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的事,我也沒放在心上。
誰讓人家林杳杳命好呢。
但我沒想到的是,周一去公司,剛進門,我就看到了穿著老錢風(fēng)大衣的林杳杳熱情的跟小雅閑聊。
像是彰顯某種戰(zhàn)利品一樣,她笑著說:“打完折還要一萬三,我當(dāng)然是舍不得的,但庭柯說我穿好看,都沒跟我商量就付款了,讓人退都沒法退呢?!?br>小雅一臉艷羨:“天哪,到哪里去找周總這樣帥氣又多金的男朋友啊,老天爺,你發(fā)發(fā)慈悲吧?!?br>我不禁多看了林杳杳兩眼。
怎么說呢,我挺不認(rèn)同周庭柯眼光的。
林杳杳長得嬌小可愛,最適合她的應(yīng)該是甜美系穿搭,或者y2k風(fēng),彼時套上老錢風(fēng)的她,配上那張我見猶憐的臉,有種莫名的突兀感。
但架不住人家周庭柯有錢啊。
“呀,音洛姐來了,”林杳杳瞧見了我,熱情的走過來,笑著說:“昨晚回去后我是想跟你打電話道歉來著,但時間太晚,又怕打擾你休息?!?br>我一頭霧水:“道什么歉?”
林杳杳雪白的手指在大衣的腰帶出繞了繞,靦靦腆腆道:“就衣服的事,我其實挺不好意的。”
她嘴上說著不好意思,但你看,她還是興高采烈的把大衣給穿公司來了。
我勾起嘴角,笑著說:“林經(jīng)理想多了,商場款式多,換一件就是?!?br>男人也一樣。
吳凌不知道從哪里竄了出來,視線掃過林杳杳,說:“Oldmoney,林經(jīng)理什么時候換風(fēng)格了?”
林杳杳欣喜的掃了眼大衣領(lǐng)口,還沒來得及回應(yīng),又聽到吳凌說:“還是甜美風(fēng)適合你,這款式,都把你穿成老姐姐了?!?br>一瞬,林杳杳的笑便僵在了嘴角。
回辦公室后,我瞄了眼吳凌,說:“一萬多的羊絨大衣,在你嘴里成地攤貨了?!?br>吳凌輕笑:“別忘了,姑奶奶以前可是藍血家族的高級vip?!?br>也對,吳凌現(xiàn)在穿的雖然都不是當(dāng)季款,但隨隨便便拎出來一件,也夠林杳杳買七八件了。
這一比,周庭柯好像也沒大方到哪里去。
我心里忽然沒那么堵得慌了。
但午后,我卻收到了沈華蘭的來電。
“洛洛啊,阿姨剛好路過你們公司,要不要一起喝杯咖啡?。俊?br>挺和善的語氣。
有點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自知躲的了一時躲不了一世,就應(yīng)邀赴約。
咖啡館,落地窗處,沈華蘭身著一件淺棕色的短款貂皮坐在沙發(fā)上,舉手投足間貴氣盡顯。
這富太太當(dāng)?shù)?,算是越來越有模有樣了?br>“洛洛來了。”
“阿姨,找我有事嗎?”我開門見山。
沈華蘭大概沒想到我會如此直接,從手邊拿來一個Chanel包裝袋,遞給我,說:“昨天逛街時看到的,阿姨覺得顏色很適合你,就定了一只?!?br>我瞄了一眼,是黑色的Chanel2.55,很經(jīng)典的款式,顏色也百搭,這種舊款放在二手市場隨隨便便都能賣到兩三萬,更別提新款了。
我不知道沈華蘭是從哪里判斷出它跟我很搭的,謝絕道:“阿姨,禮物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沈華蘭神色一滯,尷尬的扯了扯嘴角,好一會,才開口道:“洛洛,你們是要在京港定居嗎?”
“阿姨說的是?”
沈華蘭端起馬克杯,輕輕地抿了一口,說:“昨天在商場,我一時間沒認(rèn)出你姑父?!?br>我頓時心下了然,剎那間,心口一片愴愴然。
大約是我們最近相處的不算差,讓我差點兒忘了,我們,從來都不在一個戰(zhàn)壕。
“洛洛,我也沒別的意思,我就是想說,既然大家都在京港,要是有什么阿姨能幫上忙的……”
“周夫人,”我打斷沈華蘭,語氣有點兒冷:“抱歉,我得回去工作了?!?br>沈華蘭大概永遠(yuǎn)都不會明白,我們雖然窮,但不需要廉價的憐憫。
我在樓下繞了大半圈后才返回公司,不巧的是,在電梯口,竟碰見了周庭柯。
男人眉頭微皺,下頜線緊繃,身上滿滿的低氣壓,一副心情不大好的樣子。
這個點,我猜他是來接林杳杳下班的,就是不知道彼時周大總裁又抽什么風(fēng)。
這母子兩有時候,真的一個比一個會折騰人。
我只能硬著頭皮打招呼,周庭柯淡淡的應(yīng)了一聲,連個正眼都沒給我,顯然是不想搭理我的意思。
上電梯后,我識趣的站在男人的右后方,自動化身為背景板。
我們誰都沒有主動開口說話。
就在我以為自己能清凈片刻時,前方的男人驀地開了口:“不膈應(yīng)嗎?”
沒頭沒尾的問話,聽得我莫名其妙,答不上來。
周庭柯見我沒吭聲,又強調(diào)道:“在和前任睡過的房間里釣其他男人,不膈應(yīng)嗎?”
他聲音很淡,但我卻像是無形中被人狠狠地打了一巴掌,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措辭應(yīng)對,只能像根木頭一樣悄然無聲的站在原處。
但很快,我就掐到了男人說話的重點。
周庭柯說我釣?zāi)腥耍€在那間與他同住的公寓里。
所以我不難推算出,昨晚,他可能無意間撞見了釋東送我回去的情形。
林杳杳就住在樓上,偶然撞見也是合情合理,我猜此刻的周庭柯應(yīng)該是誤會了我跟釋東的關(guān)系。
換做之前,我可能還會跟他解釋兩句,但此刻,我只覺得有一雙無形的手在緊緊地攥著我的心臟,攥的我喘不過氣來。
我在想,他周庭柯,到底憑什么身份在我面前評頭品足?
他憑什么?
想到這,我掐了下掌心,仰起頭,波瀾不驚道:“周總的注意點是不是偏了?”
他不是更應(yīng)該去關(guān)心他的林小姐嗎?
周庭柯側(cè)過身來,直勾勾的看著我,黑眸里閃過一抹陰鶩:“白音洛,你還真是喜歡往自己臉上貼金。”
他語氣譏誚,毫不客氣。
我抵了下后牙槽,沒做絲毫的退讓,以牙還牙道:“周總剛才有個詞用的相當(dāng)不精確,我想我有必要跟你糾正一下?!?br>周庭柯不明所以,一聲不吭的站在頂燈下,鋒利的五官被燈光照的愈發(fā)寒戾。
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言不諱道:“周庭柯于白音洛而言,不是什么前任,從來都不是?!?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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