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長老,自從三年前在這找到個寶貝后,你十七峰就很熱衷山門考核這件事兒了?。 ?/p>
山門之上,排著一排寬大木椅,木椅之上坐著一排氣勢凌人,神態(tài)身形各異之人。
他們都是十八宗今年有收弟子意向的長老。
“說到底,依依只是個例,只是我十七峰確實(shí)是缺人了!”
一個頗有精氣神,莫約四十左右的中年長老撫著自己長長的黑色胡須,面向身旁一個白面胖長老說笑道。
那白面胖長老一聽,大笑:“哈哈哈哈,你十七峰缺人?誰不知道你十七峰每次比武都喜歡堆人!”
旁邊的另外幾位長老聽后也都紛紛大笑了起來。
“十八宗最有意思的就屬你十七峰和十八峰了,一個整天忙著收弟子,一個幾十年不收一個弟子!”
一個白眉老頭也跟著起哄,他是十五峰的一個長老。
“陳兄說笑,說笑了!”長須中年長老不停擺手搖頭。
諸位長老其樂融融,開心極了。
不過站在這些長老身后的那些弟子卻沒有笑。
那些弟子互相綻放出敵視的目光。
現(xiàn)在有多體面,晚些時候搶起人來就有多不體面。
“父親,我好像看到了徐小山!”長須中年長老身后,一位墨衣俊逸青年貼在他耳邊輕輕道。
長須中年長老臉上掛著笑,“什么徐小山?”
杜央神色冷冽,繼續(xù)道:“和依依有關(guān)系的那個徐小山。”
眾長老紛紛轉(zhuǎn)頭望向這邊,
不是聽到了杜央說的內(nèi)容,事實(shí)上他們也聽不到兩人的交談。
只是周圍溫度突然變低了,而源頭來自杜央身前之人。
杜源坐直身體,“他是哪個?”
“最前面那個就是!”杜央指著下方一個螞蟻點(diǎn)大小的身影說到。
杜源順著手指望去,許久后瞇起眼睛,眉頭緊緊皺起。
在這不短不長短時間里,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想了些什么。
“嗯……你怎么沒早點(diǎn)把他趕出宗?”杜源轉(zhuǎn)身,望著身后高大英俊的兒子,眼里流露出責(zé)怪。
“父親我……”杜央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
誰會瞧得上一個雜役呢?而且那樣會直接將他和趙依依的關(guān)系鬧僵。
“依依已經(jīng)和那徐小山斷了關(guān)系……況且一個廢物……”
“廢物都來參加考核了,現(xiàn)在還是第一!”杜源瞪著眼睛,“做事一點(diǎn)不果斷!”
說完,他的目光又望向山下,眼睛又輕輕瞇起,心中無數(shù)個心思在打轉(zhuǎn)。
最后他又恢復(fù)了笑瞇瞇的模樣,指著山下向著周圍長老說道:“你們看看,那孩子真不錯!”
……
……
徐小山最開始并不是第一,但爬著爬著莫名就成了第一。
所有人都喘著粗氣,汗水嘩嘩的將衣襟全部打濕。
徐小山也不例外。
身體很痛苦,仿佛有座大山一直壓在他的身上,骨頭好像都在咯吱作響。
不過身體始終是還有力氣的,這得益于開山之后靈氣入體對身體的淬煉。
即使只是最初步的淬煉,但那足矣令他的身體力量超過凡俗十倍以上。
力量一直有,消磨的無非就是精神意志。
爬到將近三千階,便陸續(xù)有人受不了,止步淘汰。
再頑強(qiáng)些的,速度也開始減慢,只有徐小山,硬如劍鋒,腳步絲毫不顫。
十年,三千多個日日夜夜。
三萬臺階對于現(xiàn)在的徐小山來說太過簡單。
三萬臺階是對人的考驗(yàn),但徐小山曾經(jīng)做過鬼!
