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這一發(fā)病,府中鬧了半宿,最后是請了太醫(yī)來暫時穩(wěn)住了病情。
太醫(yī)對戰(zhàn)北望說:“下官以前也來給老夫人診治過,但下官醫(yī)術(shù)不精,京中治療心疾最好的大夫就是丹神醫(yī),他的丹雪丸才是老夫人救命的藥,如今下官能幫老夫人控制病情,也是因為她服用了一年的丹雪丸,底子還在呢,但以后發(fā)病次數(shù)增多,下官就無能為力了?!?br>
說完,太醫(yī)告辭而去。
戰(zhàn)北望惱得眼底都紅了,今晚他親自去請過丹神醫(yī),丹神醫(yī)連見都不見。
他知道宋惜惜是以此相逼,讓他放棄娶易昉,這樣的手段太惡劣,竟拿母親的命來要挾,實在卑鄙。
他直奔文熙居,一腳把門踹開。
宋惜惜還沒就寢,在燈下寫字,見他裹挾一身怒氣而來,她皺起眉頭,顯然,是來興師問罪的。
“嬤嬤,寶珠,你們先出去!”
“明日把丹神醫(yī)請來,否則……”他高大的身影一步步朝著宋惜惜逼過去,面容凜冽如寒霜。
宋惜惜抬眸直視,“否則如何?”
他咬牙切齒,“否則,我休了你!”
宋惜惜定定地看著他,“休我?”
戰(zhàn)北望居高臨下,冷冷地道:“你那日說得對,七出之條就一條不孝,足以休了你!”
燈下,宋惜惜肌膚勝雪,容顏絕艷,那樣地淡淡一笑,“你把這句話說了出來,也好,我現(xiàn)在知曉你確有休我之心,那我就等你的休書!”
他冷冷地盯著她,“你應該知道,一旦我休了你,你的嫁妝也不可能拿回去?!?br>
宋惜惜突兀地笑了笑,說:“哦,嫁妝,好,嫁妝送你,明日請兩方族長,四鄰八家,你我媒人一同坐下,你休書一下,我當即簽字摁手印?!?br>
戰(zhàn)北望的手指幾乎抵住了她的鼻子,“等著,明日午時,我休你出門!”
說完,他拂袖而去。
黃嬤嬤急忙進來,跺腳道:“姑娘,您一旦被休,則嫁妝都要送給他,如何能這般意氣用事啊?”
寶珠也急得要落淚,“就是啊,這不是便宜他們了嗎?夫人當初可把半個侯府的產(chǎn)業(yè)都陪嫁給您了?!?br>
宋惜惜坐在椅子上,想起他方才狠絕之色,心里頭浮起了一絲痛楚,若說這一年對他沒有過半點期盼,那是假的。
感情不深總歸是有,因為這是母親給她選的夫婿。
她說:“休了我,他也要付出很大的代價,至于嫁妝,帶得走帶不走,那還是另說呢?!?br>
梁嬤嬤說:“對,姑娘伺候他母親一年,他立功回來求了賜婚,便馬上休妻,如今又變賣了鋪子,誰都知道是為了姑娘的嫁妝,這樣的人,百姓不指著他脊梁骨罵死才怪,言官也定會上奏?!?br>
寶珠憂心忡忡,“就怕他不管不顧,意氣用事,那咱們姑娘終究是吃虧了啊,就算姑娘可以把嫁妝全部拿回去,也落了個被休棄的名聲,多不好聽。”
宋惜惜倒是有些擔心陛下會不會反悔了?
那日她以父兄軍功求旨,但父兄畢竟已經(jīng)犧牲了,陛下著重培養(yǎng)新武將,就怕陛下權(quán)衡過后,還是不愿意給她賜這一紙和離書。
嫁妝她不擔心,因為嫁妝單子在她手中,存單和銀票她可以全部帶走,產(chǎn)業(yè)全部都在鎮(zhèn)北侯府名下,他們能拿到的,也不過是綢緞布匹,屏風玉器以及部分首飾之類。
損失肯定是有損失,但不會太大。
只是如果戰(zhàn)北望真能做到這一步,那么以后也休怪她無情。
黃嬤嬤恨聲道:“虧姑娘方才還說去請丹神醫(yī)呢,呸,不值得?!?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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