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一場大雨將至,百姓們翹首以待,紛紛下跪。
便連人間帝王都仰天長嘯:“天佑我大召國!”
就在這時,一根弦斷,琴音戛然而止。
烏云散開,一時間,烈日掛天,恢復(fù)了往常的炙熱。
長老們原本激動的心情,一時間落到了谷底,空懸已久的琴神主神之位,終于還是沒有等來它的主人。
容宴從琴中出來,面色蒼白,嘴角還掛著一絲血。
樂華氣急敗壞,嚷著:“這次不算,再來一次!”
哥哥不滿道:“樂華,不要無理取鬧了!靈琴的琴弦斷了,需要靈力修復(fù),沒有琴弦你怎么彈琴?”
我接著哥哥的話茬,對父親說:“既然姐姐沒有結(jié)束人間的大旱,還請父親讓我繼續(xù)我的飛升儀式。”
父親很是不愿意,但是眾目睽睽之下,不好出爾反爾。
樂華滿是鄙夷地看著我與我手中的琴:“妹妹想要出丑,便試試吧,我倒要看看一塊連琴弦都沒有的木頭,怎么能讓你飛升?!?br>“那姐姐便看好了。”
5
我用半身修為托起焦黑木琴,木琴懸于半空。
我凝氣化出一把金色的匕首,用千年來最熟悉的動作剜出心頭血,灑在琴上。
很快,焦黑木琴感知到我的神血之力,幻化出墨色的琴弦。
樂華在一旁驚呼:“這不可能——”
我們琴神一脈以墨色為尊,琴弦為墨色,是最高等級的靈琴才能擁有的。
我置若罔聞,隨著琴緩緩席地而坐。
我的手指柔軟地輕撫琴弦,琴聲如高山流水穿梭于山谷間,繞云而過。
水鏡中人間天空原本散開的烏云重新凝聚,不過頃刻功夫,雨水傾盆而下。
百姓們流淚磕頭,口中大喊:“感謝蒼天!感謝蒼天!”
一股輕盈的力量從我腳尖升起,我被托起到半空中,周身被刺眼的金光環(huán)繞。
容宴陰毒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若瑤要飛升了,不能讓她飛升?!?br>一道白色的劍光穿破金光。
我睜開眼,還未出手,一位玄衣男子先擋在了我面前,打掉了容宴的劍。
他怒喝道:“我主飛升,豈容汝等造次!”
再落到地上時,我的白衣變成了淺金色的錦袍。
他半跪在地上:“琴魂白軒拜見主人。”
白軒雖然不是琴仙,卻也是難得一見的人形。
他氣宇軒昂,雖然面上帶著些許病氣,但氣度卻比容宴更為不凡。
樂華見我順利飛升,靈琴聚魂,還化解了她撫平不了的人間大旱,氣的牙癢癢。
“哪里來的病秧子?來人!快把這個妖怪趕出去!”
說完,便要施法朝白軒攻來。
我扶起白軒,搶先一步射出一道防御盾,只要她起了傷人的心思,就會先自傷。
她吃了個啞巴虧,哭哭啼啼要父親評理。
父親一味袒護(hù)樂華,此時也想替她出氣,我快他一步反駁道:
“姐姐借了別人的修為飛升,別忘了回去好好補(bǔ)補(bǔ)基本功。白軒是我在全族長老見證下召喚出的琴魂,不是你口中的病秧子,更不是妖怪!姐姐已經(jīng)成神了,妖怪和琴魂都分不清,說出去,怕是叫人笑話?!?br>樂華氣得滿臉通紅。
父親聽我那么說,也不好在眾目睽睽之下明著偏袒樂華,于是沉聲道:
“族中兩位神女順利飛升是大喜,靈琴雙雙聚魂更是萬年難得的喜事,如此,樂華與若瑤便在七日后同時與各自的琴魂舉行結(jié)契大典吧。”
長老們紛紛點(diǎn)頭贊同。
“雙魂齊聚,琴神雙修,是我琴神一脈之幸,我琴神一脈來日定然可以重振?!?br>“天界琴神主神歸位指日可待?!?br>升神儀式結(jié)束,大家都?xì)g歡喜喜地散去。
樂華卻一臉不高興,拉著父親撒嬌:“爹爹,焦黑木琴原本就是我的,白軒也應(yīng)該是我的琴魂!”
