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出院那天,沈晚霜和鄭南音來接他。
“時笙,伯父伯母在外面出差,我們來接你。”
周時笙看都不看她們,轉(zhuǎn)身就要換個方向離開。
沈晚霜沉了沉臉色,一把抓住她的手,“時笙,因為你不開心,最近我們都沒見顧澈了,你不喜歡他還情有可原,為什么連和我們的關(guān)系都這么生疏了呢?”
聞言,周時笙卻忍不住地覺得可笑。
是他故意生疏的嗎?
難道不是她們一步一步把他往外推,強行和他分割開來的嗎?
他只笑了幾聲,沒有回答。
鄭南音將車開過來,堵在門口,“時笙,你要是不上車,我們就一直堵在這,我敢保證這條道上的所有車都無法通行。”
仿佛驗證他的話,很快不遠(yuǎn)處的汽車就抗議地按了幾下喇叭。
接下來是第二輛,第三輛,越來越多……
鄭南音打開車門,“抱歉,我哄一下人,等他原諒我,我就馬上把車開走?!?br>周時笙不想擾亂交通,只能上了車。
而一上車,兩人就開始瘋狂獻(xiàn)殷勤。
“時笙,你看,這是你最喜歡的那家蛋糕,你不是一直想吃嗎,我排了好久的隊呢!”
鄭南音像只尋求夸贊的小狗,舉著草莓蛋糕眼睛亮晶晶的。
“不用了,我現(xiàn)在不喜歡了,太膩?!彼淅涞鼐芙^。
沈晚霜又將一盒包裹精致的藥膏推到周時笙面前,“沒關(guān)系,不喜歡就不喜歡了,這是我找國外知名醫(yī)學(xué)教授買的藥膏,你涂了對傷口恢復(fù)有好處?!?br>他又將藥膏推了回去,“不必,醫(yī)院開了藥,用不上這些?!?br>無論兩人怎樣獻(xiàn)殷勤,周時笙都一一拒絕。
突然,他感覺座椅夾縫里好像塞了什么東西。
他摸出來,是一張紙條,紙條上娟秀的字體寫著:“小澈王子的副駕”。
周時笙不由得嗤笑一聲。
鄭南音連忙搶過那張紙條,用力撕碎,“時笙,你別誤會,這是我上次游戲輸了……”
匆忙的動作,像是生怕他誤會。
周時笙卻絲毫不在意地輕笑了一聲,“和我無關(guān)?!?br>他興致缺缺地閉上眼睛,不在乎她們的反應(yīng)。
鄭南音臉色瞬間變了,“怎么會無關(guān)呢?你忘記之前答應(yīng)過我們什么嗎?開學(xué)第一天要做出選擇的!”
沈晚霜清冷的眸色微動,也忍不住詢問:“你……選好了嗎?”
周時笙瞥了她們一眼,“這話你們?nèi)栴櫝核坪醺忧‘?dāng)一點兒。”
“為什么要問顧澈?我們對他沒有那個意思!”
“時笙,你是不是誤會了一些什么?”
兩人神色驟然變了,紛紛急著解釋,周時笙卻不想再聽。
他閉上眼睛,頭抵在車窗玻璃上,充耳不聞。
沈晚霜和鄭南音也不敢再說話打擾他,只是兩人對視一眼,只覺得周時笙好像變了很多。
變得愈發(fā)不在意她們了。
這不是她們的初衷,她們想解釋,但又一時間不知道從何開口。
于是只能安慰自己,等開學(xué)那天就好了。
周時笙剛到家,接到了老師打來的電話:
“時笙啊,你這次考得很不錯,是咱們市的狀元,學(xué)校想請你回來給學(xué)弟學(xué)妹們做個演講,教授一下學(xué)習(xí)經(jīng)驗?!?br>周時笙猶豫了一瞬,如果他去演講,那么他改志愿的事情就瞞不住了。
但他只遲疑幾秒,便答應(yīng)了下來。
志愿改了這件事,她們早晚要知道,只是為了避免麻煩,他才一直瞞著,但這件事已成定局,她們抓狂也改變不了什么。
他不能因為怕她們發(fā)現(xiàn),就畏首畏尾,比起這個,他更想給學(xué)弟學(xué)妹分享一些學(xué)習(xí)經(jīng)驗。
想到這,他花了三天時間,充分的準(zhǔn)備了這場演講。
然而,就在臨上臺時,沈晚霜和鄭南音攔在她面前,擋住了他上臺的路。
鄭南音有些不自然地開口:“時笙,這次你不需要上臺了,要不和我們一起出去吃點兒東西吧?”
“或者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我們帶你去?!?br>周時笙望著表情有點緊張,眼神往角落瞟了好幾次的她,疑惑地問:“什么意思?”
沈晚霜沉默幾秒,這才接過話頭,“小澈很想鍛煉自己演講的能力,所以我讓父親出面,把這次演講機會讓給了他?!?br>沈父投資了幾棟樓,臨時換個演講人選而已,不過是他一句話的事。
這時,臺上傳來了顧澈清脆的聲音。
他循著聲音抬眸望去,發(fā)現(xiàn)顧澈赫然出現(xiàn)在臺上。
望著怔愣出神的周時笙,沈晚霜和鄭南音都不由得提心吊膽的。
她們等待著他發(fā)火生氣,然而,等了好一會兒,他卻始終冷著臉,沒有任何生氣的反應(yīng)。
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的各種應(yīng)對手段,此時都沒有派上用場。
周時笙只是笑了一下,什么都沒說,轉(zhuǎn)身離開。
真可惜,沈晚霜,鄭南音,
你們錯過了最后一次得知真相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