臉上的難色,梅婆婆拍拍我的肩膀,和藹地鼓勵道:“沒事的,就當喂豬了?!?br>
“……”讓我喂雞還行,問題是我連豬也沒喂過啊。

但既然婆婆說了,我也就只好照做。

我慢慢走過去,控制住呼吸的速度,在尸體旁邊小心翼翼地蹲下來。

尸體的嘴本來就是張開的,就是眼睛睜得太大,就好像是在瞪著我一樣。

我想了想,從口袋里掏出張紙巾給他蓋住了上半臉,然后才握著勺子,開始一口一口的給老王頭的尸體喂飯。

熱乎的白飯被喂進尸體的嘴里,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突然看到老王頭的嘴巴動了一下,然后那口飯就被吞下去了!

我嚇得手臂一抖,勺里的白飯差點灑出去。

“怎么了汀月?”梅婆婆見我不動了,拄著拐杖走過來詢問。

我咽了唾沫,回頭看著她:“婆婆……他、他吃進去了……”

梅婆婆點了下頭,滿意道:“很好,繼續(xù)喂吧。”

我硬著頭皮,把碗里剩下的幾口白飯全給老王頭喂了進去,也真是詭異得很,尸體竟把那些飯一粒不剩的吃光了……

等尸體吃完飯,癱軟的尸身竟然慢慢膨起,雖然面目還是可怖,但至少看起來正常多了。

梅婆婆交代老王頭的家人,讓他們隔天就把尸體拉出去埋了,封棺的時候得用公雞血刷一遍棺身,然后再能下坑入土。

見事情已經(jīng)處理好,圍觀的村民也都跟著散了。

臨走前梅婆婆拉住了我,隨和的問道:“汀月,我出村的這幾日,你一切都好吧?”

我微微一怔,不動聲色地從她那兒抽回了手:“沒事,我……一切都好?!?br>
“好,那我就放心了。”梅婆婆摸了摸我的臉,布滿皺紋的眼周帶著微笑,“回去吧,有什么解決不了的事,隨時來找婆婆?!?br>
“嗯,謝謝婆婆?!?br>
我勉強笑著跟她道了別,生怕被她看出什么異樣,趕緊匆匆回家去了。

夜深人靜,房間里已經(jīng)熄了燈。

白夢月哭鬧了一天已經(jīng)筋疲力盡,沒來找我茬兒,就已經(jīng)沾著枕頭睡著了。

我躺在自己的床上用被子蒙住臉,翻來覆去,沒什么睡意。

腦海里不停想著老王頭身上爬滿蛇的樣子,有一個可怖的想法在大腦里盤旋著,如何也揮之不去。

老王頭的兒子說他前兩日去過后山,但后山上有什么,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夢月是因為搶了蛇珠,所以遭到了山上那些蛇的報復??衫贤躅^做錯了什么,為什么平白無故會被蛇給害死?

再說了,昨夜我不是已經(jīng)滿足他們的要求,用自己去還了那所謂的“債”,這才第二日,我隔壁鄰居竟然還被蛇給弄死了。

它們到底想怎么樣?那個男人……是不是也與這事情有關(guān)?

我拉著紅繩把脖子上那個黑色薄片給拽出來,一邊摩搓,一邊胡思亂想,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朦朧之中,一股涼意鉆進了我的被子里,接著有什么軟滑地東西纏住了我的腿,一邊輕輕摩挲著,一邊往我身上慢慢貼過來。

草木的香氣越發(fā)清冽,我冷不丁打了個寒顫,睜開了朦朧的睡眼。

等視線逐漸適應了黑暗,突然驚覺枕邊竟然多了個人影!我下意識想張口大叫,那人卻用修長如玉的手指抵在了我的唇上,就此封住了我的口。

“噓,別吵?!蹦腥税雮€身子覆在我身上,一雙挑似桃花的眼盛滿了溶溶月色,神情卻寡淡得很。

他俯身靠近,薄唇貼著我的耳朵低語,好似醇酒的嗓音帶著溫熱馨香的呼吸,一下填滿了我的耳窩。

“昨夜才見過,今日也不必見外。你說呢,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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