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寒煙踏進塞得滿滿當當?shù)囊旅遍g,里面掛著當季的各種限定新款服裝,有些還齊刷刷地掛著嶄新吊牌。柜子里的鞋帽配飾也不少,她曾經(jīng)身為富家小姐,自然知道這些奢侈品的價格不在少數(shù)。
秉持著盡量不欠人情的想法,慕寒煙只挑了最便宜普通的白色襯衫和淺色牛仔褲,配飾一件都沒戴。換衣服的同時,她腦子里在思考李管家那句話是什么意思。
慕寒煙想了半天還是決定去找蘇沐兮問問看,可當她順著長長的風雨走廊來到她門前時,隱隱聽到了里面?zhèn)鱽硪魂囮噳阂值目蘼暋?br>
“蘇沐兮,你沒事吧?”
聽到是她的聲音,里面女人的抽泣聲頓了一下,很快又響起歇斯底里的怒吼,蘇沐兮像是隨時能撲過來咬人一口的母獅子:“你來干嘛?看到我這樣,這下子你滿意了吧?”
這話慕寒煙可是越來越聽不懂了,明明昨天晚上她們兩人的關(guān)系還有所緩和,怎么天一亮就變成了這樣?
“還不滾?慕寒煙,你真不要臉,別欺人太甚,兔子逼急了也會咬人的!”
里面蘇沐兮的話也越來越不客氣了,只不過這些臟話和慕寒煙過去所經(jīng)常聽到的比起來僅僅算得上是皮毛。
“我為什么要滾?”
“因為你明明知道傅云鶴不讓任何人進他的房間,還趁著我喝醉了把我送進去。哦對了,還有墻上掛著的那幅畫,你也是故意讓我看到的吧……”
面對著短短時間里接二連三的打擊,一向穩(wěn)重大氣的蘇沐兮心態(tài)有些許的崩潰,慕寒煙和之前那些女人不同,尤其是早晨被李管家從床上喊起來時,她一睜眼就看到的那幅畫。
蘇沐兮覺得自己可能永遠都不會嫁給傅云鶴了,這個認知逐漸在心中清晰,恍惚間她的腦海中又浮現(xiàn)出了蘇母那張瘋狂又偏執(zhí)的臉,長時間的壓迫讓她開始變得歇斯底里。
什么傅云鶴不讓人進房間,什么墻上掛的那幅畫,這都什么跟什么?。?br>
慕寒煙望著眼前緊閉著的雕花木門,覺得里面突然安靜得可怕。一股子寒意陡然從腳底升騰起來,她開始用力捶打著大門,卻聽到了里面響起的清脆響聲。
那是什么玻璃器皿碰撞地面發(fā)出的碎響,還有蘇沐兮壓抑又痛苦的低吟。
慕寒煙心下一驚,快步走到一旁的落地玻璃前。透過巨大又干凈的窗戶看過去,只見蘇沐兮已經(jīng)倒在了地上,身前被一把椅子擋住看不清表情,只有露出的一截蒼白色的手腕上赫然有一道鮮紅色的血痕。似乎是因為怕疼,那傷痕并不深,但是看起來依舊觸目驚心,地板上是一灘暗色血液,預示著生命的凋零。
“來人!救命??!”
慕寒煙拼命地大聲呼喊著,光潔的額頭上因為急切滲出了一層層薄汗。有傭人聽到了呼喊,跑著去花園里喊傅云鶴了。
營救晚一分鐘,蘇沐兮就多一分鐘的危險,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一條鮮活的人命就這么消逝在自己的眼前。
情急之下,慕寒煙瞥到了不遠處的角落里放著一把修理工人用剩下的大斧頭,她沒多想就跑過去拿起斧頭往門上砸去。
傭人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找到傅云鶴的時候只能含糊不清地說是慕寒煙出事了。楚明軒前腳剛和他道別打算回家里好好地補個覺,后腳就看到了身旁男人英挺眉宇之間的一抹壓抑的擔憂。
得,看來自己又有活干了,今天是早下班不了了。
兩個人趕來蘇沐兮的門口時,只見那扇本來就不怎么堅固的木制鏤空雕花門此時已經(jīng)被斧頭破壞得只剩下了個雛形,中間被人硬生生地劈開了一個通道,血腥氣息不停地從里面涌出來,刺激著傅云鶴的大腦。
出于醫(yī)生的本能,楚明軒率先提著醫(yī)藥箱沖了進去,看見慕寒煙無助地用襯衫撕扯下來的布料死死捂住了蘇沐兮受傷的手腕,一張驚艷漂亮的臉上布滿淚痕,故作鎮(zhèn)定的表情在看到他們出現(xiàn)的那一刻終于露出了慌張。
“楚醫(yī)生,你快救救她!”
楚明軒隨手帶著醫(yī)藥箱,從里面拿出了急救用的止血藥和繃帶。不過從傷口的深度和出血情況來看,暫時止住的話不會威脅生命。
“情況算穩(wěn)定,有我在不會出事。云鶴,你去安排救護車,我叫人從血庫調(diào)血?!?br>
楚明軒是院長,大量用血時無需請示上級,自己就可以批示。
只不過……他一邊快速止血一邊飛速瞥了一眼吩咐叫車的傅云鶴,蘇家的小姐在他這里出了事,他恐怕不太好交代了,還有慕寒煙恐怕也難逃干系。
蘇沐兮虛弱地躺在慕寒煙的大腿上,蒼白的嘴唇囁嚅了幾下,聲音細若蚊蠅,兩人湊得極近才聽清楚了她的話:“你……為什么要救我?”
