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聰?shù)碾娫捘沁?,女人魅惑、嬌柔的聲音字字清晰:“聰哥,快來救火?..”
兄弟四人同時清楚的聽到了電話的內(nèi)容,字字真真切切。
沈浩、韓旭、王建軍三人同時眼睛一亮,強忍著笑意,眼睛直盯盯的看著黃聰。
而此時的黃聰,臉上表情尷尬,呆楞了半秒,回過神來就對著電話罵道:“傻逼娘們,能不能委婉一點。”
“啥,委婉,老娘還要怎么委婉,難道直接說出來..”
還沒等電話那頭最后兩個字說完,黃聰瞬間匆忙的掛了電話,尷尬的說:“這娘們真夠彪的!”
其余的三個兄弟終于不用忍了,一起仰著頭哈哈哈大笑。
大笑中,王建軍還沒忘補一刀,呵呵呵的笑著說:“二聰,看來弟妹的火很旺啊,你這個救火隊員要努力了,哈哈哈哈!”
“滾,你個就會練單打的死光棍,有什么資格嘲笑我?”
黃聰扔下手中撲克,站起身,光著上身,對著鏡子理理頭發(fā)。
接著,黃聰套了一件碎格子襯衫,還不忘把自己的手機別在腰間,一副派頭十足的樣子。
黃聰正準備出門,沈浩叫住他說道:“規(guī)矩!”
說著,沈浩拿過一個鐵皮盒子,開了盒蓋,推到黃聰面前。
黃聰無奈在褲兜掏出錢包,數(shù)了三十塊扔進去。
老大王建軍、老三韓旭、小四沈浩也每人掏了十塊扔進鐵盒子里。
看著錢盒,王建軍沖著黃聰擺了一下手,粗糙嗓音說:“滾吧,優(yōu)秀的救火隊員!”
這是兄弟四人的規(guī)矩,誰放了兄弟們的鴿子,那就做個大頭,出一半的錢,其他三兄弟共同出另外一半,作為寢室兄弟下頓酒局的活動經(jīng)費。
在1996年,即使是省城,六十塊錢足夠兄弟四人擼頓串、喝頓啤酒了。
黃聰一走,牌局就換成了歡樂二打一,玩到了熄燈就各自睡去。
一如既往,黃聰一夜未歸。
第二天一早,校園的街道上,學生們行色匆匆。
有人囫圇吞著包子,有人嘬著塑料袋裝的豆?jié){,當然這些多數(shù)都是蓬頭垢面的男同學。
女同學大多背著書包或者抱著書本,也有兩三個姐妹攬著胳膊肘,走的端莊優(yōu)雅。
偶爾遇見一對情侶完全不顧及旁人的感受,手拉手,肆意秀著甜蜜。
沈浩兄弟三人,一路小跑到了綜合樓,就立馬散開去到自己考場。
公共課考試,隨機安排的座位,不同的專業(yè)、不同班級,都混雜在一起。
沈浩找到自己的位置,整理好考試用具,擺好心愛的大水杯。
沒有意外,沈浩的旁邊,桌面貼著考生的名字依然是“黃聰”。
黃聰,公認的學渣,有沈浩幫助,一路小抄,勉強混到了畢業(yè)。
每次重要考試,沈浩和黃聰二人都是挨著坐,用黃聰?shù)脑捳f,是花了大價錢,賄賂了分配考場的老師。
隨意掃了一下斜前方,沈浩意外看見“周家龍”的名字,頓時有冤家路窄的感覺。
沈浩掃視周圍沒多一會,黃聰眼睛紅腫,踉踉蹌蹌的走進考場,坐在沈浩旁邊。
黃聰坐下的瞬間,濃重酒味迎面撲向沈浩。
沈浩十分不解,二哥這么重要的考試居然喝大酒,而且他昨晚陪二嫂過夜去了,難道發(fā)生了什么狀況?
于是,沈浩拍著黃沖肩膀,問道:“二哥,這是啥情況,喝這么多,還怎么考試?”
黃聰歪頭,看見沈浩,微微睜大了眼睛,雙眼無神,透露出一絲朦朧的感覺。
“小四,有你在身邊,朕就放心了,考試給我抄過了,封你做太子!”
“啪”一下,沈浩拍在黃聰肩膀,說道:“滾,去你的吧!也不知道你哪個夢里有繼承的大桶姜山?”
說話間,黃聰直接拿起沈浩的透明大水杯,咕咚咕咚喝了兩大口濃茶。
沈浩的父親是鋼廠司機,上工的時候常帶著大茶壺。
沈浩喝水的習慣和他爹學的一模一樣,大水杯、濃茶,有樣學樣。
考場上慢慢來的學生多了,學生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說著話,考場變得稍微吵雜起來。
伴著嘈雜的人群,一個柔弱的身影不動聲色的坐在了周家龍的位置上,這人不是那個趙冰還能是誰呢?
沈浩看著趙冰,心中暗罵了一句:“周家龍,有點過分了,最后還真逼著這個弱雞替考?”
沒多久,監(jiān)考江老師進了考場,兩步走上講臺,懷中抱著一大摞考卷。
這個江老師是周家龍的輔導員。
沈浩想江老師應(yīng)該很容易就會分辨出坐在周家龍位置的不是他本人,想必這個弱雞應(yīng)該很快就會露餡。
看著這幫鬧哄哄的考生,江老師狠狠敲著黑板,“咚、咚、咚?!?/p>
“別吵了,都回到自己位置坐好,開始考試?!?/p>
學生紛紛移形換位般,眨眼間,全部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來,考場瞬間安靜。
江老師叫了兩位同學發(fā)試卷,整個過程他的眼神一直就沒有飄向‘周家龍’的方向。
發(fā)完試卷,江老師就坐在講臺上沒有起來,任由考場的學生們“自由發(fā)揮”了。
醉酒的黃聰,只是在試卷上歪歪扭扭的寫上名字,就趴桌子上呼呼大睡,整個考場沒有人理會這個睡覺的醉鬼。
可是黃聰偏偏不消停,睡了一會兒,呼嚕聲就有節(jié)奏的響起來,引起全場考生的陣陣笑聲。
沈浩用手指使勁戳了兩下黃聰,黃聰紋絲不動,繼續(xù)悠揚的打呼嚕。
這時,意外發(fā)生了...
考場外,路主任巡考,恰巧經(jīng)過這個考場,聽到了學生們的笑聲和呼嚕聲音。
路主任停下腳步,透過窗戶,順著呼嚕聲搜尋,最后,定位到了睡覺的黃聰。
這位路主任,是副校長兼職教務(wù)處主任,此人表面嚴肅,實則圓滑。
為了彰顯得低調(diào)、親民的形象,學生和老師被要求一直叫他‘路主任’,而不是‘路副校長’,或者‘路校長’。
這樣似乎這位‘路主任’顯得也沒有那么大的官威。
路主任站在考場窗外,直盯盯的看著黃聰,在考場外站好了一會,意外的是考場內(nèi)居然沒有人發(fā)現(xiàn)他。
最后,路主任向上拖一下大大的眼鏡框,安靜的走進了考場,然后徑自向黃聰?shù)淖蛔吡诉^來。
路主任的突然出現(xiàn),讓江老師的臉上瞬間浮現(xiàn)出驚愕,身體不自覺的猛的站起來,似乎如臨大敵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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