哥哥沉下臉,不悅道:“樂華,你簡直胡鬧!明明是你搶了若瑤的琴?!?br>樂華卻絲毫不覺得自己有錯:“誰說我搶了她的琴?父親都說了是她讓給了我,既然是讓給了我,那兩把琴都應(yīng)該是我的,兩個琴魂也應(yīng)該屬于我!”
真是恬不知恥!
父親沉默,沒有說話。
樂華泫然欲泣,看向父親,又用上老招數(shù):“爹爹~若瑤一個不祥之人,本來就不配有琴魂,是她害死了母親……”
父親冷冷看向我,眼中全是厭惡,仿佛我是什么臟東西。
這樣的惡名,我顧念親情,背了一千年,也該讓他們醒一醒了。
我嘴角勾出一絲冷笑:“是不是我害死母親的,樂華不知道,父親也不知道嗎?”
6
父親的表情僵在臉上,露出謊言被人揭穿的難堪,一股怒氣團(tuán)聚在他胸口,他卻發(fā)不出來。
哥哥和樂華都一臉疑惑地看向我。
我繼續(xù)道:“父親為了穩(wěn)坐族長的位置,明明修為上一直得不到精進(jìn),卻要懷著孕的母親,耗盡靈力與你雙修,助你修煉。”我頓了頓,“請問父親,害死母親的,究竟是誰?”
父親臉上滿是陰霾,眼中狠厲之色中隱隱藏著殺意。
那一瞬,我看到了心虛,但僅僅也只是一瞬。
前世,我出嫁前,無意中從家中老人口中得知母親過世的真相。
父親修煉天分平平,母親卻是天之驕女,父親全靠母親渡了靈力給他,才能穩(wěn)坐神位,這也是琴神一脈至今琴神主神沒有歸位的原因。
母親生產(chǎn)前靈力耗盡,所以,生我與姐姐時,才會難產(chǎn)而無法自救。
父親為了掩蓋真相,大肆傳播“雙生姊妹必有不詳”的謠言,我成了背鍋的那一個。
是父親害死了母親。
也是他為了自欺欺人,肆無忌憚地縱容樂華欺負(fù)我、凌辱我。
父親惱羞成怒:“逆女!”揚(yáng)手想要打我。
白軒先發(fā)制人,父親無法施法,手指凝在半空中。
“白軒已經(jīng)認(rèn)我為主,你們誰也不能搶走。今后的我,也不會像從前一般任由你們擺布,父親、姐姐,你們好自為之!”
我牽起白軒的手,轉(zhuǎn)身離去。
身后樂華惡狠狠地氣道:“若瑤,我看你能囂張到什么時候?我們走著瞧!”
7
哥哥追上來安慰我:“若瑤,萬事有哥哥在,我永遠(yuǎn)在你身邊。”
我眼眶一紅,鼻頭酸酸的,點(diǎn)點(diǎn)頭。
“哥哥,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我雖然結(jié)束了人間三年大旱,但這一世,琴神主神至今沒有歸位,天帝也沒有現(xiàn)身封我為天命神女,究竟哪里出了問題?
是白軒的靈力太低了嗎?
為了不讓一直保護(hù)我、支持我的哥哥失望,我日夜勤加修煉,希望在與白軒結(jié)契那日,能有所突破。
可是隨著我的修為的精進(jìn),我的血管如同被堵塞了一般,爆破欲裂,血液充盈全身卻不能流動。
我疼得牙齒打顫,白軒著急地扶住我:“主人,你怎么了?”
