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呂頌梨迷迷糊糊醒來,她好久沒睡一個飽覺了。
她在上一世是一個很努力很拼的人,睡覺的時間通常都壓縮到正常需求的最低水平,不然也沒法在他們那行殺出一條坦途來。
她這邊剛起,墨冰就領(lǐng)著侍女們端著洗漱用品魚貫而入。
這里洗漱用的是柳枝蘸青鹽,讓呂頌梨用著有點不習(xí)慣。
墨冰在一旁伺候,瞧自家小姐帶上了些許紅潤的血色,提著的心終于放下了。
呂頌梨凝視著銅鏡中的自己,她原先是標(biāo)準(zhǔn)的鵝蛋臉,五官比例均勻,面部線條柔和,算是骨相極美的淡顏系的長相,氣質(zhì)偏清冷溫婉。
眼前鏡子里的那張臉和她原先的長相有七八分相似,這張臉骨感點,頭發(fā)相對更濃密些。
早飯呂頌梨只吃了半張肉餅,半碗肉羹,牛乳只喝了兩口,味道太膻喝不下,小米粥倒是全吃完了。
吃完早食,她在院子里走動消食。
曉風(fēng)小院有下人在打掃泛黃飄落的樹葉,陽光照在身上,溫暖而不炙人。
呂家這座四進制花園的四合院是皇上賞賜的。她爹娘住在正院,兩個兄弟選了西北方位的院子,留下了東北方位景致和采光最好的曉風(fēng)小院給她。
她的這座院落挺大的,光是眼前這一片栽滿了各種花草就足夠讓人流連忘返的。更別提他們整個呂家的宅子還是坐落在寸土寸金的長安了。想到這里,她瞬間神清氣爽,妥妥的人生贏家。
呂頌梨才活動了下筋骨,主院就來人了,說謝家夫人領(lǐng)著謝湛來看她了,她爹娘讓她到前院一趟。
今日非大朝日,呂德勝不用上早朝,呂家三口在花廳一起接見了謝氏母子倆人。
借著晨光,呂頌梨將謝湛仔仔細(xì)細(xì)地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昨晚她剛穿過來,根本無暇顧及一旁的謝湛。
謝湛確實俊美非凡,那雙眼睛深邃有神,五官棱角分明,加之身上自帶一股矜貴氣息。執(zhí)扇而立之時,端的一副光風(fēng)霽月的謙謙君子模樣。
她心想,若非原主與他早有婚約,恐怕謝家的大門檻都要被京中媒婆踏破了去。即便他有了婚約,他仍是長安城少女們最想嫁的少年郎君。
仆人們上完茶后,謝大夫人拉著呂頌梨的小手,語氣憐惜地道,“聽晚的事我都聽說了,誰成想會發(fā)生那樣的意外,讓阿梨遭了一頓大罪?!?br>
呂頌梨微低著頭,乖乖聽著他們的交談。
“昨兒的事不知道被哪個長舌婦傳了出去,話說極其難聽,導(dǎo)致趙家閨女在家哭鬧不已,趙夫人一早就來我家讓拿個主意,我們哪能有主意啊?!?br>
見呂家三人不搭腔,謝大夫人有點尷尬。
“趙家不找秦家拿主意,找你們謝家拿什么主意?”呂德勝不軟不硬地問道。
呂夫人:“對啊,趙家這是什么意思?”
謝大夫人:“昨晚阿湛救了那趙家閨女,被眾人都瞧見了,趙家想保全名聲,讓阿湛娶他家姑娘?!?br>
呂頌梨嘖了一聲,她就不信才一晚,這流言能有多厲害,這趙家狐貍尾巴終于露出來了?
呂夫人直言不諱,“不是,這趙家也太不要臉了吧?謝湛救了她,她怎么還賴上來了呢?”
呂德勝問,“那你們謝家是何打算?”
謝大夫人含糊地道,“這事主要還得看你們女方這邊,姑娘的名聲要緊,這要是處理不好,將來趙家大娘子和阿梨會一直被人說嘴的?!?br>
“那依大夫人您的意思,你們謝家是完全不介意昨晚的事咯?”
“這事出有因,我也知道阿梨很無辜?!?br>
謝大夫人面露難色。
“你們謝家不介意昨晚的事就行。咱們兩家親事不變,趙家想賴上來,那就做??!”
呂夫人沒好氣道。
呂頌梨覺得挺荒謬的,就因為下水救人產(chǎn)生的肢體接觸,婚事就能產(chǎn)生這么大的波折?
謝大夫人臉色蒼白,將話鋒一轉(zhuǎn):“這事影響說小也不小,我覺得我們幾家的親事還是得慎重?!?br>
“謝大夫人你真厲害,還能做得了趙家和秦家的主?!眳蔚聞訇庩柟謿獾氐馈K睦锉餁?,要不是顧忌女兒,他早將人轟出去了。
“就是,你們明明介意就直說介意,這當(dāng)婊子還要立牌坊,我可看不慣!”呂夫人也打了一記直球。
呂家夫婦直白的話讓謝大夫人難看不已。
一直沒作聲的謝湛終于說話了,
“伯父伯母,這事不止?fàn)砍兜轿覀冎x呂兩家,改日找個時機四家人好好聊聊,將這件事影響降到最低,好好解決,不知您二老覺得如何?”
