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聽他語氣松動,想著外面一片混亂,七妹就在我家的墻角外跟那條大蛇交尾,如果再不制止,怕是又一個阿曼。 伸手推了推他,輕聲道:“什么條件?” “你。”他呵呵的笑了笑,伸長脖子在我耳邊蹭了蹭,聲音低淳而又沙啞地道:“還要我說得更明白?” “嗯——”我想著昨晚的場景,加上他又不會下蛇種,算起來我也不吃虧。 “呵?!彼乃砷_我,半瞇著眼上下打量著我,沉聲道:“那就不能反悔的,我們需要結(jié)個契約。” “你——”我聽著臉一紅,抬頭瞪著他。 這種事情還要結(jié)個契約,也就是要找個人做中介了?這種事情怎么說得出口。 可他卻只是冷笑的看著墻角的樹枝,聳了聳鼻子,輕聲道:“它要下種了,而且我聽到了蛇群在嘶叫,那條在吃肉蛇的怕是吃了不少了——-,還有你那個外婆,怕是已經(jīng)被蛇群包圍了吧?!? “好!”我想著外面群蛇亂舞,還有身體就要被下蛇種的七妹和外婆,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你幫我解決了這條大蛇。” “嗯——”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回頭朝我輕笑道:“解決了剛才那條?!? 不知道為什么,他笑得緩和,卻總讓我有一種不好的感覺,似乎有什么疏忽,可我卻想不起來。 “滴血吧?!彼致睦p上了我的手腕,手指一點(diǎn)點(diǎn)的撫過那上面的每一寸肌膚,那條鉆進(jìn)土里的蛇骨慢慢的又從肉里鉆了出來。 我看著蛇骨,知道這可能就是外婆說的那條跟我一塊出生的蛇骨,只是不明白為什么這蛇骨會這么聽這人的話。 不過在他的眼神中,我忍著痛,咬破手指滴了血在上面。 鮮紅的血滴入蛇骨,它似乎變小了許多,蛇骨也變得顏色光亮一些。 等血完全被吸入,蛇骨輕昂著頭在我手腕上轉(zhuǎn)動了幾下,又消失在了手腕里。 “可以了?!卑滓履凶訌念^到尾都盯著我手腕,這會才開口道:“畢竟是同類,我不能直接出手?!? “那你——”我聽著差點(diǎn)跳起來。 他斜眼瞄了我一眼,頭猛的湊過來,對著我嘴唇輕輕一咬,兩人相唇相貼,他就在我唇邊道:“我可以告訴你怎么解決它。” “可我——”四唇相貼,我張嘴,雙唇碰觸他微涼的嘴,滑過異樣的觸感,讓我將后面的話又吞了下去。 他又用力啄了我的唇一下,輕聲道:“你行的。如果你不行——” 后面的話他沒有再說,卻告訴我按我外婆說的,將桃花樹下的那壇蛇骨雄黃酒挖出來。 我沒想到他又將話弄了回去,瞪了他一眼,伸手拿鋤頭對著桃樹一通亂挖,邊挖邊問他,七妹會不會有事,那大蛇剛才吃了虧,會不會直接將七妹吞了,要是種了蛇種,是不是有力法解決。 “先挖蛇骨雄黃酒?!彼谅暥⒅覙?,沉默了一下,他抬頭沉沉的盯著我好大一會才道:“白水,我叫白水?!? 白水,我還黑土呢。 我認(rèn)真的挖著土,卻在他冷冷的注視中,才想起抬頭朝他道:“云舍,浮云的云,舍得的舍?!? 這自我介紹真是尷尬,剛好挖到了東西,我連忙將鋤頭扔了,把里面的東西挖出來。 那是一個海碗大密封的玻璃罐子,濃黃的酒里泡著一條拇指大小的蛇骨,那蛇骨昂著的頭貼在玻璃上面,似乎正用空洞的蛇眼盯著我們。 “拿出來?!卑姿易呓藥撞剑曇粼桨l(fā)的沙啞,似乎有點(diǎn)激動。 我記掛著七妹和外面的蛇群,急忙將玻璃罐子打開,剛一打開,那條泡在酒里的蛇骨猛的竄了出來,飛快的朝著白水游去。 “別怕?!卑姿焓謸嶂吖?,從懷里掏出一塊帕子,細(xì)細(xì)的擦著,輕聲的安慰著它。 