就在這時,樂華推門進(jìn)來。
她哈哈大笑,得意洋洋地說:“若瑤,我就說你囂張不了幾日?!?br>“容宴之前與你修煉之時,早就在你身上下了符咒,你如果想活命,只能自廢修為,否則就會經(jīng)脈爆破而亡?!?br>說完,她就哼著小曲,邁著輕快的步子離開了。
我吐出一大口血,全身劇痛感愈發(fā)明顯。
白軒急切地在一旁望著我,眼里全是關(guān)切。
第一次有除了哥哥以外的人發(fā)自內(nèi)心,這樣真真切切的關(guān)心我。
我抱住他:“你別怕,我們雙修吧?!?br>古籍上說過,琴神與琴魂雙修有治愈百病、消災(zāi)、精進(jìn)修為的奇效,現(xiàn)在只能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了……
我主動拉開他的腰帶,他的外袍滑落,露出光潔的胸膛。
白軒的臉“唰”一下紅了,他支支吾吾道:“主人……”
我顧不得他的話,直接吻上他的唇,他愣住了。
一開始,他還木楞著沒有回音,后來,他開始回吻我。
他的雙手覆上我的玉峰,溫度傳向我的內(nèi)丹,交融之間,我們的靈力交織,我渾身的疼痛竟然意外得到了紓解。
一場云雨過后,我血液暢通,一身輕松,修為居然突破了神境。
我喃喃自語:“我竟然好了。”
白軒周身隱約閃著一圈白光,一陣七彩霞光讓我們之間陷入片刻的混沌,很快,我們的周遭就恢復(fù)了清明。
白軒居然也升為琴仙了。
原來雙修竟然對修為有這樣大的裨益!
8
樂華得知我破除了符咒,白軒還飛升為琴仙,在自己的屋中大發(fā)雷霆,砸了許多法器。
哥哥對樂華的行徑氣不過,直接去找了父親,明言:“父親如果不對樂華嚴(yán)加管教,她這樣的行為和那些為非作歹的墮仙有什么區(qū)別?”
父親卻沒有懲罰樂華,反而責(zé)怪我挑撥哥哥與樂華的兄妹情,要罰我在族中的神樹下跪三天。
對于這樣的結(jié)果我一點(diǎn)也不意外。
這一次我沒有妥協(xié),我冷冷丟下一句“我沒有錯”,便帶著白軒離開了族中。
我與白軒騰云并沒有走多遠(yuǎn),便被匆匆趕來的容宴叫住了。
“若瑤琴神,若瑤琴神——”
他一聲聲喚的極其焦急。
我停在空中,蹙眉看他。
他大口大口喘氣,好一會兒才緩和下來說:“剛剛你拂袖離去,族長急火攻心,吐了好多血,恐怕命不久矣?!?br>“現(xiàn)在他奄奄一息,口中嚷著要見你最后一面?!?br>我心中凄然,父親大限將至,才想起我這個不受待見的幼女嗎?
也罷,他對我終歸有生恩,見他最后一面,也全了這生恩。
我隨容宴回去了,到了主院中,白軒要隨我一并進(jìn)屋,卻被容宴攔下了。
“若瑤琴神,族長想單獨(dú)見見你?!?br>我轉(zhuǎn)頭對白軒說:“你在門口等我,我去去就回?!?br>我絲毫未注意到容宴眸中那一閃而過的陰沉狠厲。
我進(jìn)了房間才發(fā)現(xiàn),房間里根本沒有父親,而這個房間充滿禁制。
我明白過來,父親根本沒有事,這是樂華和容宴設(shè)計的一個局!
門開,樂華嬌俏的笑聲響起:“小白軒,你快到我這邊來?!?br>白軒似乎受了極大的痛苦,咬著牙道:“你休想!”
樂華繼續(xù)威逼利誘:“我從小得到父親的萬般寵愛,族中資源也都向我傾斜,跟了我,你會有無數(shù)的修煉資源?!?br>“族中仙草、法器任你挑選。”
“父親寵愛我,琴族的權(quán)力也最有可能握在我的手上?!?br>“日后,你的修為進(jìn)益比跟著若瑤那個賤人有前途多了。”
白軒“呸”了一聲。
“你心思歹毒,充滿了算計與陰險,日后也不會有什么大作為。琴神一脈若是不幸交到你這種人手上,必將衰??!”
