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溫心中實(shí)在想不通。
眼下氣氛凝沉至此。
朱允熥還能如此淡定,到底會如何應(yīng)對眼下這種局面。
其實(shí),朱允熥說出的那句「不再侵占民田、濫殺無辜」,對于他來說其實(shí)影響并不大,因?yàn)樗膊桓蛇@事兒。
畢竟原本的歷史走向之中,朱元璋想搞他,也只找得到一個「所用器物僭越」的罪名,其他罪名顯然是找不到一點(diǎn)了。
窮人乍富。
有兩種極端。
大部人會成為當(dāng)年剝削自己的那一類人,盡情享受人上人的優(yōu)越和好處,甚至變本加厲。
而小部分人,則是會心懷憐憫,對處境和自己貧弱之時(shí)的人感同身受,自己淋過雨便想替別人撐傘。
譬如朱元璋,這些年都盡量給農(nóng)民減少賦稅,與民休息,發(fā)布諸多利國利民的政策。
張溫也屬于這一類人。
他的看法和朱元璋差不多。
心里想著,大概是這位東宮三殿下,承繼了太子殿下的仁德愛民之心,如今有望走上天下至尊之位,少年意氣,或者說類似于新官上任三把火,迫不及待地就想做點(diǎn)什么。
仁德愛民之心。
在張溫看來,這一點(diǎn)對于一位帝王來說十分重要。
歷朝歷代,大多亡于暴政——百姓但凡還能有一點(diǎn)活著的念想,都不至于到揭竿造反的地步。
他們這群人當(dāng)年就是活不下去了,所以才有了如今的大明。
朱允熥這個出乎預(yù)料的舉動。
盡管魯莽意氣。
卻令張溫心里多了幾分敬佩之意,也從心里希望,這位東宮三殿下當(dāng)真可以坐上那個位置。
所以他在這個時(shí)候站出來了。
不過張溫始終覺得。
朱允熥心中或許已經(jīng)自有了一番盤算。
一個能在呂氏手底下隱忍十?dāng)?shù)年的孩子,怎么可能在這種緊要關(guān)頭上魯莽行事?他能把他們這群淮西勛貴搜羅到這里來,不可能不明白,這群人是他唯一的政治資本和依仗。
張溫此話一出,乾清宮內(nèi)凝沉的氣氛瞬間緩和了不少——對日后大有裨益?如果這份裨益能彌補(bǔ)他們的損失,倒也不是不值得一聽。
因此,眾人的目光“刷”地一下又集中到了朱允熥身上。
朱允熥不經(jīng)意地看了張溫一眼,心中覺得有趣,暗暗記下了這張面孔。
當(dāng)然,現(xiàn)在不得不提出的矛盾提出來了,他當(dāng)下最重要的是:解決這個矛盾。
面對眾人的目光。
朱允熥內(nèi)心開始醞釀情緒,面上作出一副無奈為難的神色,嘆了一口氣,這才緩緩開口:
“其實(shí),各位的顧慮,我心里都是清楚的?!?br>
“只是當(dāng)下的處境,各位叔伯公心也明白。”
“有諸位在朝堂上說話,當(dāng)然都是很有分量的,可這朝堂上能說話的,不止咱們淮西一脈?!?br>
“在允熥心里,咱們都是自家人,心里肯定是偏向于諸位叔伯公的,可我卻不能在外表現(xiàn)出這種偏頗?!?br>
“否則就會成為那些文人攻擊的借口。”
“諸位也知道,要想在龍椅上坐穩(wěn),我的處境還十分艱難。大局未定,提出此事,允熥也是不得已的。只是咱自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所以覺得這件事情得提一提!”
朱允熥緊緊蹙起眉頭,先表明立場:我肯定是偏著你們的!咱們都是淮西一脈,是一邊兒的!
聽到朱允熥這話。
眾人面上的神情頓時(shí)緩和了不少——嗯,總算不是老爺子說的那一套“百姓艱苦、你們要懂得體恤、觸犯大明律”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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