這話還算中肯,加上他目前還是呂家未來女婿的身份,呂德勝夫婦難得沒有懟他。
呂頌梨不覺得有什么好談的,現(xiàn)在明擺著,趙家想讓謝家負(fù)責(zé),至于謝家介不介意昨晚的事這個就另當(dāng)別論看來,總之謝家已經(jīng)萌生退親的想法,而且謝趙兩家有可能已經(jīng)達(dá)成了某些共識。
呂頌梨若有所思地看著謝湛,謝湛察覺到她的目光,平靜地與她對視了一眼。
她猜測著,昨晚恭王府夜賞曇花原主和趙郁檀雙雙落水卻被對方未婚夫所救一事,在原書中沒有發(fā)生,不然原主呂頌梨不會順利嫁給謝湛,這一切都發(fā)生變化?
她不知道是,這一切都皆因為趙郁檀做了一個夢,夢見了她們分別嫁給了謝秦兩家,而趙郁檀跟隨著秦家被流放,即便呂頌梨多年無所出,也穩(wěn)坐謝家大夫人的位置,享盡榮華。
醒來后,她心亂如麻,決心換條路走!
至于趙郁檀這個夢才做了一半,所以后面的解決她也不知。
如今一切都變得不可控起來,讓呂頌梨覺得很有意思。但她有股很強烈的直覺,謝湛和趙郁檀應(yīng)該會提前走到一起。因為她相信渣男賤女之間,總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吸引力。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謝大夫人已經(jīng)不想待在這里了,她看了兒子一眼。
就在這時,呂府的陳管家領(lǐng)著兩個中年男子匆匆進來。
“什么事?”呂德勝問。
“老爺,是謝家那邊的管事說有急事找謝大夫人和謝大公子?!?br>
謝大夫人疑惑地看了自家管事旁邊身穿褚衣的中年男人一眼。
謝湛的目光在觸及兩人時,微微一頓,思索片刻便對呂家人說道,“既是家人來尋,恐是家中有急事,那么伯父伯母阿梨,我和母親就先行告辭了,下次再來叨擾。”
“回吧?!眳蔚聞贀]手。
盡管兩家這次談話不甚愉快,但呂家二老見謝府管事都找來了,也識禮數(shù)放人走。
“等等!”呂頌梨將人叫住,眼睛盯著那褚衣中年男子。
謝湛回首,腳步微移,正好擋住了她看向褚衣中年男的視線,“阿梨還有什么事嗎?”
“左邊那位大叔,好像不是你們謝府的管事吧?”呂頌梨有些似笑非笑地說道。
呂頌梨本就與趙郁檀交好,經(jīng)常出入趙家,所以對趙家一些老面孔還是比較面熟的。
這位身穿褚衣的中年男子一出現(xiàn),她就覺得眼熟。再者,若是謝家有急事派人來叫謝湛母子的話,也不會同時來兩位管事吧。
這一點,在呂頌梨將人喊住的時候,呂德勝夫婦二人也反應(yīng)過來了。這管事帶個跑腿的小廝也是可以的,但這褚衣男子的年紀(jì)看著也不像是當(dāng)跑腿小廝的啊。
謝湛一頓,他這未婚妻何時這么敏銳了?呂頌梨不是一向都挺膽小怕事安靜寡言的嗎?如今說話也挺咄咄逼人的,帶刀子似的,讓人極不適應(yīng)。
一旁的謝大夫人像是猜到了什么。
“怎么回事?”呂德勝瞇著眼睛看向那褚衣中年男人。
只見那名褚衣中年男人撲通一下就朝謝湛和謝大夫人的方向跪下了,哀求道,“謝大公子,求求你去看看我們大小姐吧,我們小姐剛才自戕了,嗚嗚……”
呂德勝頓時站了起來,“你是趙府的人?”
“你說趙郁檀自戕?死了嗎?”呂夫人倒是直言不諱。
呂頌梨倒是老神在在注視場上眾人的反應(yīng)。
褚衣中年男不滿地道,“呂夫人,你怎么如此惡毒?你們呂家就盼著我家大小姐出事對吧?”
啪!呂頌梨一個箭步上前,直接給了那男子一巴掌。
“放肆!誰給你膽子來我呂家撒野的?!”
場面頓時一靜,大家都被她這霸氣的舉動給鎮(zhèn)住了。連被打的中年男子都有一瞬間的懵逼,等他回過神,立即惡狠狠地看向呂頌梨。
呂德勝直接上前一腳將人揣倒,“來人!”
呂家仆人們紛紛將褚衣男子壓制住。
如今這副場景,讓謝湛頭疼。
呂夫人緩了緩,直接了當(dāng)問道,“你就說趙郁檀到底死沒死?!”
褚衣男子不想回答。
“趙郁檀她到底有沒有事?”這人一直說不到重點,謝大夫人也不耐了。
中年男子低頭回道,“幸虧發(fā)現(xiàn)得早,人是救回來了,只是人到現(xiàn)在還沒醒,大夫說大小姐萬念懼灰,一心求死,情況很危急。我們老爺想請謝大公子過去看看我們大小姐,興許……”
啪!一只杯子直接朝那中年男子砸去,被他側(cè)頭一避,只擦著他的頭皮過去,然后落在地上,碎了。
呂德勝砸完杯子,指著門口沖著這些外人道,“趙家欺人太甚!滾,都給我滾!”
謝湛嘆了口氣,道,“伯父伯母,那我們先告辭了。娘,走吧?!?br>
謝大夫人欲言又止,然后嘆息一聲,率先邁步出去。
呂家對此視而不見,連送客都是陳管事去的。
總而言之,這場會晤很不愉快,雙方不歡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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