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姨母和清婉頓時收了憂傷的情緒,因蘇乾一直愧疚將清婉賣進(jìn)了將軍府,若是聽得她被迫做了小通房,不知又要自責(zé)到何種程度。
兩人便心照不宣的不再提那傷心事,露出個笑臉來。
因今年蘇護(hù)入了學(xué),清婉再過幾年也可贖身出來,蘇乾出攤干活更賣力了。
女兒長大了,跟父親本就話少,蘇乾問問清婉日常,得知一切照舊安好,便安心的點點頭。
“你贖身的銀子,只管放心,我這已存下不少,再過四年必能湊齊贖你出府”。
清婉有點想落淚,爹爹疼她,姨母懂她,這樣溫暖的小家,她何嘗不想快些出來。
在將軍府,二少爺欺負(fù)他,王夫人逼迫他,她還得露著笑臉,小心伺候著。
只是出府艱難,陪父母用過午膳,還沒好好說上幾句話,又得回府了。
瓊?cè)A閣內(nèi),王嬤嬤屏退了寢室中的丫鬟,才壓低聲音向王夫人稟告。
“蘇清婉那丫頭從莊子上回來了,還連著幾日晚間侍寢”
王夫人此刻已卸了裝飾,坐在梳妝鏡前,她摩挲著手里的發(fā)釵,若有所思。
“看起來膽小蠢笨的丫頭,卻比秋月有福氣”
王嬤嬤拿起桌上的檀木梳,梳理著王夫人的青絲,附和道:“可不是么,要不是那秋月不頂事,二少爺早就……”
聽到秋月這個名字,王夫人轉(zhuǎn)頭狠狠盯了她一眼,示意她慎言。
王嬤嬤自知失言,到嘴邊的話,硬生生給憋回去半句,如今這位二少爺,行事滴水不漏,越發(fā)的難對付了。
瓊?cè)A閣是否混進(jìn)他的耳目,也未可知,如今房里雖然只有她們主仆二人,說話小心謹(jǐn)慎些總是好的。
王夫人這邊,長長的嘆了口氣,她只是想起了秋月,嬤嬤不該用這種語氣編排她。
那是她一手調(diào)z教出來的丫頭,有樣貌,有野心,她對這丫頭寄予厚望。
卻不曾想,交予她的第一件事就辦砸了。
為了不暴露自己,讓對方捏住把柄,她逼不得已只能用毒藥封了秋月的口。
畢竟是從小跟著她的丫頭,心里還是有幾分情誼的,思及此,王夫人喃喃道:“可惜了秋月那丫頭”。
王嬤嬤這才看出來,王夫人是對秋月有著一份愧疚。
便順著她的話茬安慰道:“夫人待秋月是極好的,只是那丫頭沒這福分承受罷了”
王嬤嬤擔(dān)心的,卻是那二少爺如今羽翼已豐,怕是已然發(fā)覺上次的事。
他不敢明面上對夫人怎么樣,要處理她這個嬤嬤,卻是易如反掌。
先前將她禁足,不準(zhǔn)踏入定安院半步,便已是個警示。
若是那日,秋月能將二少爺留在小屋內(nèi)就好了。
屋里燃了更重的迷情香,配上那活血的毒藥,事畢只要哄著他再喝下一盞冷酒,就能廢了這位庶子。
饒是他再有厲害的軍功傍身,絕了子嗣緣的男人,便是廢物一個,在夫人的手心里翻不出浪花來。
王嬤嬤深知夫人對那庶子的痛恨,便提醒道:“那二少爺,似乎已經(jīng)察覺到什么”
王夫人面上看不出異常,手中卻發(fā)狠的擰著發(fā)釵上一粒粒的珍珠,直到發(fā)釵上只剩下個光禿禿的桿來,才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像是積壓已久的情緒,發(fā)泄出來。
她對自己人有心善的一面,對傷害自個兒的人,也是不除不快,是個恩怨分明的性子。
王嬤嬤默默的收拾了梳妝臺上的一堆廢材,靜靜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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