我看著蛇骨,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腕,突然有點(diǎn)奇怪。 據(jù)外婆所說,我出生時,手腕上纏著一條蛇骨,后來她封在雄黃酒里埋進(jìn)了桃樹下,可白水每次出來我左手腕都痛,也有一條蛇骨,讓我有一種他就是那條蛇骨的錯覺。 現(xiàn)在看來,雄黃酒里的這一條,才是跟我一塊生下來的那條吧? 那白水出來時,從我體內(nèi)鉆出來那條是怎么回事? 為什么這些蛇骨會從我體內(nèi)鉆出來? “你拿著這壇酒,去外面潑在那條蛇身上,然后拿著這條帕子將它包起來,送到你們村后山的蛇仙廟,我自會給你解決掉?!卑姿畬⒛菈K擦過蛇骨的帕子扔給我。 那條蛇骨昂著頭,空洞的蛇眼對著我,有著森森的冷意。 我看著手里的蛇骨雄黃酒,又瞄了瞄趴在屋內(nèi)門口不停朝外面張望的娘,朝白水笑道:“我娘怕蛇,我外婆的交待你也聽到了,我先灑點(diǎn)在屋門口。” 他挑了挑眉,沒有說話。 我朝娘笑了笑,伸手沾了點(diǎn)酒,彈灑在屋子四周,又在我娘身上擦了一點(diǎn),讓她先進(jìn)去,等我們回來做飯。 “阿舍,阿舍,別——-”我娘似乎十分害怕白水,拉了拉我的手,似乎又要哭了。 “哼!”我正要安慰她,白水突然冷哼一聲,我娘立馬跑進(jìn)了屋內(nèi)。 白水身上那條蛇骨不知道又去了哪里,我壯著膽子,抱著那壇子酒推開了院門。 七妹依舊躺在墻角陰濕的地上,身子因?yàn)樵诘厣吓樱つw被磨蹭得到處都是鮮血,可她卻十分舒服的樣子,雙手抱著蛇頸。 “嘶——”那條大蛇似乎十分憤恕,糾纏著七妹扭動得十分厲害。 見我出來,蛇眼里閃過怒意,卻又怕白水,所以強(qiáng)忍著不理會我。 我見機(jī)不可失,連忙跑過去,將那玻璃罐子打開,顧不得多少,一壇子酒全部朝著蛇身上灑去。 “啊——”在七妹身上奮斗的大蛇,猛的竄了起來。 張著大嘴發(fā)出低吼聲,可蛇身剛竄到一半,它又軟趴趴的落在了地上,好像所有的骨頭都化了一般。 “你,你怎么會有——”大蛇嘶拉著蛇信,朝我不可置信的低叫:“他——他-” 蛇眼里似乎閃過什么,大蛇突然哈哈大笑,朝我沉聲道:“你會后悔的,后悔的——-,蛇本來就陰毒,你與蛇為伍,只怕以后你恨不得現(xiàn)在跟我交尾,給我產(chǎn)蛇種。你會死得比我還慘,你會——” 聽著它的話越來越陰毒,我心里隱隱的不安,與蛇為伍也是被他逼的啊,但至少能解決眼前的危機(jī),以后的事,以后再解決吧。 急忙將白水給的那塊帕子拿出來,朝它一罩。 “哈!哈!”那條大蛇突然哈哈大笑,看著遮在它身上慢慢變大的帕子,似乎看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 那帕子變大后,居然就是一條很大的蛇皮,那條大蛇被蛇皮纏住,飛快的變成了拇指大小,等蛇皮收攏,就包裹得跟個巴掌大小的蠶繭一樣。 我實(shí)在不想用手去抓,從口袋里取出裝雄黃粉的袋子,將蛇皮和蛇一塊揣起。 這才轉(zhuǎn)身去看七妹,可一回頭,卻發(fā)現(xiàn)七妹居然不見了,墻角只留著扭轉(zhuǎn)過的痕跡。 我連忙順著痕跡追了過去,可七妹卻依舊沒有蹤影。 想著七妹體內(nèi)可能有那條大蛇的蛇種,我急忙推開院門,朝站在桃樹下輕撫著蛇骨的白水道:“七妹不見了?” “她手上那條蛇骨手串還沒取下來吧?”白水抬頭看著我,臉上帶著晦暗不明的笑意:“女人為母則強(qiáng),怕是她知道自己懷了蛇種,去蛇仙廟求庇護(h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