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太吵了


  霍容琛醒來,問的第一件事,“傅沁沁呢?”

  陸心柔溫柔體貼,“容琛,她差點殺了你!她為了贖罪,把她的心臟給了你。容琛,你報仇了,我們可以結(jié)婚了。不過你剛做好手術(shù),還很虛弱,先養(yǎng)身體。我等了你這么多年,不介意多等一天兩天的?!?/p>

  “她……死了?”

  陸心柔仍然喋喋不休,“對,容琛,礙眼的傅沁沁終于死了。陸程陽還真是癡心,傅家父女的喪事一起操辦……”

  霍容琛覺得陸心柔太吵了。

  甚至自己的心跳聲都是喧鬧的。

  “你先出去吧?!被羧蓁∑>氲亻]上眼,“我想靜一靜?!?/p>

  陸心柔察覺到霍容琛的變化,心生慌亂,“容琛?”

  霍容琛吝嗇言辭,“出去?!?/p>

  尷尬地笑笑,陸心柔溫柔地說:“容琛,那你好好休息。我晚上再來看你?!?/p>

  腳步聲響起,遠(yuǎn)去,消失。

  病房安靜了。

  “霍容琛,我這輩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救了你!更后悔的事,就是愛上你!”

  “你說什么?”

  “我最、最、最后悔的事,就是愛上你!”

  “傅沁沁,我愛你?!?/p>

  “你現(xiàn)在舍得騙我,我也要你償命!”

  ……

  霍容琛反復(fù)回想他和傅沁沁最后的對話,突然覺得很累、很累。

  他喊來特助。

  “心柔當(dāng)年遇害,傅庭跳樓自殺,你都仔細(xì)查一查?!?/p>

  “是?!?/p>

  特助走后,霍容琛的心臟不可遏制地疼痛起來。

  那些遙遠(yuǎn)的記憶,忽然清晰起來。

  ——

  傅沁沁十八歲那年,正鬧獨立。她一個人在海城讀大學(xué),為了方便打零工,不得不租學(xué)校附近最便宜的一居室。破舊的巷子里,連扇像樣的門都沒有。但要她去和別人合租,她又缺乏安全感。

  深秋的夜空氣開始泛冷,傅沁沁下了超市的晚班,走在路上直哆嗦。她咬牙忍著,加快速度回家。

  “咚!”

  巨響過后,一團(tuán)黑影滾到她跟前,沉沉壓到她腳面上。

  她嚇得不輕,扶住身旁的燈柱,“你……”

  “滾!臭小子給老子滾!老子花錢玩,你|他|媽搗什么亂?”粗重的謾罵聲打斷了她。緊隨著傳來一道震耳欲聾的關(guān)門聲,巷子深處的動靜徹底消失。

  良久,傅沁沁才緩過來:呵在腿邊的熱氣,是屬于活人的。

  她彎腰,就著昏暗的光線,攙住這孩子的胳膊,用力扶起,“你沒事吧?”

  待暖黃的光線傾灑在霍容琛臉上,她才看清一張男孩子的臉龐。

  年輕的、稚嫩的,并且滿是戾氣的。

  心里不是滋味,她輕輕撫過他額角的淤腫,“疼嗎?”

  霍容琛的母親蔣以嫻,十八歲被拐,一直做見不得人的生意。甚至,她都不知道霍容琛的父親是誰。要說有了霍容琛有什么變化,就是蔣以嫻從人人爭搶的頭牌變成了街邊拉客的廉價勞動力。

  為了養(yǎng)活霍容琛,蔣以嫻熬下來了。她在一個地方待太久,要找她麻煩的原配就太多,因此,她幾乎隔個一兩年就會搬家。

  這一晚,不是霍容琛第一次跟蔣以嫻的客人鬧,卻是第一次在被趕出家門時遇上了傅沁沁。

  頭回被溫柔以待,霍容琛瑟縮了下,躲開傅沁沁的撫摸,“不疼?!?/p>

  “啊——”

  蔣以嫻似凄厲似愉悅的喊聲,讓傅沁沁面露羞赧。她雖然沒有談戀愛,但是她對這些事也是清楚的。

  瞧了眼緊抿嘴唇的霍容琛,她試探性開口,“要不,你跟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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