當(dāng)最難的第一步邁過后,將沒有人能攔住他的腳步。
徐小山身后是那個入門五年的粗獷雜役。
徐小山認(rèn)識他,他叫喬大山。
或許是同名,很早兩人便認(rèn)識,那是一個同樣頑強(qiáng)的家伙。
喬大山盯著前方的身影,笑了笑,心中沒有絲毫嫉妒與慌張,只有由衷的開心。
只有干了五年雜役之后方才能理解彼此之間的心情。
這五年對他而言是種折磨,那對身前那個人呢?
十年……如果自己熬了十年,那這山門考核還算個屁!
去年他失敗了,今年他知道,他不會失??!
爬山之人,每人身上都有一段故事。
朱浩陽很疲憊,混跡在人群之間,但目光依舊堅(jiān)定,腳步未曾停下過片刻。
每當(dāng)痛苦難以忍受時,他總將目光放在最高處那兩個前輩身上,尤其是最頂上那個。
今年,負(fù)責(zé)山門的雜役有四十一個參加了考核。
五千臺階過去,竟還無一人被淘汰。
這四十一人中,每當(dāng)有人萌生退意,他們便將目光放在最高處的那道身影上。
想想那人的十年,似乎自己現(xiàn)在所受的這一點(diǎn)點(diǎn)痛苦也算不得什么了。
徐小山不知道有那么多人望著自己,他前方?jīng)]有人,只有一級級臺階。
雙手扶在身前淡青色臺階上,似乎感受到自己曾經(jīng)掃帚掃過的印記,每一道印記中的痛苦和血淚都遠(yuǎn)勝于此時此刻的那一點(diǎn)點(diǎn)的壓迫力。
汗水緩緩順著下巴滴下,染濕衣襟。
突然,徐小山悶哼一聲,雙手扶階,趴在臺階上。
后方的喬大山面露疑惑,不知徐小山在干什么。
“呃!”
徐小山奮力掙扎著爬起,雙腳終于開始顫抖起來。
“怎么突然重了?”
剛剛那一瞬間,他感覺身上的壓力又重了一倍。
徐小山艱難抬頭,目光望向上方……
除了無盡的臺階外什么也沒有。
“沒聽過考核改規(guī)則啊!”
徐小山熟知山門考核規(guī)則,這條規(guī)則在十八宗誕生以來就沒變過。
但徐小山?jīng)]有時間和精力再去思考那些東西了,起身后,再次手腳并用的向上爬去。
只是速度不可避免的慢了些。
……
山頂。
杜源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那孩子太急了些,后勁不足啊!
坐在他右側(cè)的那位白面胖長老站起身,瞪大著眼睛,眼睜睜看著剛剛倍受關(guān)注之人逐漸被后方的人超越。
他面露狐疑。
“你認(rèn)識那個小雜役?”
“嗯?誰?”杜源仿佛睡夢中被驚醒的孩子,除了迷茫還是迷茫,迷茫后方才如夢驚醒,“哦!自然不識!”
周圍長老也紛紛搖頭。
一個長老怎么會認(rèn)識一個雜役?
所有人都沒將下方那個臟兮兮的雜役當(dāng)一回事兒。
白面胖長老感覺有些異樣,但也沒有再探索下去。
他只是不太喜歡左后方的那個心思一看就不良善的青年。
——剛剛他笑了!
……
喬大山超過了他。
然后一位來自其他峰的老雜役也超過了他。
不斷有人超過了他。
直到朱浩陽跟他并肩攀爬。
“徐……徐大哥……你……你你怎么了?”朱浩陽忍著痛苦,顫聲問道。
他感覺徐小山不太對勁。
此時的徐小山雙眼通紅,臉色卻是蒼白的,渾身的汗像是流水,身下早就拖出了一條長長的混合著身上污漬的水跡。
“沒事……你不要停!”
說完,徐小山繼續(xù)忍受著常人數(shù)倍的痛苦向上爬去。
他確定,山門考核規(guī)則改了。
不過,只針對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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