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次來的目的很簡單,是交給我一份文件袋。
里面裝著的,是足以扳倒周家的東西。
陸淼淼與周暢青梅竹馬,能接觸到這些不足為奇,但是……
“你為什么幫我?”
陸淼淼神色淡然:“向你道歉。”
“我逃婚之后,初戀對我并不好,于是我就又回國,想和周暢再續(xù)前緣,但我發(fā)現(xiàn),他身邊已經(jīng)有了一個你?!?br>“或許是好勝心,又或許是嫉妒,我選擇做他的床伴,或許連你都不知道,周暢私底下是怎樣一個骯臟的人,和你在一起前后,他有過不少床伴?!?br>“但直到婚禮那天,我看見你瀟灑離開的背影,一直到今日的種種,看見你的選擇,我才幡然醒悟,女人的生命里,不是一定要有男人的存在?!?br>陸淼淼垂下眼眸,嗓音低?。骸斑@就當,是我對你的補償,我過兩天的機票,不會再回國了。”
從頭至尾,我都只能說一句:“謝謝?!?br>我本想立刻將這份文件交給警察,卻忽然想到了方媛媛。
方媛媛勾搭周暢,無非就是覬覦周家的財富,想當周少奶奶,那我不妨成全她,讓她體會體會得之又失的感覺。
于是我當天收拾了部分的行李,給周父發(fā)了條“認錯短信”。
周老板,我已經(jīng)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從今往后,我會離開此地,再不會回來,也不會回應(yīng)網(wǎng)上的任何聲音,希望這件事情就這樣結(jié)束。
周父一定對我的回答十分滿意。
很快,周暢就開始瘋狂聯(lián)系我。
露露,你在哪兒?
我爸是不是威脅你了,放心,我會保護你的。
別消失在我眼前。
我很害怕,莊露,你現(xiàn)在回來,否則我去找你。
莊露,你要是再不回來,我就和別人結(jié)婚了。
若換作以前,如此上趕著倒貼的一定是我,身份調(diào)換之后,倒是頗有一番滋味。
我刻意沒有拉黑這個電話號碼,終于等到了他發(fā)來最后通牒,是一張熱騰騰的紅色結(jié)婚證。
到了收網(wǎng)的時候,我收起釣魚竿,懶散地伸了個懶腰。
身邊的釣友心不甘情不愿地看著我拎了條大魚離開。
我將陸淼淼給的文件遞交了警局,很快官方就對周家展開了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周家公司不僅是個空殼,還扣押員工工資,甚至有非法營生。
這下子周父周母傻了眼,紛紛被扭送唱了鐵窗淚。
過去的家財萬貫,只留下一套掛在周暢名下的房子。
周暢在小區(qū)門口蹲了個把月,總算是等到了我。
此刻的他已經(jīng)不復(fù)往日榮光,絲毫沒有矜貴氣息,有的只是蓬頭垢面、滿臉胡茬。
他看見我,連忙掐滅了手里的煙,局促地站起身。
“我做的魚絕對是世界上最好吃的。”
我顧著和身邊的釣友聊天,等走進了才發(fā)現(xiàn)這個人的面龐眼熟,沖釣友使了個臉色,他立即會意,拎著手里的魚轉(zhuǎn)身上了樓。
相視無言,周暢磨了磨臟兮兮的褲腿,終于不太熟練地開口:“你……最近過得怎么樣?”
我并不回答,上下打量了他的裝扮。
上輩子,我比他要狼狽得多。
我的家庭住址被曝光之后,部分過激網(wǎng)友堵在我的家門口,打折了我的一條手臂,那時候的我已然絕望,踉踉蹌蹌地走上了天臺,給周暢撥了最后一通電話。
在掛斷的前一秒被接聽了。
周暢的聲音極為不耐:“莊露你煩不煩?”
我咽下喉間酸澀,沙啞問道:“周暢,我到底哪里對不起你,你要這樣對我?”
對面寂靜片刻,周暢吞咽口水:“只能怪你運氣不好,莊露,是你沒這個福氣,你要是覺得委屈,我可以給你五千塊錢作為補償?!?br>“如果你真的想補償我,就告訴大家真相,還我清白。”
這并不是一個過分的要求,周暢卻忽然暴怒,砸碎了手邊的花瓶:“還你清白?還你清白我就臟了!莊露,你現(xiàn)在只是一個棄子,評估評估自己的身價,你值得我為此不惜一切代價嗎?”
我自嘲一笑,不再聽下去,縱身一躍。
從墜樓的痛感中回過神,周暢正站在我面前,絮絮叨叨地說著過去的一切,好像有說不完的廢話。
我打斷他:“沒事就滾,別再來打擾我了?!?br>“等等!”
他像是鼓起了勇氣:“莊露,我現(xiàn)在變成這樣,有一半是因為你,你得負責(zé)?!?br>“負責(zé)?你想讓我怎么負責(zé)?”
“給我五十萬,只要你給我五十萬,我一定可以東山再起,到時候,你就是我的恩人!我們可以重新在一起,我一定拿你當掌上明珠一樣捧著!”
我想起了上一世四錢死前聽到的那句話,于是捻了捻手指,略帶笑意:“這五十萬也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周暢,你現(xiàn)在不過是一個廢物,評估評估自己的身價,值五十萬嗎?”
周暢愣神之際,我越過他離開。
身后,被保安攔住的周暢撕心裂肺地吶喊著:“莊露!我不會放過你的!午夜夢回,你要記住,是你害了我!”
嗯,我會記住的,并且細細品味。
都說人要是倒霉,喝口涼水都會塞牙縫,周暢失魂落魄地準備離開時,被一輛疾馳的賓利撞飛。
半身癱瘓,下半輩子只能待在療養(yǎng)院靠著義工救濟。
但比起周暢,我更好奇方媛媛的去向。
據(jù)說在周家破產(chǎn)之后,方媛媛便帶著肚子和僅有的一些錢財投靠了別的男人。
只不過那男人是個酗酒的家暴男,沒兩天就把她打流產(chǎn)了。。
不得已,她只得再一次出逃。
這一次出逃,我無處打聽她的近況,倒是在陌生的街頭遇見了她。
此刻的她儼然成了一個瘋子,渾身臟污,目光癡呆,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游蕩,口中喃喃著:“我的孩子……”
“我可是周家少奶奶?!?br>“我有很多很多錢?!?br>由于長期饑餓,她的腹部癟下去,雙頰凹陷,看上去和一個將死之人沒有區(qū)別。
街上人都對這一幕見怪不怪,都說她腦子出了問題,天天翻垃圾桶,是個東西就往嘴里塞,硬是要將自己的肚皮吃鼓,還偏說肚子里有孩子。
我懷疑方媛媛在看見我的那一刻會瘋。
但我們距離最近的時候,一眼就可以看見對方熟悉的臉,方媛媛只是在我的臉上停留了片刻,隨后便轉(zhuǎn)開視線,繼續(xù)漫無目的地走。
我看了眼她的背影,也逐漸遠去。
身后忽然傳來驚呼聲。
“我靠!玻璃也敢吃!”
“拍了發(fā)網(wǎng)上去,絕對爆火,玻璃女王?。 ?br>似乎有一具軀體輕飄飄地倒在了地上。
我并未回頭,堅定地走向了遠方。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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