我的神力終于突破房間的禁制,我破門而出。
白軒被樂華用九幽煉獄之火灼燒著。
她從小被父親千嬌萬寵捧在手心,從未被人這樣嫌棄過,氣急敗壞之下,掌中凝成一道利劍,刺穿了白軒的肩胛骨。
我來不及阻攔,反手一掌打在樂華的胸口,又將白軒身上的九幽煉獄之火引到容宴身上。
容宴想躲,我如今修為已經(jīng)突破神境,他哪里是我的對手,我稍動手指,煽風(fēng)點(diǎn)火,瞬間,他烈火焚身,痛苦的慘不堪言。
我上前查看白軒的傷勢,他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頓時,怒火中燒。
他竟還輕聲安慰我:“主人,我沒事……”
我空握住一柄長劍,向樂華的肩胛骨刺去。
容宴不顧烈火焚身的疼痛,也要替樂華擋下這一劍。
我心中冷笑,他以為我用心頭血滋養(yǎng)了他千年,就會手下留情嗎?
我眼睛也不沒眨地用長劍穿過了他的胸口,透過他的胸口穿透了樂華的肩胛骨。
樂華痛的慘叫起來。
我看也不看她,抱起白軒,回了自己的房間。
9
白軒傷的很重,我本以為他要恢復(fù)很久,已經(jīng)做好了無法順利參加結(jié)契大典的準(zhǔn)備。
沒想到我們雙修以后,他的傷竟然全好了。
這一次他尤為主動,事后,他渾身白光之外還閃著七彩炫光,竟然隱隱有升神的跡象。
琴魂的修煉資質(zhì)與靈琴息息相關(guān),而我從樂華手中換過來的那把焦黑木琴,與樂華伴生,只能說是把一無是處的木炭。
縱使我的心頭血靈力再高,也難以在那么短的時間內(nèi)讓白軒的修為有這樣大的提升。
我不由得疑惑道:“白軒,你到底是從哪里來的?”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被你的心頭血喚醒,你是我要一生一世追隨的人?!?br>白軒一臉可憐,仿佛害怕被拋棄的樣子。
我心里一酸,像是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
我往他的懷里縮了縮,勾住他的脖子:“我們會一直一直在一起的?!?br>到了結(jié)契大典那日。
我們拜了天地與祖宗,便要與各自的琴魂在神樹下歃血為盟。
原本應(yīng)該我與樂華兩對同時進(jìn)行,父親記恨我不服他的管教,有意冷落我,便讓樂華與容宴先進(jìn)行結(jié)契儀式,以示尊卑。
樂華眼中精明地閃過一絲算計,她與容宴拿匕首割開自己的食指,鮮血滴入碗中,他們卻沒有放下匕首,而是手持匕首,念了一段咒語,然后把匕首刺進(jìn)樹干。
琴神一脈的神樹是連通神界與魔界的關(guān)卡。
僅僅是瞬間,原本鳥獸環(huán)繞的神樹,散發(fā)出黑色的瘴氣。
大批魔兵順著神樹來到山谷中。
父親和諸位長老都大驚失色。
樂華瘋魔般地朝著我大笑:“若瑤,你不是修為高超嗎?如今我有魔族相助,日后整個琴神一族都要聽命于我,我看你拿什么和我斗!”
長老們見樂華與魔族勾結(jié),紛紛出聲斥責(zé):
“若瑤,你這是陷琴神一脈于不義!置天界的安危于不顧!”
樂華卻不知悔改:“你們都幫著若瑤那個賤人當(dāng)琴神!你們活該!”
我凝聚神力,冷冷望著她。
她到現(xiàn)在也不知道,我們享受了萬物靈力的饋贈,也同樣要肩負(fù)普度蒼生的使命。
魔兵們肆無忌憚地破壞著山谷中的仙物,甚至想突破結(jié)界,攻入天界去。
父親被為首的魔兵砍斷了一只手臂,哥哥也節(jié)節(jié)敗退。
樂華和容宴十指相扣,周身黑氣肆虐。
白軒對我說:“不好!他們想用魔族毀天滅地的邪術(shù)!”