慕寒煙知道她這么做的原因,咬了咬唇將門口的傅云鶴喊了進來。
傅云鶴暈血,所以剛剛一直不敢進來。有楚明軒的把關(guān)他也很放心,聽到慕寒煙的聲音他才勉強把頭轉(zhuǎn)回了房間內(nèi),可是屋子里濃重的血腥味混雜著藥水的氣味依舊讓他俊眉微蹙。
“傅云鶴你聽著,昨天晚上是她喝多了沒地方睡,我也沒有其他房間的鑰匙才把她弄到你的房間里。我也不知道你那什么勞什子的破規(guī)矩,早知道的話我肯定會讓她和我擠上一夜!”
慕寒煙全程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完的,話語中帶著些許的埋怨,似乎篤定造成這一切的源頭就是面前這個冷漠到近乎無情無欲的男人。
“誰允許你這么跟我說話的?”
傅云鶴濃墨般的長眸微瞇,眼底有一瞬間的猩紅,不過很快就消失無蹤。薄唇冷冷勾起,吐出字數(shù)只有短短幾個,但是配上他這個人就顯得壓迫性十足。
慕寒煙張了張嘴終究是沒敢繼續(xù)跟他硬來,賭氣地抿著嘴唇倔強低下頭,一頭絲滑如瀑布的黑發(fā)因為動作遮蓋住了她的小臉,讓人看不清表情。
空氣中有十幾秒的死寂,伴隨著血腥味壓得人喘不過氣來。不過很快園子外面就傳來腳步聲,幾個穿著白大褂抬著擔架的醫(yī)護人員匆忙趕了過來。
楚明軒跟著蘇沐兮一起上了救護車去醫(yī)院急救了,留下傅云鶴和慕寒煙在房間里。
慕寒煙顧不上衣服因為急救撕扯得破爛,也不在乎手上嚇人的紅色血跡,此時此刻她的心中只希望蘇沐兮可以平安無事。
傅云鶴站在門口思忖著怎么應(yīng)付蘇家,他們本就是喂不飽的吞金獸,尤其是蘇母,簡直是要把“賣女兒”三個字刻在臉上了。不出意外的話,蘇沐兮的這次意外也可能和她有關(guān)系。如果他們抓著這件事做文章的話,確實是有些棘手,尤其是在城南那塊地皮馬上談下來的節(jié)骨眼上。
屋內(nèi)響起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男人的思緒,只見慕寒煙穿著破爛的襯衫瘋也似的從他身邊擦肩跑過,他眼尾的余光只掃到了她露在外面的一截雪白細腰,她就穿成這樣跑到大街上招搖?
傅云鶴本能地伸出長指去抓,慕寒煙卻像靈飄渺的幻蝶一樣從他的指尖擦過,他只觸摸到了襯衫衣角的一塊冰冷碎片。
他好像總是這樣,每次都抓不住她。
從前也是,現(xiàn)在亦如此。
慕寒煙沒跑出幾步就被身高腿長的傅云鶴從后面拉住了手臂,她本就腦袋昏昏沉沉,如今被這么大的力氣拽了一下整個人沒站穩(wěn)撲在了傅云鶴懷里。
她的手指本能地抵在那人胸口,指尖沾染的血漬印在了他的白色襯衫上,襯得男人的表情愈發(fā)陰狠瘋狂。
“你要去哪?”
傅云鶴手指死死地掐住她裸露在外的腰肢,用力到骨節(jié)處開始發(fā)白,腰上的肌膚也浮現(xiàn)出了淺色的指痕。
“傅云鶴,你不覺得這件事情和我們有關(guān)系嗎?她可是你的未婚妻,你怎么能……”
怎么能像個局外人一樣這么薄情寡淡呢?
話還沒說完,慕寒煙就被男人用力掐住了下巴。傅云鶴用了十足的力道,她感覺下頜骨的關(guān)節(jié)處都要被捏到脫臼了。她的身子在他高大的懷中因為害怕輕微顫抖著,可那雙沾染了雨霧的星眸卻還是不服輸?shù)睾退麑χ胖?br>
這番不分青紅皂白的指責讓傅云鶴感覺心中浮現(xiàn)出了團團的怒火,他其實平日里都能很好地控制情緒的,可是每次只要這個女人出現(xiàn),總能輕而易舉地牽動他的情緒。
傅云鶴深吸一口氣才忍住了掐死她的沖動,她皮下血管搏動清晰地被他捏在手中,而后唇瓣冷淡地吐出幾個字。
“她的事,與你我無關(guān)?!?br>
“你!”
慕寒煙簡直要被他的冷淡氣瘋了,她不想再和他繼續(xù)糾纏下去,用力地掙脫著他的束縛想快點去醫(yī)院看一下蘇沐兮的情況。
等她醒過來她一定要問個清楚,如果這件事真的和她有關(guān)系,那么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心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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