10
天地間狂風(fēng)大作,想要飛出山谷的鳥獸一只只落到地上。
原來鳥語花香的山谷,現(xiàn)在像一個魔窟。
我大喊:“必須阻止他們!”
白軒說:“用合璧之術(shù)?!?br>他騰空一躍,玄色的衣袍隨風(fēng)展開,一把墨色的琴從他內(nèi)丹中呼嘯而出。
他周身鎏光溢彩,玄色素衣幻化為玄色龍紋錦衣。
白軒飛升成神,他竟然是大宗師天音琴圣。
他凌空于我之上,向我伸出手:“若瑤,來?!?br>他緊緊握住我的手,溫潤的神力在我們之間蕩漾。
“若瑤,閉眼,寧心靜氣,和我一并施法念咒?!?br>我跟著他的神識,進(jìn)入了新的境界,這里一片素白,我與白軒的腳下皆是白云皚皚。
白軒對我說:“若瑤,化出你的琴,用心去彈奏?!?br>我化出琴,卻不再是原本焦黑木琴的模樣,而是變成了墨玉打造的神琴。
白軒與我對立而坐,面前是一把和我一模一樣的琴。
我用心感受正在被摧毀的琴神山谷,受磨難的山谷生靈,然后腦中浮現(xiàn)出人間正在遭受旱災(zāi)之苦的黎民百姓,畫面延伸至三界。
琴聲從我指尖流出,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盤。
一曲畢,我再睜眼,我與白軒已經(jīng)回到了琴神山谷中。
陰霾消散,魔兵全部倒在地上,樂華與容宴受到我與白軒琴聲的重創(chuàng)不能動彈,大口大口吐著血。
父親的靈力幾乎流失殆盡,成了一個沒有修為的廢人。
一場浩劫在我與白軒合力之下平息。
天帝聞訊趕來,眾人見了,臉上的驚慌還未平息,便紛紛叩拜。
11
天帝負(fù)手立于空中,沉聲道:“天音琴圣再現(xiàn)三界,是琴神主神歸位之象?!?br>他靜靜看向我:“是你喚醒了天音琴圣?”
我點(diǎn)點(diǎn)頭。
族中眾人這才反應(yīng)過來,交頭接耳。
“白軒不是琴魂嗎?他竟然是天音琴圣!”
原來上一任天音琴圣隕落后,一縷殘魂游離三界,無處可去,機(jī)緣巧合之下便附著在了焦黑木琴上。
我的心頭血重聚了他的三魂七魄,將他聚形,他不是琴魂,原本就是上古真神。
天帝洪亮的嗓音響徹山谷:“若瑤琴神喚醒天音琴圣、平息魔族之亂、結(jié)束人間大旱,功德圓滿,封為天命琴神,位列天界主神之位,掌管凡間音律,賜天界琴華宮?!?br>語落,他便消失在茫茫天際了。
我神冕加身,身份貴不可言。
哥哥帶頭向我叩拜,主神歸位,不少長老激動地流下了眼淚。
我飛到神樹之上,以主神之尊將樂華與容宴碾成粉末,給神樹當(dāng)了養(yǎng)料。
這樣叛族狠戾的人,活該有次下場。
父親顫顫巍巍地走到我面前,拉起我的雙手:“若瑤,從前是爹爹錯了,你能原諒爹爹嗎?”
我緩緩抽開手,淡淡看著他。
我是琴神一脈的主神,無憂無怖、無喜無怒,自然談不上原不原諒。
但是作為女兒,我永遠(yuǎn)不會寬宥他。
父親靈力盡失,無法擔(dān)任族長之職,哥哥繼承了他的位置。
我要去天宮了,臨行前,哥哥來送我。
他眼眶濕潤,哭得像個小孩子:“若瑤,你和白軒別忘了我這個哥哥,記得?;貋砜纯础!?br>千年來,哥哥是我唯一的溫暖,我抱住他。
“哥哥,我一定會的。”
我與白軒在天宮的日子過的很和諧。
五百年后,我們有了一對兒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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